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过隙,花惊澜抬眸对上他琥珀色的眼瞳,“淳于,你真的想知道吗?”
淳于燕眉心深深皱起,“如果有一天,你像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我该上哪儿去找你?”
花惊澜心一颤,她竟不知道,淳于燕在担心这个问题……
指尖触上他眉心,花惊澜靠过去,红唇盖上他的薄唇,轻轻吻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淳于燕伸手扣住她的腰,正欲好好亲热一番,上面却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分开,抬起头来才发现是梅二。
梅二手上拽着藤蔓,装作没有看到两人的异样,道:“公子,攀着这根藤蔓就能上去。”
三人借着藤蔓攀上崖顶,刚落地,桃花与三丫就围了上来,喵喵直叫。
“就是它们带我找过来的。”梅二扔下藤蔓道。
花惊澜与淳于燕相视一笑,纷纷接住跃上来的桃花和三丫,夸奖似的摸着它们的脑瓜。
“月妆生病了,我们要赶快去找她。”花惊澜这才记起最重要的事来。
三人两猫下山抓了药买了药罐,又火速赶回山上。照顾了月妆一夜之后,她便退了烧,天亮时几人便启程继续赶去相梓山。
相梓山是武林圣山,隐匿在一片连绵的山群之中,云雾缭绕,香焚鼎中,轻风拂面,连空气中浮动着的,都是仙风道骨的超凡脱俗 ,地灵所以人杰,山顶巨门下,灰衣弟子络绎不绝,个个头束玉冠,脚轻如尘,走至聂啸阳身边纷纷唤他“大师兄”。
“大师兄,”花惊澜忍不住笑了笑,问:“二师兄在哪儿?”
“是我。”一边的金阙答道。
花惊澜愣了一下,暗笑西天取经人也齐活儿了啊!
“雪月公子,请进。”聂啸阳不理会她莫名其妙的笑,径直说道。
花惊澜举步跟上,月妆紧紧跟在她身后,道:“花姐姐,这里的人不会为难我们吗?”
花惊澜还没说话,倒是前方的金阙转过头来,道:“月妆姑娘,相梓山是避世隐居之地,不参与江湖中事,待见过师父之后,是去是留,全凭姑娘自行做主。”
言下之意是你别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
月妆嗫嚅了一下,低下头去,颇为委屈。
“看,ET!”花惊澜突然指着天边喊道。
几人纵然听不懂她说的什么,第一反应也是转过头去看,就在金阙抬头的那一瞬,她飞身而过,一粒药丸就弹入了他口中。
药丸滚入喉咙,金阙扶着喉咙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花惊澜撩了撩袖子,牵起月妆道:“多做少说药。”
金阙脸腾地一红,明白花惊澜是在耍他,又接到聂啸阳的警告,便不再多言,转身去推椅车。
淳于燕牵起唇,徐步跟在花惊澜身后。
山门前阶梯长达百阶,华重与金阙两人合力将聂啸阳抬了上去,在门前落下时,另外两名弟子迎了上来,朝聂啸阳拱了拱手,道:“大师兄,师父已在茶室等候。”
绕过楼宇长阶,几人停在“问一阁”前,有弟子问了门,才推着聂啸阳走进去。
宫行止依旧穿着一身黑衣,面前摆了一张棋盘,正顾自博弈。
“师父,逍遥王,雪月公子与月家三小姐到了。”聂啸阳说完便将轮椅摇到一边,面对三人。
宫行止摸摸胡子,笑咪咪地看着四人,道:“请坐。”
“不知逍遥王驾临相梓山有何贵干?”
“此次是陪雪月公子前来,宗师有话尽可与雪月公子相说,不必顾忌本王。”淳于燕神色微疏。
宫行止点点头,又转向月妆,“这位便是月家三小姐吧,如此年轻便入神阶,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月妆讷讷,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将惶惑的目光投向花惊澜。
花惊澜将狂岚剑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地道:“第五道在哪儿?”
宫行止愣了一下,道:“你为何知道圣宗的名字?”
“师父,师公遣人传来的那封书信便是太师父所写,雪月公子与太师父颇有渊源。”聂啸阳在旁解释道。
“原来如此。”宫行止作恍然大悟状,想那日在千梅湖上他要收她做弟子她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恐怕是这个原因了吧。
花惊澜猜也知道他想歪了,也不想多做解释,就道:“月妆虽然进入神阶,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力,带她来相梓山,便是想解决这个问题。”
宫行止对月妆的情况了解不多,微微敛下神色,从案几下抽出一张请柬来,道:“你可知道,十日之后在抑天塔下要举行武林大会?”
花惊澜挑眉,“那帮人又想做什么?”
“前有桑不归,后有月妆,最大的威胁恐怕是你,四大家实力有变,恐怕是借此机会,一惩入凶阶者,二重排四大家之名。”宫行止道:“相梓山也被邀在内。”
花惊澜勾唇冷笑,“我看是想借刀杀人吧,相梓山这把藏在刀鞘中的利刃,就等磨好了出鞘呢!”
宫行止无奈道:“但相梓山却不能坐视不管,四大家有邀,我们是一定要应的。”
花惊澜顿了顿,道:“没关系,我要先见第五道一面。”
宫行止摇头,“师公来无踪去无影,我在相梓山数十年,也只见过他一面。”
“那个该死的老头!”花惊澜咬牙,不找他时成天搁眼前晃,找他时连根毛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