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习孔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听说,陈老夫人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焦氏一听,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打湿了衣衿。她努力平复情绪,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又问:“那我的二叔子他们现在在哪里呢?”习孔的回答如同晴天霹雳:“沐天泽和沐天润两位都战死沙场,连周鼎的谋士和陈大经守将也都牺牲了。”焦氏听到这话,惊得目瞪口呆,双手紧紧抓着衣襟,不敢相信沐天波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焦氏沉默不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两个儿子已经把干粮吃得干干净净,全然不顾母亲的悲伤。沐忠显打了个饱嗝,好奇地问:“听娘说,您是锦衣卫吗?”焦氏连忙呵斥道:“别乱说,这位是北镇抚司的上差大人!”习孔笑着摆摆手说:“夫人别担心,小孩子童言无忌。”他转头问忠显:“你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吗?”忠显眨了眨眼睛,回答:“知道,我还看过讲锦衣卫的小说呢。”习孔笑着追问:“那你觉得锦衣卫是好人还是坏人?”忠显毫不犹豫地回答:“都是坏人!”焦氏一听,差点晕过去,但还是强忍住了,心中暗自祈祷这童言无忌的话语不要惹恼了这位锦衣卫大人。
习孔并未在意,从包里拿出一包油纸包着的冰糖,打开一看,里面有十几块晶莹剔透的冰糖。他分给两个孩子,问他们:“甜吗?”孩子们高兴地回答:“甜!”习孔点点头说:“锦衣卫就像这冰糖一样,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它的甜。没吃过的人,可能会说它没用、苦,甚至有毒。锦衣卫也是如此。如果每个人都有机会了解它,大家都会说它好;但因为只有陛下能真正掌握它,所以总有人诽谤它,误解它。”孩子们似懂非懂地噙着糖,嬉笑着跑开了,留下焦氏和习孔在篝火旁默默相对。
夜深了,大家在林子里苦熬了一夜。寒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诉说着这一夜的艰辛。两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楚雄。城头上旌旗飘扬,军队严阵以待,显得威严而庄重。经过身份验证后,他们才得以入城。一进城门,就听见孩子们在唱童谣:“城门高几丈?三十六丈高!骑马买刀,进城挨刀!”忠显听了,哭着说:“娘,我想回家。”焦氏强忍泪水说:“家已经不在了……”两个孩子哭闹个不停,焦氏心疼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紧紧地抱着他们,给予他们一丝温暖和安慰。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呵斥:“住口!谁在喧哗?”焦氏母子抬头一看,原来是沐天波到了。天波在出逃后,比他们早到楚雄一天。他身穿铠甲,面容疲惫但眼神坚定。见到亲人,焦氏的情绪瞬间崩溃,抱着孩子痛哭起来。天波紧紧抱住她,眼里也泛起了泪光。旁边的人都被这一幕感动了,有的流泪有的叹息,整个场面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叙完旧后,天波感激地对习孔说:“沐某在此拜谢王指挥使的救命之恩!”说着就要跪下行礼。习孔连忙扶起他说:“国公言重了,这不过是凑巧而已。”他的语气谦逊而真诚,让人感到温暖。谢过之后,大家一起进城去饱餐了一顿,算是庆祝他们的重逢和逃生。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给这座古城带来了一丝生机。习孔被天波和杨畏知召去商议对策。云南的局势危急,需要他们共同应对。除了借助习孔的情报网外,还想利用他的身份来推诿责任。参加商议的还有余锡朋、龙在田等人,他们都是沐天波的得力助手。
在楚雄衙门的后堂里,气氛凝重而紧张。杨畏知首先开口说:“昨夜今晨又有数百逃兵到来报告说云南府已经沦陷。七千守军有一半投降了敌人其余的都战死或逃走了。宁州的土司禄永命率兵反抗也失败了。景东的刁勋、嶍峨的王扬祖等人都投降了敌人。”这话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胸口让他们都感到沮丧不已。整个后堂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畏知继续说道:“逃兵还报告说沙定洲的先锋部队已经逼近我们预计明天午后就会到达城下。所以我们召集大家来商议对策。”说完后他坐回原位堂内顿时变得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天波轻咳一声打破沉默说:“召集大家来不是为了让你们沉默的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余锡朋站起来说:“我们兵力薄弱硬拼不是明智之举。我们应该保存实力退到武定或者沿着金沙江进入四川地区整顿之后再图反攻。”他的语气坚定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畏知一听就怒了拍案而起说:“放弃土地是死罪!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后堂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他的愤怒和决心。锡朋辩解道:“死磕只会增加伤亡!我们不能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而葬送整个云南的未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和希望。
畏知反驳道:“还没打怎么知道会输?我们不能未战先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和决心。锡朋坚持说:“双方实力悬殊胜败早已注定。我们不能盲目地去送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整个后堂里充满了争执和辩论的声音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信念和立场而争辩着。
天波见两人争执不下便拍案而起制止道:“好了!都别吵了!云南的兵力不足以平定叛乱我们必须立刻向朝廷报告请求援军支援!”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后堂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他的威严和决心。整个后堂里顿时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天波的下一步指示。
听说沐天波打算向朝廷请求援军,众人脸上的表情犹如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各自诉说着不同的心绪。杨畏知的眉头紧锁,仿佛一座即将崩塌的山峰,嘴巴微微张动,却又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封住,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难言之隐,仿佛在权衡着天平两端的利弊。众人都心知肚明,虽然朝廷在承天府击败了李、张两个贼寇,但那些贼人的势力犹如野火燎原,尚未被彻底扑灭。官军一边追击,一边又要防备反扑,能派来的援兵恐怕只是杯水车薪。
