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孝庄太后(布木布泰)的分析,众人都愣住了。她的话语简单直接,却字字珠玑,令人不得不心悦诚服。睿亲王多尔衮,府中虽福晋、小妾众多,却仅育有一女,这生儿育女之事,竟也如此艰难。再观多尔衮,已年届三十二,若再无子嗣,纵使他有心问鼎皇位,亦无人承继,岂不悲哉?众人思量至此,皆点头赞同,对孝庄太后的远见卓识敬佩不已。
“但是……”索尼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睿亲王此次入关征战失利,正白旗损失惨重,此事又该如何处置?”
“保睿亲王自无不可,但那些战死沙场的旗人家属又该如何安抚?不仅是正白旗,镶白旗的阿济格、镶黄旗的遏必隆也同样命丧关内,尸骨未还,此事必须有个交待!”索尼此言一出,凤凰楼内顿时一片寂静。
过了片刻,孝庄太后缓缓开口:“姑姑、各位,我心中已有计较。多尔衮虽罪孽深重,但若不惩之,难以服众。我们可夺其正白旗旗主之位,撤其摄政王头衔,然而睿亲王这一爵位,却还需保留。”
哲哲皇后闻言,面露讶异:“何出此言?旗主与摄政王之位皆失,还留这睿亲王爵位何用?”
孝庄太后轻轻摇头:“睿亲王爵位乃先皇所赐,我大清讲究孝道,福临年幼,怎能轻易废黜王叔的爵位呢?”
见众人无异议,孝庄太后继续说道:“保留其爵位,日后他或许还能助我们母子处理政务,对抗其他旗主与亲王。”
“但是……”索尼仍心存忧虑,“旗主与摄政王之位不可空缺太久。旗主之位或许可暂缓,但摄政王之位却刻不容缓。”
“确实需有人接替,以制衡济尔哈朗。”谭泰、图赖等人闻言,皆低头不语。此等大事,唯有孝庄太后与哲哲皇后方能定夺。众人皆眼巴巴地望着她们,等待她们的决策。
经过一番商议,孝庄太后望着众人,缓缓说道:“我与姑姑已商议妥当。仅凭正黄、镶黄两旗之力,尚显不足,还需再联合两旗。四旗联手,方能在议政时拥有话语权。”
鳌拜低声问道:“那圣母皇太后的意思是……”
“摄政王之位,可由代善接任,以此拉拢正红、镶红两旗;再从正黄或镶黄旗中挑选一人,担任正白旗旗主。”孝庄太后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如此一来,朝堂便稳了,我们还能趁机收回正白旗。”她环视众人,问道,“大家觉得如何?”
索尼眉头紧锁,沉默不语。谭泰、图赖、鳌拜等人也皆沉默。他们非皇族之人,旗主之事自当避嫌。巩阿岱、锡翰虽为爱新觉罗家族之人,却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孝庄太后见状,不禁有些焦急。
索尼毕竟是老江湖,他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启禀圣母皇太后,臣认为除了联合正红、镶红旗外,还应将镶白旗也拉入我们的阵营。”
言下之意,正白旗旗主之位非多铎莫属。孝庄太后闻言,心中不禁生疑:“为何?”
“此次入关之战,豫亲王多铎功劳最大,若不论功行赏,恐将士们心寒!”索尼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孝庄太后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是啊!若不赏赐多铎,将士们会如何看待她们母子?想到这里,她不禁对索尼夸赞道:“索尼啊索尼,你果真是太祖、太宗的忠臣,并非浪得虚名!”
索尼谦虚地回应道:“惭愧惭愧。”
此事商议妥当后,索尼又提及一事:“启禀圣母皇太后、哲哲皇后,豫亲王多铎在入关时俘虏了明朝的鲁王及其家眷,想换回阿济格、遏必隆的尸骨。明朝方面也愿意交换,但他们要求我们交还祖大寿等人。”
祖大寿这个名字一出,孝庄太后与哲哲皇后皆面露愕然。此人既非皇族又非大官,为何明朝却对他如此执着?
