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渡抵住胸口一口气,双脚重重跺地,碎了一路的青石板,被花惊澜打出十米远才得以停下。
花惊澜飘然落地,广袖一扫,单手背在身后,凌然而立。
容渡压住胸口翻涌的气,慢慢调整了呼吸,才抬头看着花惊澜,“雪月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花惊澜轻笑,眉目张扬,“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容渡一口气堵的更厉害,夸了你还不知足,有你这么糟蹋人的吗?!
但,花惊澜这话,却不是用来威慑他的!
飞身跃入空中,她周身气流猛地一放,青色的火焰才放出一米大小便顿住,从她脚下亮起一簇火红色点燃,顷刻间便席卷了周身的青焰,仿佛野火燎原一般,她整个人裹在一片血红色的火焰之中,那滚滚涌动的气流仿佛有扩大的趋势!
花惊澜眉心一蹙,将双手握拳,又将那原本暴涨的红焰猛地收了拢,在她身上浮成一薄绯色的纱衣!
容渡被骇住,花惊澜竟然再次升阶!
只有神阶高手的气墙才是血红色,她刚才分明已经升了阶,但她却没有放出兽形,反而在第一时间将兽形化衣,好个奇女子!
容渡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神色平静许多,将眼中的欣赏压在眼底,朗声道:“花惊澜,你不必手下留情!”
花惊澜踏空射出,冷然冲向他,“自然!”
白衣掠至,举手化剑,那磅礴的内劲仿佛缠绕在她左臂上化作小兽,冲容渡咆哮而去!
容渡将全身之内附在手上,护住天灵盖,一寸厚的青芒裹在他小臂之上,接下花惊澜的血红气刃!
“唔!”那犹如泰山压顶的力道让容渡生生跪在了地上,膝盖撞破石板,一碎,二碾,三嵌!
容渡整个膝盖完全陷入碎裂的石屑之中,一片殷红之色染湿了他的衣摆,然而他头顶的血色气刃却余威未消,将他周身的青焰也染成了绯色,仿佛吞噬一般,直到他的真气消散而去!
花惊澜垂眸对上他的眼睛,微微顿了一下,下一刻,便收了手。
“咳!”容渡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血来,在地上溅开一朵血花。
“三弟!”容佩奔上前去扶住他,急道:“你怎么样了?”
容渡抬手制止她,撑着身体站起来,直视花惊澜,“我认输,千年果你可以拿走。”
容家人满脸挫败。
花惊澜散去气衣走到一旁拿过千年果与无字琴谱,将千年果抛给温濯衣,道:“分成四份,你、素欢、梅二各人一份,想容四人共服一份。”
容渡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花惊澜,千年果是容家耗费不下千金花三年时间才得到的圣药,她竟看也不看一眼就让下人分食?!
“是,公子。”温濯衣垂眸答道。
花惊澜比较感兴趣的是无字琴谱,她翻开一看,无字琴谱果然是无字,随手递给梅二,“是真是假?”
梅二接过仔细辨认过后,喜道:“是真的!”
花百相不由对梅二侧目,从前这个花家看马的下人,隐匿自己是白虎高手的事也罢了,没料到他竟然识得无字琴谱。再看那张坑洼满布的脸,分明是可以毁过,梅二在花府默不作声十数年,却对花惊澜忠心耿耿……这两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
花百相的目光有片刻惊惶,手脚也是一僵,扶住他的花鹊起转头唤他,“爹?”
“没事。”花百相摆摆手,心中不免暗嘲自己疑心太多,若是梅二知晓当年之事,只怕早就告诉了花惊澜,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事已成定局,梅二收好无字琴谱与狂岚剑,道:“公子,玻璃方才送了信来,尉迟老夫人与二公子都平安无虞。”
花惊澜一喜,转身便走,“那好,明日便启程去九霄山庄!”
“花惊澜!”容渡追出一步叫住她,“天长地久,我还会找你的!”
花惊澜脚步一顿,却并未滞留,头也不回地扬手,“随便。”
在人群的目送下离开,温濯衣却不解,“为何不将花百相与崔秀林铲除?”
花惊澜抚了抚袖子,神色冷淡,“现在没空理他们,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温濯衣沉默,她要去九霄山庄,是去接尉迟玥,还是送自己离开?
一行人回到雪月别院,才发现门里门外摆满了大红的担子与礼盒,几人正纳闷,却见皎月欢天喜地地跑出来,道:“公子,逍遥王爷来了!”
“他来了,你那么高兴干嘛?”花惊澜白她一眼。
皎月讪讪,连忙讨好道:“逍遥王爷是小姐的夫婿,姑爷来了,皎月当然高兴了……”
“是吗?”花惊澜眯起眼睛,显然不信,她瞅着自己的时候都没这么热情,还说瞅着一个笑里藏刀的淳于燕!
刚穿过院子进了大堂,就见出云兴冲冲地捧着包银子跑出来,嘴里喊道:“皎月姐,银子分好了!”
这回花惊澜算是明白了, 原来淳于燕拿糖衣炮弹来收买她的人了。
见她进来,原本端着品茶的淳于燕起了身,走向她来,颇为幽怨地说道:“成亲第二天就找不到人,这样的王妃,恐怕五国也只有你一个。”
花惊澜接过温濯衣倒来的茶喝了口才道:“我明日要去九霄山庄。”
淳于燕神色顿了一下,风轻云淡地瞟了温濯衣一眼,藏下片缕冷意,“好……我今晚留在雪月别院。”
温濯衣背脊一颤,轻轻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