余锡朋的脸上则是一片平静,宛如深邃的湖水,不起一丝涟漪。他的眼神深邃,仿佛把所有的事情都默默记在了心里,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遗漏。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在告诉世人,无论风雨如何变幻,他都能泰然处之。
土司龙在田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还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但很快就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仿佛害怕官军平定叛乱后会推行改土归流的政策。那样一来,他这土司皇帝的位子可就如风中残烛,难以为继了。
而锦衣卫同知宁习孔呢,则是低着头,仿佛一尊沉默的佛像,对周遭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打仗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他的职责所在,他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世无争。
沐天波见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便拿起笔开始起草塘报。他的笔触犹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写完后,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沉声说道:“援军到来,快的话可能几个月,慢的话就要半年了。但沙定洲的先锋部队很快就会到达楚雄,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余锡朋小声嘀咕道:“依我看,咱们还是先退到武定,然后再考虑进入四川。”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却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杨畏知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如寒风刺骨,让人不寒而栗。他说道:“出去容易,回来可就难了!沐国公一旦离开云南,明军可能会自乱阵脚,到时候我们再想回来,恐怕连朋友都会变成敌人了。”
沐天波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在权衡着各种利弊。他转头问杨畏知:“杨副使的意思是我们要坚守楚雄吗?”杨畏知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坚决:“不是的,楚雄城并不好守。”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疑惑和不解。
龙在田急忙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期盼。杨畏知解释道:“沙定洲的势力强大,楚雄城很难抵挡得住。而且他的目标主要是沐国公,而不是这座城。如果沐国公离开了,楚雄城自然也就安全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
众人听后还是感到疑惑不解,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和困惑。杨畏知便进一步解释说:“沙定洲想要取代沐国公在云南的地位,所以他只会追赶沐国公,而不会死守这座城。沐国公一走,楚雄城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仿佛在为他们指明一条明路。
余锡朋一听这话就火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愤怒和不满。他怒斥道:“杨畏知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想要驱逐国公!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说着他就转向沐天波请求按军法处置杨畏知。但众人都很厌恶余锡朋这种在大敌当前还搞内斗的态度,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和冷漠。
沐天波也怒视了余锡朋一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不满。然后他又问杨畏知:“请杨副使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愿意听取每一个意见。
杨畏知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思和坚定。然后他说:“国公您应该今天中午就出城,然后连夜赶往永昌。”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沐天波想了想问道:“永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疑惑和不解。
杨畏知点了点头说:“永昌府城是古时候的拓俞之地,唐朝天宝二年就建立了这座城,明朝洪武年间又进行了扩建,可以说是云南最重要的城池之一。如果沙定洲想要攻打永昌的话,他必须先拿下大理来确保后路不会被切断。这样一来沙定洲分出去的兵力就会越多战线也就越长他的粮道也就越危险。”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仿佛在为他们描绘一幅胜利的画卷。
沐天波听了杨畏知的建议后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低着头,眼神凝重,仿佛在权衡着这个建议的利弊。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看着杨畏知问道:“如果沙定洲攻打楚雄的话,杨副使您会投降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期待。
杨畏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我会坚守楚雄城。楚雄城坚固且器械充足,沙定洲的目标主要是国公而不是这座城。而且城中的粮食足够支撑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坚守无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决和自信,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愿意为了这座城付出一切。
沐天波又追问道:“那三个月之后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担忧和无奈。杨畏知苦笑了一下说:“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改变的命运。
商议完毕之后,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沐天波匆匆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在龙在田的护送下,逃往了姚安。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远去,仿佛一朵漂泊的云朵,无处为家。而杨畏知则立刻开始布置城防工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愿意为了这座城付出一切。