“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孝庄太后询问索尼等人。
鳌拜闻言,沉吟片刻后说道:“祖大寿乃关宁军之重要人物,对我大清而言亦有其价值,先皇都曾欲招揽之。如今吴三桂拥兵自重,明朝欲用祖大寿来制衡他。臣认为我们不应答应明朝的要求!”
索尼却不满地说道:“那阿济格、遏必隆的尸骨又该如何处置?难道他们的价值还不如一个汉人?旗人们知道了会怎么想?”
鳌拜摸着胡子,沉思片刻。他与索尼平时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有外敌时便联手对抗,无外敌时便各自为战。
经过一番思量,鳌拜有了主意:“臣认为我们可以采取拖延之策。表面上答应明朝的请求,但在换人、换法、换地以及验尸等事宜上皆需慢慢谈判。这个议程可以长也可以短,五个月也行,两三年也行。如此既能安抚旗人的心,又能留住祖大寿。他已六十五岁高龄,寿数无多。待他去世后,我们再与明朝交换也不迟。这样我大清亦无损失。”
“圣母皇太后觉得如何?”鳌拜询问孝庄太后的意见,目光中透露出期待与坚定。
腊月初七这天,沈阳的崇政殿内人潮涌动,宗室里的王侯将相、贝勒贝子,以及八旗的旗主将领和朝廷重臣们齐聚一堂,把整个大殿挤得满满当当。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预示着今天将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每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有的紧张,有的期待,有的则是一脸漠然。
孝庄太后(布木布泰)和哲哲皇后静静地躲在福临小皇帝身后的屏风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孝庄太后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智慧,而哲哲皇后的脸上则写满了忧虑。她们知道,今天的事情,对于大清的未来,对于她们母子的命运,都至关重要。
索尼则笔直地站在福临旁边,手里拿着诏书,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心灵:“顺治元年那会儿,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带着正白、镶白、镶黄旗,还有外藩蒙古的兄弟们,一路势如破竹,打破了长城,往南打大明去了。那场战役,我们的将士们英勇无畏,让大明的军队闻风丧胆。”
说到这里,索尼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然后继续道:“不过呢,他因为轻敌冒进,吃了大败仗,精锐部队损失惨重。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和一等昂邦章京遏必隆,两位大将都战死沙场,连尸骨都没能运回来。这对于我们大清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索尼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皇上和各位王爷、贝勒、贝子、大臣们商量过后,本打算剥夺多尔衮的爵位和俸禄,还要把他关进大牢治罪。但是,”索尼话锋一转,“和硕睿亲王的爵位是先皇亲自赐予的,咱们大清讲究孝道。皇上为了表达对先皇的敬意,展现咱们大清的孝道,决定只罢免他正白旗旗主和摄政王的职位,保留他的和硕睿亲王爵位。”
这一决定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多尔衮更是惊讶得不得了。他之前进宫求孝庄太后帮忙,结果被拒了,现在突然峰回路转,他心里既是惊讶又是喜悦。他看向孝庄太后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他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里的深邃和智慧。
济尔哈朗看着多尔衮的样子,眉头紧锁。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犯了这么大的错居然还能保住爵位,真是闻所未闻。他转头看向代善,想按之前的约定一起反对,但代善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甚至还有点厌恶。济尔哈朗知道代善已经被“收买”了,心里不甘心,开始在人群中找同伙。
八旗的旗主们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福临领着正黄、镶黄两旗,自然是一脸的正气凛然;多尔衮领着正白旗,此刻却显得有些落寞;代善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其他人则各有各的打算。
镶蓝旗的旗主豪格巴不得多尔衮倒霉,一听索尼的宣布,立马点头表示支持。镶红旗的旗主罗洛浑则完全听代善的,婉拒了济尔哈朗的拉拢。最后济尔哈朗看向镶白旗的旗主多铎,希望他能反戈一击。多铎有点犹豫,虽然他和多尔衮是亲兄弟,但以前多尔衮对他可狠了,夺了他的旗帜和牛录。现在他正好借这个机会报仇雪恨。
鳌拜一直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他看到多铎的犹豫和济尔哈朗的无奈,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用眼神向福临请示后,站出来宣布:“皇上和各位大臣商量好了,封礼亲王代善为叔父摄政王,豫亲王多铎暂时担任正白旗旗主。”
多铎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悄悄对济尔哈朗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他的心里那叫一个满意啊,再也不想掺和这些破事了。济尔哈朗看到这一幕,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多尔衮反应倒是快,他赶紧跪下谢恩:“臣多尔衮感谢皇上宽宏大量!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和敬畏。福临看他这么识相也挺高兴的,就问大家:“朕这么处理大家觉得合适吗?”
