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远根本就不知道老家拆迁,那么,非常有可能王钧一家子想要吞并了他们家的拆迁补贴,根本就没有通知他们。
事实上,作为阆苑负责铜器之类制作的大师傅,他们的年薪可不低,所以,只怕王志远也没有想过要回家拿拆迁的费用。
这个时候,房子里面一个老人走了出来,嘴里还吊着烟,见到王志远,忙着招呼道:“志远,你怎么就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老人家。”王志远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老人忙着摸出香烟来,递给王志远,又要给杨康和郭胖子。
杨康拒绝了,他不怎么抽烟,郭胖子也只是象征性的接了。
“均儿,你去买点菜回来,留你大哥在这里吃饭。”王老伯吩咐道。
“不用不用!”王志远忙着说道,“大伯,我们就是找你说几句话。”
“哎呀,你都带着朋友来了,怎么可以不买点菜,留下来吃饭呢。”王老伯热情得不得了,忙着招呼众人进去坐。
王志远已经走了进去,杨康看了一眼郭胖子,也跟着走了进去,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叫做王钧的也跟了进来,一头扎进了东边的房间里面。
王老伯忙着给他们倒茶,杨康就听得东边房间里面,传来窃窃私语,声音虽然不大,但他大概还是听到了。
王老伯吩咐王钧出去买菜,可他居然没有钱,东边是他们的房间,他进房找自己老婆拿钱,老婆不乐意,于是。就开始偷偷的吵嚷起来。
“志远,你可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王老伯倒了水过来,说道。
“哦?”王志远点点头,说道,“这几年都没有回来,自从我爸爸过世后。我工作又忙,唉……这不,过来看看你老人家。”
“啊?”王老伯听了,当即说道,“志远,就是看看我?”
杨康发现,王老伯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珠子乱转,明显就有些心虚。
“这个!”王志远打开公文包。把那张照片翻出来,递给王老伯道,“大伯,我这个位朋友对于这玩意有兴趣,我记得——我早些年曾经在您这里看到过?”
王老伯听了,当即就走过去,拿着照片对着光,认真的看了半天。点头道:“这照片哪里来的,这是我家的东西啊?”
听得王老伯这么说。杨康忍不住看了看郭胖子,郭胖子也正好看着他。
他们家的东西,呵呵,当年那十年风波,一些人摆明了就是明抢了……
抢来的东西,能够这么光明正大据为己有。还也算是一种本事了。但不管如何,杨康还是说道:“老伯,东西还在不?在的话,给我看看我,我高价收!”
“高价?”这次。王老伯已经浑浊昏黄的眸子明显就亮了一下子,然后说道,“多高?”
“我要看到东西。”杨康说道。
“哦……”王老伯点点头,然后就大声叫道,“均儿——均儿——”
王钧从里面房间走了出来,说道:“做什么?”
“去,把我房间里面观音菩萨面前的香炉拿过来。”王老伯说道。
听得王老伯这么说,杨康顿时大喜,那老头子居然还信佛,这不,供奉着观音大士。杨康知道,一般信佛的人,对于供奉菩萨的东西都不会乱动。
“哦?”王钧听了,当即就向着西面房间走去,不多一会子,就捧出来一直黑漆漆的香炉。
王老伯伸手接了,放在桌子上,说道:“老板,你看看?”
杨康皱眉,就在王钧把那个香炉捧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用太阴宝鉴看过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纯金香炉,而是普通的陶瓷香炉刷了黑漆。
“王师傅,你看看!”杨康说道。
“哦?”王志远伸手直接就把那个香炉拿起来,香炉里面还有灰,但是,王志远只是摸了一把,就皱眉道,“大伯,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王老伯愣然问道。
“是的,当初我在你这里看到的,是金属的,而这个是陶瓷的,不是同一种。”王志远摇头道。
“这就是金属的啊?”王老伯一边说着,一边就拿了过来,然后从一边找来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拿着对着香炉边沿就刮了过去。
шшш¸ тt kān¸ ¢o
很快,黑漆就被挂掉了一部分,露出里面陶瓷的本色啦。
“大伯,你看,这就是陶瓷的,不是金属的。”王志远摇头说道,“这位老板要的,是那种金属的。”
“这……这不可能啊?”王老伯似乎有些糊涂了,对着那个香炉看了半天,这才说道,“明明就是黄金的,怎么就变成了陶瓷的?”
杨康这次倒是有些糊涂了,王老伯难道竟然知道,这个香炉是黄金的?那么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卖掉?
“老伯,你想想,是不是放别的地方了?”杨康问道,“这是古董,很是值钱,如果你有,我愿意出高价收的。”
“没有,我……我一直供奉着观音菩萨。”王老伯一边说着,一边摸出香烟来,自顾自的点燃,抽着……
“这个……”这个时候,原本一直站在一边听着的王钧凑到杨康面前,低声问道,“老板,这香炉值多少钱?”
“如果确定是我要的,我可以给你们二百万。”杨康看了一眼王钧,说道。
这次,他看到王钧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中充满了贪婪。
似乎的考虑了半天,他这才说道:“你等着!”说着,他就翻身向着房间里面走去。
“红香,红香,那个香炉呢?”王钧走到房间里面,一把扯过他老婆,忙着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香炉值二百万,二百万啊……”
“什么破香炉,老娘不知道。”那个叫做红香的女人,正在房里看电视,嗑瓜子,见状,直接拍开王钧的手,说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招摇撞骗的骗子,二百万,我呸,冥币啊?”
王老伯嗖是一下子就站起来,走到里面房间,然后,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杨康就听得里面乱哄哄的吵着。
很快,他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根源——也不知道王钧是怎么发现,老父一直供奉观音大士的那个香炉,竟然是金的,然后他就动了瞎脑筋,跑去景德镇,然后买了一个差不多的瓷器香炉。
回来之后,他也用黑漆涂上,还做了一些简单的手段做旧,然后趁着老父不在家,就把观音娘娘面前那个真的香炉换掉了。
王老伯上了年纪,眼睛也不怎么好了,也没有仔细看,一直以来竟然都不知道。
杨康好不容易把要揍王钧的王老伯拉开,然后从他们的吵嚷中,他终于弄明白了——王钧知道那个香炉是金的之后,就用陶瓷的换了过来,然后交给自己老婆保管。
王老伯还有一个大儿子,在姑苏那边打工,如今房子拆迁,补贴不错,他没下了王志远的那套老房子,然后拿了补贴,想要把金香炉卖掉,然后给买一套房子。
至于小儿子,他这些年都跟着小儿子过,所以,他准备把自己早些年的左右积蓄全部拿出来贴给小儿子。
当然,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却是很骨干。
王老伯的小儿子好赌,赌得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又没有正经职业,老婆也游手好闲,好吃懒做,那金香炉到手,她就找人卖掉,只卖了三十多万,钱早就花的七七八八……
杨康问了一下子,才知道王钧的老婆把金香炉卖去了小镇上一家小金铺,是照着世面金家卖的,而且,那个小金铺除了照着世面金家给了她三十八万,还另外送了她戒指和耳环,让她以为自己沾了天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