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沙定洲的先锋部队就已经到达了楚雄城下。他们列阵如林,气势汹汹地威压着整座城池。突然,有两名骑兵从阵中冲出,一直跑到河边,对着城楼上大喊道:“沐天波谋反!沙将军前来平叛!云南府已经被我们攻下了!沐天波已经逃跑了!你们赶紧投降并交出沐天波!否则我们就攻城了!”他们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城楼上的士兵们耳膜生疼。
杨畏知躲在城墙的垛口后面,冷静地回应道:“沙将军在哪里?”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在告诉世人,他并不惧怕这些威胁。骑兵回答道:“他在大军之中。你又是何人?”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和挑衅。
杨畏知回答说:“我是云南都指挥使司副使杨畏知,我有话要告诉沙将军。”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愿意为了和平而付出一切。骑兵应了一声说:“我们会转告他的。”接着,杨畏知便大声说道:“沐国公已经逃往永昌了,他说沙将军才是真正的叛贼。而沙将军又说沐国公是叛贼。现在形势还不明朗,我们不便投降。”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城下的士兵们耳膜生疼。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决和自信,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愿意为了真相而坚守到底。
沙定洲站在军前,身材魁梧,目光如炬,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扫视着前方的阵势。他的脸庞坚毅,嘴角挂着一丝冷峻的笑容,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两名探子骑马归来,抱拳禀告道:“将军,杨畏知说沐天波已经逃到永昌去了,还说现在叛乱的真相还不清楚,不便投降。”
沙定洲一听,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召来属下,展开地图仔细查看。楚雄到永昌,虽然直线距离不到五百里,但山路蜿蜒曲折,实际路程几乎翻倍。他凝视着地图,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
“城里的细作有没有新消息?”沙定洲收起地图,转头问身旁的陈长命。长命身材瘦削,眼神狡黠,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给他,说:“细作昨晚传来消息,确认沐天波已经离开楚雄,正往永昌方向逃去。”
沙定洲抬头望向远处的城墙,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看不见城内的具体情况,但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炮火连天的景象。他想象着城内的慌乱和恐惧,以及沐天波仓皇逃窜的身影。
“是攻城还是绕行呢?”沙定洲心里盘算着,“攻城吧,难免会损兵折将;不攻吧,又得绕远路。到底该怎么办?”他犹豫片刻,最终决定:“稳妥起见,还是先拿下楚雄,再慢慢图谋明城。不过这样一来,耗时耗力,恐怕就追不上沐天波了。沐家在云南威望极高,只要沐天波还在,我就难以安枕无忧,更别提统一云南了。”
正在沙定洲纠结之际,他突然想起了万氏,便转头问道:“夫人,给朝廷的公文准备得怎么样了?”万氏身着华丽的衣裳,笑容满面地回答:“放心吧,巡抚吴兆元和大学士王锡衮的公文已经发往南京了,说沐天波谋反,我们是在讨伐他,请求朝廷让我们代管云南。”
沙定洲闻言大笑,笑声中透露出一种得意和狂妄:“他们这些平时不轻易动笔的人,怎么这次这么积极了?夫人你用了什么妙计?”万氏只是笑而不答,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是秘密。”
沙定洲摸了摸头皮,感觉微微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生长。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在他看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了吴兆元和王锡衮的公文,他心里踏实了许多。他知道朝廷看到这些公文后,一定会怀疑其真实性,然后派人来查实。而等到他们查明真相时,云南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了。
“楚雄的事情……”沙定洲沉吟片刻后做出了决定,“传令下去,绕过楚雄,全速追击沐天波!”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长命闻言有些担忧:“绕过楚雄虽然容易,但我们的粮道就会暴露在外了。”沙定洲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无妨,这次远征我们并不依赖云南府的粮食供应。每攻下一座城池,我们就在当地筹集粮草。”“抢吗?”长命惊讶地问,眼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沙定洲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地说:“抢什么抢?我们是官军,岂能行劫掠之事?沐王府的财富足以让我们购买滇中的粮食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自信。
长命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自佩服沙定洲的深谋远虑。他低声问道:“大人,沐王府的财富,您之前答应过给属下一成的……”沙定洲表面上笑着,心里却暗自盘算:“等平定云南之后,自然会兑现承诺。”他轻轻拍了拍长命的肩膀以示安抚,眼中闪烁着一种狡黠的光芒。
沙定洲一声令下,大军绕过楚雄继续前进。他们犹如一股汹涌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向前奔腾。不久之后,他们便来到了楚雄城外。为了分散沐天波的注意力并加快追击速度,沙定洲决定分兵两路:一路向北攻取牟定、姚安、大姚等地;另一路则向西北方向挺进,直逼大理。
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滇中和滇东的诸多城池便纷纷落入沙定洲之手。云南的局势岌岌可危,仿佛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而在永昌城中,沐天波正焦急地书写着公文。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和焦虑。写完后,他郑重地将公文交给焦氏,并嘱咐道:“夫人,请速将此塘报呈送朝廷。”
焦氏苦笑了一下,说:“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封塘报了,可至今都没有收到一封回信……”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担忧。沐天波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难道陛下真的怀疑我谋反了吗?”