众人一听连忙跪下磕头称赞皇上圣明。福临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今天的决定对于大清的未来有着重要的意义。
寒暄了几句之后,索尼又开口了:“皇上,还有各位大人们,蒙古那边有点动静,咱们得注意点。”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担忧。
代善一听就火了:“他们想造反吗?咱们八旗铁骑可不是吃素的!”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整个大殿。
鳌拜看着代善那个样子,心里暗自感叹:摄政王这个位子果然有魔力,连老臣子的雄心壮志都能激发出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索尼,等待着他的下文。
索尼笑着安抚代善:“礼亲王别激动,蒙古人哪敢造反啊?他们只是抱怨粮食不够吃,派使者来陈情而已。”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抚平一切波澜。
济尔哈朗也插话进来:“我听说明廷免了全国一年的税,老百姓手里都有余粮。怎么咱们这次抢到的粮食不多呢?”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满。
索尼苦笑着回答:“王爷您忘了啊,商人的财富可不是靠抢能抢来的。去年张家口堡那八家大商号运了几百万石粮食到盛京,结果今年春天明廷把他们全杀了,商路就断了,粮食来源就越来越少了。”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惋惜。
大家一听都沉默了,他们意识到商人的力量才是对抗明廷的根本所在。济尔哈朗急忙问:“那现在的商人还能拉拢过来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期待。
索尼摇摇头:“难啊!明廷对宣府的商号管得可严了,敢跟咱们交易的也就那么三家:周氏商号、金盛源、万福祥。”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忧虑。
代善追问:“这三家有什么背景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索尼回答说:“周氏商号是林小风岳父周奎控制的;金盛源背景复杂,据说跟兵部尚书兼内阁首辅李邦华有关系;万福祥嘛,就不太清楚了。”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谨慎和不确定。
济尔哈朗点点头说:“好,咱们得多跟这三家打交道,重建商路。如果实在不行,就另想办法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决心和坚定。
商量完之后,大家就都散了。虽然快过年了,但盛京却没有一点过年的喜庆气氛,反而到处挂着白布,哭声不断。多尔衮不想听到这些声音,就和范文程坐同一顶轿子走了。
轿子里,多尔衮显得有些落寞和惆怅。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五味杂陈。范文程则笑着安慰他:“睿亲王别担心,我觉得咱们应该以退为进。这次的挫折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共同对抗明廷,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信心和坚定。
多尔衮听了范文程的话,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他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们应该以退为进。这次的失败让我更加明白了团结的重要性。只要我们八旗子弟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打败明廷,统治整个中原。”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
“你是说‘以退为进’这招?”多尔衮低头沉思,这四个字在他嘴里反复咀嚼,仿佛每一遍都能品出新的味道。他的眼神深邃,犹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对啊,现在朝堂上乱糟糟的,咱们要是硬往里挤,说不定还会被卷进去受伤害。”范文程悄悄地对多尔衮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棋子,落在多尔衮的心田,“带兵打仗能立功,但搞好后勤补给,那也是大功一件啊!”
多尔衮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抬头看向范文程,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范文程压低声音问:“睿亲王您派去福建联系郑芝龙的事,有几分把握?”
