单修哲带着被戳穿的窘迫,而凌桃夭那无所谓的语气更是激怒了他,眼眸里怒火已经滔天,像是要把凌桃夭整个人都燃烧了一般:“既然只是无意中遇到,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凌桃夭凉凉地抬起眼眸,肩膀被他死死地按压住,已经传来了疼痛感。“你不是也骗了我吗?”她看了一眼那只手表,语气淡淡。
“凌桃夭!”单修哲怒道,“不要无理取闹!”
凌桃夭心里也火了,她不想追究这只表的事,他却死死揪住她和沈习哥哥的偶遇,非要吵架是不是?
“单修哲,你讲点道理,我和沈习哥哥偶然遇见了你说我欺骗你,那你戴着温馨送你的手表,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和她上床了?”
单修哲被她一句话憋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凌桃夭的口才也是可以这么厉害。
“好,今天这件事我们谁都不要追究,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见沈习。”单修哲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有些理亏。
凌桃夭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会答应。”她和沈习哥哥清清白白,凭什么不能见面?
“凌!桃!夭!你必须答应!”单修哲手下力度又加重了,深水似的眸子像是要掀起狂风暴雨。
凌桃夭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倔强地看着他:“我说,不答应。”
“你!”单修哲指节咯咯作响,“你别逼我。”
“如果逼你了你要把我怎么样?像上次似的,再把我强暴一遍么?”
一句话,让整个房间的气温一下子降至冰点,单修哲眼眸暗沉,那平静的湖面终于有了裂缝,越来越大,大到可以看见伤口。单修哲抬起手,狠狠地朝凌桃夭的方向砸下去。
“嘭!”地一声,凌桃夭闭上眼睛,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单修哲将拳头砸在了她脑袋旁边的墙壁上,因为剧烈的撞击,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凌桃夭看在眼里,心狠狠地疼起来。
单修哲大海似的眸牢牢地锁住她,像是想要把她看穿,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凌桃夭,你以为那一天,痛的就只有你么?”
折磨喜欢的人,同样的痛也会报复到他的身上,让他生不如死。
凌桃夭愕然,在单修哲的眼眸里,她好像看见了无比巨大的伤口在拼命地流着血。原来他也是疼着的?
单修哲把和凌桃夭的距离拉开,将背影留给她,声音沉闷:“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我最近不想看见你。”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凌桃夭一个人,她顺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地滑下,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掉下来,小声的哭泣终究变成了嚎啕大哭,她捂住自己的脸,晶莹的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房间里的单修哲听着隐隐约约传过来的哭泣声,心脏钝痛,他低吼一声,将身边的桌子狠狠地踢翻,整个人散发着犹如地狱修罗一般的杀气。
忽然,那个单独用的手机响了起来,单修哲一皱眉,极不乐意的接起
来:“喂?”
“老板,我们的人被警司沈习给扣了,货全没了。”
“你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处理。”挂上电话,单修哲几乎要把手机捏得粉碎。沈习,你在找死!
唐暖薇在赶往单修哲家的时候,宫屿的电话一刻不停地追过来。
“薇薇,你什么时候回来?”宫屿一天见不到唐暖薇,心里就觉得不舒坦,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有谁会想得到叱咤情场的宫三少会被一个女人收的服服帖帖呢?
唐暖薇开着宫屿的跑车,道:“吃不准,单修哲和妖桃两个人吵架了,我现在正准备去他们家。”
宫屿一听又是他们俩的事,抱怨:“你就不能少管他们的事么?”