焦氏安慰道:“有锦衣卫在旁作证,他们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沐天波闻言一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对!锦衣卫与我们同行,他们定能为我等洗清冤屈。”但随即他又忧虑起来:“既然陛下相信我们是无辜的,那为何援军迟迟不至呢?”
焦氏望着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或许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期待和祈愿。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朝廷的援军迟迟未到,而沙定洲的叛军却已经逼近了永昌城。
在京师干清宫内,林小风正轻敲着指节沉思着。他口中念叨着“文安之、李定国”的名字,眼中闪烁着一种深邃的光芒。郭天阳在一旁听得愕然,不解地问道:“皇爷,您这是要派他们去云南平叛吗?可文安之并无统兵经验,而李定国则是流贼降将,恐怕……”
话未说完,就被林小风打断了:“云南之事非武力可轻易解决,需得文武并重方能奏效。”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于是,他便任命文安之为云南总督,负责政务;李定国为总兵,负责军事;孙可望为游击将军,辅佐李定国共同赴滇平叛。
文安之身材魁梧,面容坚毅,擅长治理百姓;而李定国则身材高大,英勇善战,擅长领兵作战。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共同肩负起平定云南的重任。林小风此举实则是深谋远虑之举。他深知此时明朝内部矛盾重重,不宜轻举妄动;而云南地处偏远,局势复杂,更需谨慎应对。
他选择文安之是因为此人曾是南明末年的督师,虽然屡战屡败,但其坚韧不拔的精神却令人钦佩。如今给他一个机会,或许能让他证明自己。同时,他也考虑到了李定国和孙可望的降将身份,担心他们在军中会受到排挤和轻视。因此,他特意安排文安之来调和矛盾,确保军中的团结和稳定。
然而,当郭天阳将调令传达给兵部,并询问兵力情况时,却遭到了林小风的严厉斥责:“兵部是何等无能?朕耗费巨资,竟然连三万兵马都筹集不到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愤怒和不满。郭天阳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惶恐应命而去。
最终,在三万明军的强大攻势下,沙定洲的叛乱被成功平定。这场战役不仅彰显了明朝军队的威武之势,也证明了林小风深谋远虑的英明决策。然而,对于沐天波来说,这场战役却意味着更多的东西。他深知自己虽然清白无辜,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陷入了这场叛乱之中。如今叛乱平定,他是否能洗清冤屈,重获朝廷的信任呢?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平叛的大军抵达了重庆巴县的边界,部队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前进。四周的山峦如同沉睡的巨龙,蜿蜒起伏,被薄雾轻轻笼罩,显得神秘莫测。军营内,炊烟袅袅升起,与远处的山岚交织在一起,为这紧张的战前时刻增添了几分宁静。
总督文安之坐在军帐内的凳子上,他的面容严峻,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忧虑。他刚被提拔为总督时,那份喜悦之情简直要溢出来,以为这是朝廷对他的莫大信任。然而,一听说同行者中还有流贼降将,他的心情瞬间沉了下来。这些降将刚归顺不久,他们的战斗力和忠诚度都还是个未知数,特别是担心他们在困难面前会变节。这次进军云南,前景并不乐观,文安之不禁在心里感叹:“陛下这步棋,明面上是升官,实际上是在考验我的忠诚和能力啊!”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将领们很快聚齐,他们身着铠甲,腰间佩带着锋利的兵器,显得威风凛凛。然而,在这威严的外表下,他们的内心却各不相同。有的将领神情凝重,有的则显得忐忑不安。文安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大家说:“各位不要担心。”将领们齐声应道:“遵总督令,不担心!”其中李定国等将领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心里其实更加忐忑不安。虽然旨意上说文安之不直接负责战事,但他作为总督亲临指挥,将领们哪敢多说什么?这些降将也是身不由己啊。
文安之先看向李定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审视和期待。他问道:“我身为总督,战事的责任在我肩上,各位有没有什么好的策略?”李定国是林小风推荐的,文安之想借此机会看看他的能力。
李定国站起身来,他身材高大,英姿飒爽,先向文安之拱手行礼,再向众将领行礼。他笑着说道:“总督大人、各位将领,我在入川之前就已经筹谋好了用兵之策。”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决心。
文安之故作惊讶地问:“哦?愿闻其详。”他心中其实已经对李定国有了几分赞赏,但还是想听听他的具体策略。