多尔衮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狡黠:“这个嘛,不好说。但郑芝龙那海盗出身的,又兼做买卖,只要利益给足了,十有八九能成。他是个实用主义者,懂得权衡利弊。”
范文程又凑近了些,轻声说:“那就好。等开春暖和了,您可以向皇上请旨,带千把号人去朝鲜采购物资。朝鲜的物资丰富,而且与我们关系紧密,此行定能有所收获。”
“要是真能买到朝廷急需的东西,那功劳可就大了!到时候重返朝堂,指日可待啊!”多尔衮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重返朝廷是皇上的意思,但在这之前,得拿出点成绩来服众,让那些人看看,他多尔衮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说到皇上,他其实最听孝庄太后(布木布泰)的话。有她这层关系,咱们这事肯定成。”多尔衮信心满满地说,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孝庄太后的敬畏和亲近。
“范先生,您真是我的智囊啊!”多尔衮起身,给范文程深深鞠了一躬。他的动作真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一个久违的战友致敬。
范文程连忙回礼:“睿亲王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尽绵薄之力。能为您出谋划策,是我的荣幸。”
“年后去朝鲜,还得麻烦您陪我走一趟。”多尔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和期待。
“哪里哪里,能跟睿亲王同行,是我的荣幸!”范文程笑着回答,他的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多尔衮的敬仰。
轿子外面,雪越下越大,寒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轿夫们默默地加快了脚步。雪花纷飞,如同天空的泪滴,洒落在盛京的大地上。突然,天空中绽放出绚烂的烟花,砰砰作响,把盛京的夜空装点得如同白昼。那烟花五彩斑斓,犹如盛开的花朵,又像是天空的繁星,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过年啦!过年啦!”孩子们的欢呼声在雪地里回荡,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春天的鸟鸣。
“还早呢!”一个大人笑着回应,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慈爱和宠溺。
“我妈说了,进了腊月就算是过年了!”一个孩子争辩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过年的渴望和期待。
“你妈说得对!”另一个大人附和道,他的笑容中透露出对孩子们纯真无邪的喜爱。
烟花不断升空,把京城的夜空染得五彩斑斓。老百姓们纷纷抬头观看,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幸福。那烟花仿佛是天空的使者,带来了新年的祝福和希望。
“不是买不起烟花,是别人放的更划算。”有人感叹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幽默和自嘲,“不过今年的烟花价格,比去年贵了五成多呢!”
“还不是因为朝廷需要大量的火药,民间的火药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连鞭炮都跟着贵。”另一个人接话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抱怨。
“唉,日子难过啊,连放个鞭炮都得省着。”一个老人叹息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知足吧!皇上免了我们的税,这才有点闲钱。”一个中年男子安慰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和满足。
“皇上英明,给了我们太平日子!”一个老人感慨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皇上的敬仰和感激。
“听说皇上又下旨免明年的税了,真是奇了!”一个年轻人惊讶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皇上的敬畏和好奇。
“那能有假?谁敢乱说?”另一个人反驳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自信。
“朝廷那么多人,开销那么大,皇上哪来的钱?”一个妇女好奇地问道,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有来路!听说从那些叛变的商人那里抄了不少钱,皇上没留自己用,全用来给咱们免税了。”一个知情者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敬佩和感慨。
“皇上万岁!”街边的百姓自发地跪下来,感谢皇恩浩荡。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有力,仿佛是在向天空宣誓着对皇上的忠诚和敬仰。
“新年快到了,送灶王爷的时候,别忘了给皇上祈福,愿他安康长寿,万事如意。”一个老人叮嘱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庄重和肃穆。
“记住了!”众人齐声回应,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新年的期待和对皇上的祝福。
砰砰砰,二踢脚再次腾空而起,震得屋檐上的雪都掉了下来。那二踢脚仿佛是天空的使者,带来了新年的喜悦和祝福。工部员外郎焦勖皱着眉头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二踢脚的不满和担忧。汤若望好奇地问他怎么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和好奇。
“这二踢脚飞得不高!皇上问我能不能在里面加铅丸,变成杀敌的武器。”焦勖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抱怨。
“你试了?铅丸加多了飞不起来,少了又没效果。”汤若望一听就变了脸色,赶紧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你刚才试的那个,加了铅丸没?你疯啦!”
“没有,我用的是等重的土。”焦勖解释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尴尬和无奈。
“那就好!”汤若望松了口气,“不过……就算能飞,你怎么控制它的方向?”