“单修哲的事我可以不管,妖桃的事我不管不行,”唐暖薇回答地干净利落,“不说了,挂了。”
还没有等宫屿说句话,唐暖薇就按下挂机键,专心致志地开她的车。宫屿听着那边传来的嘟嘟声,苦笑,凌桃夭的事永远都是比他更重要的。
结果,唐暖薇一个下午就在听凌桃夭哭,桌上的纸巾摞成了一座小山,凌桃夭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单修哲在她到之前就已经离开,不见踪影。
唐暖薇除了安慰也做不了其他的,她很清楚,夫妻之间的事别人插不了手,上次她把沈习带到医院已经闹了一场,要是她再蹚一次浑水,恐怕不止单修哲要杀了她,宫屿也不会轻易饶了她。
在某一方面,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也是一种很好的做法。
下午,C城的警局受到一个来历不明的包裹,打开却发现是一个小型的定时炸弹。送的人似乎是算准了时间,爆炸的时候没有人员伤亡,只是让警局的一个分部炸得七零八落。这件事在C城立刻引起了轰动,晚间新闻滚动播出,报社的记者纷纷出动,追踪报道。
警察局高层立刻召集全部领导,召开紧急会议,沈习身为C城的主管,免不了一顿训,其他警司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毕竟警察局被炸是警界的奇耻大辱。
上面要求沈习在一星期之内查出幕后黑手,否则他这个警司怕是做不长久了。
沈习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种表情,不悲不喜,不冷不淡,好像被批评不是他一样。金丝眼镜后面的眸闪着凌冽的光芒,片刻又隐匿了起来。他心里已经大致猜到是谁做的了。但是他也清楚,想要抓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替死鬼,保住自己的位置。
沈习的上司花了五个小时训话,到了半夜,总算得以解脱。沈习将系紧的领带狠狠地抓开,面容疲惫地走出高级会议大厦。
在自己那辆路虎旁边,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宾利,靠在上面的人一身黑色西装,漆黑的头发就像夜色一般,而那双眸更是恍若暗潮汹涌的大海。他的身边站着的人拥有一双幽蓝色的瞳孔,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沈习清秀的脸上挂起职业性的微笑:“单总,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逸致兜风?”
单修哲眼底一抹嘲讽,“我是来看看你的头发有没有被上司的口水喷湿,”他打量了一下沈习,“看样子,你被骂得很惨。”
沈习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如果说单修哲这么没有理智地派人炸了警察局,也就是说,他和凌桃夭吵得很凶,否则仅仅因为一批货,单修哲还不至于做到这种份上。
“单总,你也太心急了点,这么快就想把我拉下马,单单凭一包炸药是不够的哦。”
单修哲这次连伪装的笑容都懒得给了,他缓缓地走向沈习,靠近他,低声道:“沈习,在C城,还没有人敢动我的人,我的货,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今天的炸药还只是开始,你最好把我的货还给我,否则,下一次,我不能保证没有人员伤亡。”
沈习优雅地推开单修哲,笑着摇头道:“单总,你太会开玩笑了。你要的东西可是一批军火,你知道在中国,走私军火可是很重的罪,”他的声音轻柔,像极了丝滑的牛奶,“单总,替ITO卖命是不是太危险了点?要是被抓到,可是会枪毙的哦。”
单修哲狠狠地皱一下眉,“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沈习好心情地笑,“单修哲,你以后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否则要是一不小心被我抓到,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单修哲在他的脸上丝毫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知道,沈习是怎么知道东盟的事,但是他很清楚,就凭一个小小的警司,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沈习,你斗不过我。”
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单修哲转身欲走,沈习在后面面不改色,声音愉悦:“帮我向小夭问好,说我改天会约她的。”
单修哲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他猛地回过身,眼眸似刀,狠狠地射向沈习:“沈习,我警告你,离凌桃夭远一点。”
沈习无谓地耸耸肩,“单修哲,你要么就把小夭囚禁起来,否则你阻止不了她来见我,”他笑,“我们之间有着你无法参与的过去,她对我的感情远远重过她对你的。”
“沈习!”单修哲只觉得怒气从胸口涌出,他脚步才往前移动一步,后面的季唯安就出了声:“老板,我们该回去了。”
这个地方和沈习动手,吃亏的终究是单修哲。这一点季唯安很清楚。
单修哲刹住脚步,冷冷地看了沈习一眼,然后转身进了车子。
沈习看着单修哲的车逐渐远去,嘴角的笑容扩大,单修哲,你已经慢慢爬进了我的蜘蛛网,你就等着被我吃掉吧。
C城最近很不太平,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看得出来。警司沈习因为警局的爆炸案,加强了城市管理,就连猖獗的黑道混混也知道收敛,否则必定是炮灰。可是暗中却总有一股势力在和警察作对。
连续一星期,几十个警察被殴打入院,黑市上军火流通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C城里人人自危。
而沈习也毫不示弱,几天下来,端了几个走私军火的窝点,扣了一大批人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