李定国便开始讲述他的策略:“我打算先派使者进入云南,放出风声说朝廷大军即将到来,以此缓解沙定洲的攻势,解永昌之围。然后我们将兵力分为两路,西路作为虚张声势,东路则是主攻方向。西路我们用少量兵力集结在元谋金沙江北岸,假装要渡江,以此牵制敌人在滇北的兵力。而东路则从我们现在的巴县出发,南下贵州,再由贵州进入云南。”他的策略既考虑到了战局的复杂性,又充分利用了地形和敌人的心理。
说完,李定国铺开地图,用地上的尘土勾勒出川、贵、云三省的轮廓,用手指着画出行军路线。他的动作娴熟而有力,仿佛已经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
文安之追问:“那后续怎么做呢?”他想知道李定国是否还有更深入的考虑。
李定国笑着回答:“这要根据沙定洲的动向来定。曲靖在云南府城的东北方向,蒙自则是他的老巢,在府城的东南。蒙自和府城虽然看起来像是犄角之势,但云南地势险峻,不利于大军快速行进,所以防守那里并不是明智之举。”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沙定洲坚守府城,我就率领轻骑兵突袭他的老巢;如果他守在蒙自,那我们就集中主力攻打府城。”他的策略既灵活又富有攻击性,让文安之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吗?”文安之又问。他想听听其他将领的意见,以便做出更全面的决策。
这时孙可望站了起来,他身材魁梧,面容坚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服气的光芒。他先是带着不服气的眼神看了李定国一眼,然后对文安之行礼说道:“总督大人,末将有话要说。”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透露出一种强烈的自信。
文安之心里暗自高兴,看到两人不和,他觉得这些降将再次反叛的风险就降低了。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孙将军有何高见?请尽管说来。”
孙可望走到地图前说道:“我们有三万兵马,而叛军有十多万,兵力悬殊。在不明敌情之前,我们不应该分兵。而且贵州的路比云南更难走,我们应该遵循太祖皇帝征讨云南的老路,从永宁进入云南,先攻打乌蒙,再取曲靖。”他的策略显得更为稳健和谨慎。
李定国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没想到孙可望会在这个时候发难。但他早有准备,又向文安之说道:“总督大人,我提出的分兵策略只是设置了一支千余人的疑兵,可以用当地百姓伪装来执行。至于行军路线,虽然贵州险峻,但出其不意正是我们制胜的关键。”他的解释既合理又富有说服力。
文安之听后点了点头,假装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说道:“就按照李总兵的策略行事吧。初入云南必定会遇到很多困难,希望各部能够克服困难,勇往直前。”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将领们正准备退下时,文安之突然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严肃,让众人都为之一振。
众人问什么事,文安之说道:“锦衣卫传来消息说云南有很多毒蘑菇,吃了轻则让人眩晕,重则丧命。所以我要传令全军,进入云南后严禁采食野蘑菇。”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关怀。
天威营的将领高文贵疑惑地问道:“毒蘑菇可能是因为没有煮熟吧?煮熟了应该就没毒了吧?”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文安之叹息道:“你的想法太危险了!毒蘑菇的毒性并不是煮熟就能消除的,有些甚至更加毒烈。我们不能再让士兵们冒险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痛心。
高文贵连忙改口说:“或者我们可以让当地人帮我们识别。”他的脸上写满了歉意和惶恐。
李定国笑着回应道:“好主意!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大家一句,‘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幽默和风趣,让众人都笑了起来。
众人听后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瞬间得到了缓解。他们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们都会勇往直前,为了国家的安宁和人民的幸福而奋斗到底。然后,他们各自散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话说那平定叛乱的军队,从巴县出发,一路往南,如龙腾虎跃,直奔遵义城。春日里,阳光洒在将士们的铠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们心怀壮志,步伐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胜利的节拍上。
遵义城,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见证了无数风雨沧桑。军队到达时,城中的百姓纷纷投来好奇与期盼的目光。他们知道,这支军队的到来,意味着和平与安宁有望重归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