“用炮管!我已经试过了,炮口指哪儿,二踢脚就往哪儿飞。”焦勖自信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炮管的信任和期待。
“好主意!”汤若望点头称赞,但看着满地的二踢脚还是有些不解,“那干嘛不直接用开花弹?效果肯定比二踢脚好。”
“开花弹问题多!十发里面可能有一发提前炸了伤到自己人,或者引信灭了反而被敌人捡去。前线将士都怕它,叫它‘尽忠弹’。”焦勖解释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抱怨。
“改成二踢脚就不一样了,携带方便,成功率还高。”汤若望撇撇嘴:“你继续试吧,我回屋喝茶去了!”
“等等,帮我试完这个再走!”焦勖拉住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试验的执着和坚持。他知道,只有不断地试验和改进,才能找到最适合的武器,为国家的安宁和人民的幸福做出贡献。
转眼间,腊月二十日悄然而至,寒风凛冽,雪花纷飞,将整个京城装扮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大明朝的四大节日中,冬至、春节、元宵节以及皇帝的万寿节,无疑是最为盛大的。这四个节日有个共通点,那就是百官得以休假,至于是否摆宴招待群臣,则全凭皇帝的心情。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林小风,这位年轻有为的皇帝,正坐在干清宫的暖阁中,手中握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眼神深邃。他的贴身太监郭天阳,小心翼翼地侍立在一旁,心中琢磨着如何开口。他知道,万寿节和春节将至,这喜庆的氛围中却隐藏着一份微妙的紧张。
“陛下,奴才斗胆问一句,万寿节那天,咱们是不是得摆宴席请请群臣啊?”郭天阳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林小风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现在,关内流寇肆虐,关外的女真人和蒙古人又虎视眈眈。我作为大明的君主,怎能带头奢侈浪费?传旨下去,万寿节就不摆宴了,但给百官放一天假吧。”
“奴才遵旨。”郭天阳正欲退下,却被林小风叫住。
“慢着。我之前让准备的红包,怎么样了?”林小风关切地问道。
“回陛下,还有一百多份没包完,午后就能搞定。”郭天阳恭敬地回答。
“那大明钱庄筹备得怎么样了?”林小风继续追问。
“都准备好了,银票也印好了,就等内府的银子一到,就能开张营业了。”郭天阳汇报道。
林小风满意地点点头,他搞这个钱庄,初衷便是为了建立一个大明的官方银行,以促进经济的发展。在那个时代,生产力低下,交通不便,商业成为了经济的命脉。然而,商业的繁荣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如今,国内流寇横行,商路受阻,南北贸易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南边往北边运的,主要是粮食、茶叶、瓷器、丝绸、木材等必需品;而北边往南边运的,则只有煤和棉花,数量少且品种单一。因此,南边总是贸易顺差,而北边则陷入了贸易逆差。南方的商人想要将北边赚来的钱运回南方,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跟随大商队,要么贿赂漕运的官兵,偷偷运回。这两种方式都不利于商业的发展。
市面上虽然也有一些钱庄,但规模和信誉都有限。林小风搞大明钱庄,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打算在北京和南京各开一家钱庄,商人只需持有银票便可兑换银子,从而方便交易,促进货币的流通。货币的流通速度加快,经济自然也会得到快速的发展。
北京这边的钱庄已经准备就绪,开张易如反掌。然而,南京那边却麻烦重重。虽然资金或许能够凑齐,但人选却需要慎重考虑。林小风正沉浸在深思之中,突然听到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一开,一个小太监顶着寒风跑了进来,跪在地上禀报道:“陛下,国子监出事了!”
郭天阳连忙给殿外的侍卫使眼色,让他们把门关紧。一来是怕寒气伤了皇帝,二来也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门一关好,林小风才开口询问缘由。
“国子监有个学生,在皇城门前跪着喊冤,已经被勇卫营的人抓起来了,关在临时牢房里。”小太监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一听“跪鸣冤”这三个字,郭天阳心里直打鼓。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现在可是腊月二十,离万寿节就四天了!这时候在皇城外头喊冤,不是找死吗?不管冤不冤,都难逃一劫。没冤的话,那肯定得死;有冤的话,就算皇帝给他平反了,也得杀了他以儆效尤。皇家的地盘,哪能随便闯?
