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宇文昊的眸色在明暗不定的烛影中显得有几分暗沉,他的脸色却因为醉酒之后带着几分苍白,看起来有几分清冷。
“主子,云先生从炼狱谷回来了,”苍远忙躬身道。
宇文昊轻轻揉了揉眉心缓缓道:“请云先生去花厅。”
“是!”苍远忙要转身。
“将这里收拾一下,烧掉!”
苍远忙垂首看向了地上的那些画像,顿时心头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将地上的那些画纸捡了起来,一张张送到了一边的炭盆里,顿时萧瑶的画像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宇文昊缓缓起身道:“去花厅!”
不多时宇文昊迈进了会客的花厅的大门,刚走了进去便看到客位上坐着的云逸,穿着一身玄色锦袍,外面裹着带兜帽的墨狐裘大氅,一头墨发散在了肩头,自带着几分风流俊雅。
看到宇文昊后,云逸缓缓从椅子边站了起来冲宇文昊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云先生不必多礼,”宇文昊忙抢上一步将云逸轻轻扶住送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云逸的五官生的很普通,掉进了人堆里绝对是那种找不出来的凡人,可是身上的威压却是令人不容小视。
宇文昊一向对这个人很敬重,此人不光医术好,谋略也不错,而且还是一个藏的很深的高手。
他也是上一次在南昭督战的时候,因为身体不适得了急症若不是这位云先生出手相救恐怕他早就病死了,后来才得知上一次自己病重可不是病,而且云王给他下了毒。
不过如此与云先生也算是生死之交,他随即缓缓坐在了正位上,屏退了两边的人定定看着云逸。
“炼狱谷那边怎样?”
云逸脸上掠过一抹复杂随即缓缓道:“殿下,宇文清不好对付,不过身上的伤也很重,如是再来一波攻击怕是不能活着回到帝都了。”
“他现在在哪儿?”
“在涿州回帝都的路上,他带领的那批人因为有女眷和伤员走不快,况且龙舞阳也在怕是他不可能抛下他们独自回来的,毕竟宇文清和龙舞阳的关系匪浅。”宇文昊俊挺的眉头狠狠蹙了起来,心头有些暗恨,炼狱谷那样恶劣的地方,他可谓是利用龙舞阳做诱饵在那里给宇文清布下了天罗地网,没想到宇文清居然还能活着将那些人带出去,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做
的?
“云先生,本宫不希望在帝都再看见他!”宇文昊的声音冷清血腥。
云逸缓缓垂首淡淡笑道:“我去安排!”
“有劳云先生了!”宇文昊点了点头。
云逸倒也是不废话起身便退出了花厅,不一会儿百川疾步走了进来。
“殿下,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不必,云逸这个人精明得很,他与宇文清有仇,咱们便给他提供一个便利,记着,任何查不清楚来历的人,我们都不要轻易相信,不过你们吩咐涿州那边的人尽量配合云先生的动作。”
“是,殿下!”
宇文昊此时缓缓起身走到了花厅的碧纱窗前,看着天上的圆月,眸色晦暗不定缓缓道:“宇文清,没想到你真的挺有些本事,本宫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得过下一次?”
云逸缓缓走出了太子府,坐上了围着黑色帷幔的马车,径直行到了护城河边的空旷草地上。
他缓缓下了马车,黑色兜帽戴在头上,看不清楚他藏在阴影中的眉眼,整个人立在了那里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他冷冷看着前面跪着的一排黑衣人,缓缓抬起手突然手中的微芒激射而出,一阵闷哼声袭来随即整个空间重新变得死寂。
只是隐隐有几分弥漫着的血腥气息,不一会儿那些人的尸体被人抬走,瞬间将沾了血迹的草丛也是情理的干干净净。
“没用的人不必要活在这世上,那么多人硬生生杀不了一个宇文清,要你们何用?”
“宗主,船已经备好了,”一身紫袍的司蔻缓缓上前行礼。
“司蔻,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娘亲!”
司蔻的身体微微一颤忙道:“多谢宗主挂念。”
“据说太子党那边的人开始追查南昭的秦家,可有此事?”云逸脚尖轻轻一点,便跃进了河边的乌篷船里。
司蔻忙跟上,心头却是有些慌,这个消息是阿瑶透露出去的,他抿了抿唇缓缓道:“宗主,属下这便去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不过据说宇文彻是为了追查一只镯子的来历。”
“嗯!司蔻,你跟了我多少年了?”云逸缓缓坐在了船舱中。
司蔻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缓缓道:“当年我被野狗差点儿吃了,若不是宗主相救这世上也没有我了。宗主是我的恩人,断断续续跟了宗主差不多也有十几年的光景了。”
“司蔻,你恨我吗?”
司蔻猛地抬眸,眸色间有几分惊恐。
“属下不敢!”他忙跪在云逸的面前。
云逸单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手背上的皮肤一点点的龟裂,瞬间干枯令人触目惊心。
“司蔻,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只等有一天我会给你应得到的荣耀,这一点你且放心。阿瑶,近来如何?”
“她……很好。”
“罢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是!”司蔻忙缓缓退出了船舱。
船舱中的那个人缓缓将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他手中轻轻拂过了一盏琉璃灯,里面跳跃着淡蓝色的火苗,就像是舞动的生魂。“阿瑶,再等等,再等等,地宫开启之日便是我们相见之时,我们再等等!我一定会将你复活的,宇文清杀了你的这个大仇我一定帮你报了!我要将一切负你,伤你,害你之人全部杀掉!你等我……等我…
…”
宇文清这两天一直都住在了萧瑶的西暖阁,不过也是奇怪,他好像一个躲猫猫的小孩子一样,几乎是躲在了她的西偏院里。
萧瑶不得不将丫鬟婆子们统统赶出了内院,亲自伺候这尊大神,她端着鸡汤走进了暖阁里看着侧躺在她床榻上握着半卷杂书看的津津有味的家伙,不禁磨了磨后槽牙。
“喂!宇文大爷!开饭了!”萧瑶将盘子端到了床榻边的小几上,随即端起了瓷盅凑到了宇文清的面前。
宇文清唇角微翘,长发也懒得梳,随意散在肩头慵懒的挑眉看了萧瑶一眼,眸色晕着几分笑意,懒懒的张了张薄凉的唇。
“喂本王!”“我特么……”萧瑶真想反手一巴掌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