还没等林小风发话呢,又一个小太监进来跪着说:“陛下,国子监的祭酒侯永丰和司业王高明求见。”
国子监里头,祭酒是老大,总管一切事务。林小风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不过等等,把那个监生也带来。他既然想以死明志,我就让他死个明白!”
不一会儿,侯永丰、王高明以及那个叫姜贵的监生被带到了干清宫。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都透着坚定和决绝。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侯永丰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陛下,臣有罪啊!没管好手下的学生,让他闯了禁地,请陛下开恩。”
林小风打量着这三个人,脸上虽然严肃,但心里其实挺佩服那个监生的勇气的。穿越过来的人嘛,对这种挑战皇权的行为,不仅不生气,反而有点欣赏。毕竟,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于是,他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儿人?到底有啥冤屈要告啊?”
姜贵声音颤抖地回答:“陛下,学生名叫姜贵,今年二十八岁,直隶通州府人。学生要告的,是国子监里关于廪膳分配不公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决和执着,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
一听到姜贵提到廪膳的问题,国子监的老大侯永丰,那位面容严峻、眼神锐利的老者,立刻严厉地喝道:“姜贵,你现在要是向陛下认罪,或许还能求个被流放岭南的宽大处理,要是再这么固执下去,只怕连个葬身之地都找不到!”他的声音在干清宫的暖阁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姜贵脸色一点没变,他那坚毅的脸庞上透露出一种不屈的光芒,坚定地回答:“死又有什么好怕的!”他的声音虽不高亢,但却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接着,他转向林小风皇帝,这位年轻有为、眼神深邃的君主,详细说起来:“按照朝廷的规定,国子监里家里困难的学生,每天可以领一升米作为伙食,还有鱼肉盐酱这些也都由官府供应。这些都是真事,大家别怀疑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仿佛希望皇帝能够理解他的处境。
“后来改成发银子了,每个月领一两。”姜贵接着说,他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似乎回忆起了过去的艰辛,“我家穷,以前每个月都能领到这份银子,那是我生活的依靠。”
“但两个月前,国子监的王司业派人告诉我,说我家其实不穷,就停了我的廪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愤怒和无奈,“我仔细一查,才发现我的那份廪膳被别人给占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才跑到皇城外来向陛下喊冤,求陛下为我做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仿佛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林小风听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是一种深思的表情,也是一种即将做出决定的预兆。郭天阳心里明白,皇上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因为每次他想杀人前都会这样眯眼。他紧张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皇帝的下一步指示。
侯永丰没等皇上问,就抢着说:“陛下,臣有话要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想要尽快澄清事实。
“说吧。”林小风淡淡地说道,他的眼神依然眯着,仿佛在看透一切。
侯永丰咽了口唾沫,开始解释道:“国子监现在有七百三十六名学生,户部每个月只拨五十五两银子的廪膳费,只够五十五个人的。为了照顾真正贫困的学生,我们就重新调整了名额。姜贵不符合标准,所以就让王高明停了他的银子。请陛下明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和期待,仿佛希望皇帝能够理解他们的苦衷。
林小风想了想,问姜贵:“你为啥不直接找户部或者户科给事中举报这事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仿佛想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姜贵回答说:“他们都是一伙的,自己查自己,怎么可能公正?”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失望。
侯永丰反驳道:“廪膳银的评选和发放都是按照朝廷的规定来的,怎么可能有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自信,仿佛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信心。
姜贵气得大声喊:“真相如何,陛下您早晚会知道的!”他的声音在暖阁中回荡,带着一种决绝和坚定。
林小风觉得挺有意思:“你们各有各的说法,我该信谁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玩味,仿佛对这个案件充满了兴趣。
姜贵磕头说:“陛下,我知道占我名额的那个人,每天都穿着华丽的衣服,坐着轿子出门,一看就知道不是穷人!请陛下明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和期待,仿佛希望皇帝能够为他做主。
侯永丰瞪着眼说:“他穿啥坐啥,跟你有啥关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愤怒,仿佛对姜贵的指控感到不满。
姜贵气得脸通红,他想要反驳,但却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跪在那里沉默不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和绝望。
这时,王高明趁机插话:“陛下,经过核查,占姜贵名额的那个人确实是贫困的,发给他廪膳并没有错。他穿得好坐得好,都是亲戚资助的。而且姜贵自己也经常穿华贵的衣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和狡辩,仿佛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姜贵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跪在那里沉默不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愤怒。他知道自己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无法揭露那些贪污者的罪行。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
王高明得意地笑了笑:“陛下,您看,他都没话说了,显然是理亏。希望陛下明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林小风皱着眉,这事比他想的复杂多了。光凭他们说的这些,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可能是国子监分配不公,也可能是姜贵诬告。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对这个案件感到头疼。
“没有了,陛下。”侯永丰和王高明齐声回答道。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和得意,仿佛已经摆脱了嫌疑。
“学生也没有了。”姜贵低声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仿佛已经放弃了希望。
“好,那朕就下令让镇抚司去查。谁敢欺君,朕绝不轻饶!”林小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决心。他知道这个案件不能轻易了结,必须查清楚真相才能做出决定。
一听到“镇抚司”这三个字,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镇抚司是朝廷的特务机构,他们手段毒辣、行事狠辣,一旦落入他们的手中,很少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都退下吧。”林小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和无奈,仿佛对这个案件感到头疼不已。
侯永丰和王高明面面相觑,姜贵私闯皇城,居然就这么放了他?这是什么道理?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但却不敢表露出来。
姜贵也一头雾水。这皇帝不是以残暴著称吗?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疑惑,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陛下,姜贵私闯皇城,理应.”侯永丰还想说什么,但却被林小风瞪了一眼。
“住口!”林小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威严,“国子监的学生都是朕的学生,朕就是他们的老师。学生向老师求助,朕怎么能怪罪他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关爱和呵护,仿佛把所有的学生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姜贵听到这话,感动得泪流满面。这样的老师,值得交往,有事肯定会帮忙!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都退下吧。”林小风再次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和无奈,仿佛对这个案件感到头疼不已。但他知道,他必须坚持下去,为了那些无辜的学生和百姓。
三人磕头谢恩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干清宫。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不知道这个案件最终会如何收场。但他们知道,这个年轻的皇帝并不简单,他有着自己的判断和决定。
林小风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虽然这只是个小事,但却反映出了大问题。国子监的学生维权无门,居然要惊动天子才能解决,那普通百姓又该怎么办呢?他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思考,他知道他必须做出改变。
在这个信息不流通的时代,虽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但至少也要努力追求公平。只有这样,才能赢得民心,树立官府的威信。特别是那些基层官员,他们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朝廷的形象。他心中充满了决心和信念,他知道他必须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做出改变。
想到这里,林小风立刻下令:“召吏部尚书、礼部尚书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进宫见朕。”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
缪一奎、成庆华、施邦耀接到旨意时已经是深夜了。他们进宫的路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缪一奎忐忑不安地问:“陛下深夜召见我们,不会是要降罪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
施邦耀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知道这个年轻的皇帝并不简单,他有着自己的判断和决定。他不知道这个深夜的召见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他们必须面对。
成庆华则笑着说:“不一定,说不定是好事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乐观和期待,仿佛希望这个深夜的召见能够带来一些好的消息。
“好事?难道是要赐金子给我们?”缪一奎半开玩笑地说道。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但他还是希望有一些好的事情发生。
“那也不一定。”施邦耀淡淡地说道。他知道这个年轻的皇帝有着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他不会轻易地把金子赐给臣子。
“别瞎说了,陛下虽然富有,但连续免了两年赋税,国库也不宽裕啊。”成庆华提醒道。他知道这个国家的财政状况并不乐观,皇帝也在努力地节省开支。
三人刚一进干清宫,郭天阳就捧着三个红包迎了上来:“陛下赏给三位大人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和恭敬,仿佛为皇帝能够赏赐臣子而感到高兴。
“红包?”三人愣了一下,那时候还没有红包这个说法呢。他们疑惑地看着郭天阳手中的红包,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小风笑着说:“万寿圣节和春节快到了,朕想省点钱,就不搞那些庆祝活动了。省下来的钱,就分给你们当过节费吧。这红包里装的是银票,就是朕给你们的赏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亲切和关爱,仿佛把臣子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缪一奎赶紧跪下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