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变成由贱死不救带路,他并没有带着他们走向宫殿,而是朝宫殿相反的方向走去。整个禁忌之源就是个一望无际的花海,各种各样的花似乎就那么不分季节,全部在一夕间开放,争奇斗艳。
但,这里花虽然多,味道却不浓郁,反而因为各种香味夹杂在一起,嗅着沁人心脾。
但凡女人,都爱花。花容容看到那么多漂亮的花,忍不住想要摘一两朵戴着。不料她才弯下腰,马上被贱死不救制止:“不要随便碰那些花!”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花容容猛地缩回手,朝着贱死不救吐吐舌,“好吧!”
“这些花都剧毒无比,眼看手勿动!”贱死不救本来就很严肃,如今认真起来的表情让花容容忍不住想起她在现代读书时一个物理老师,也是这么不苟言笑……唉,想到这,花容容忍不住叹息,那都是回不去的曾经了。
花花接着说道:“不是说了吗,禁忌之源是个充满诱惑的地方。你见到的,未必就是真的。美丽的诱惑,通常隐藏着致命的危险。如今这些才只是不起眼的,等下你看到的,你就会明白这里为什么叫禁忌之源。”
说罢,她目光幽深地望着前方依然看不到头的花海。
花容容随即看向上官晨,她总是下意识的想要依赖他。虽然如今,她身手未必比他差!
上官晨仅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并不说话。那眼神里的东西,只有两人才明白。
一行人继续往前,那些花的模样越来越奇怪,颜色越来越鲜艳。而这些花,全部都是花容容都不曾见过的。
忽然,花容容觉得全身都开始乏力,心烦气躁,心中一惊。
“糟了,似乎中毒了。”玉姬接跟着道,眉头紧蹙。
贱死不救的脸色没多大变化,他仅是示意大家先停下来。随后飞快地翻开随身携带的小箱子,找了个绿色的小瓶子拔开塞子,递给大家让他们放在鼻下嗅一小会。
随后,众人才觉得那种全身乏力的感觉消退了。贱死不救收起东西,这次率先走在众人前面。
大家再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远离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
这片花海仿佛没有尽头那般,大家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依然看不到终点在哪里。天地交接处,看去仍旧是花。
花容容回望想看看他们走了多远,却发现那座宫殿好像依旧在他们身后。仿佛走了那么久,他们还在原地踏步那般。
“难道我们进了阵法?你们回头看看。为什么走了那么久,好像没动过一般?”花容容眉头轻蹙。
随着她话音,众人皆回头往后看,竟真如花容容所说那样那座宫殿仍旧是在他们的身后。
一行人当中,数夜渊最为精通五行之术。花容容与上官晨也只能算是略懂皮毛而已。
夜渊摇摇头,笃定道:“这里没有阵法,”他顿了顿看向花花,“不过有障眼法。对吧,花花?”
“嗯哼,这个你倒是知道呀。”
“别忘记了,刚才是你说的!既然到处都是危险,那么所见到的一切,大概都不会是真的,这样才能掩盖未危险的表面。”夜渊笑笑。
“但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哪里?难道是去禁忌之源的尽头,那里就是传说中的南之南北之北?”花容容瞥着夜渊,挑眉问道。
夜渊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这得问小贱人。他比我清楚多了,你要知道,本公子最不擅长的就是药理之术。”
这倒是实话,夜渊什么都会,但对于岐黄之术,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老天看不过眼,将他习医的天赋夺走。
贱死不救淡淡地道:“如果有水,就是此行的终点。”
跟着他们进来的族长一脸喟叹:“没想到,我们族人生生世世守护地地方,竟然如此美丽。若可以,还真想让整个部落都迁徙来。只可惜,这个地方充满了危险。”
“那倒未必!”夜渊看着族长,脸上掠过笑意,“禁忌之源的主人既然创造了这里,那就肯定能将这些危险去掉。”夜渊又看向花容容,“花花也说了,这个地方是你创造,你可愿意让这个替你守护这里上千年的部落迁徙进来。
闻言,花容容认真地道:“倘若真如她所说,我能想起所谓的过去,我会把这个地方给乌兰!”
族长听了,眼底有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希望如此,乌兰一直处于严寒之地。虽然都习以为常,但我还是希望我的族人能生活得更安然。”
“族长,你还真是为了乌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直沉默的静真,也忍不住开口赞赏道。虽然之前的事她不曾亲身经历,但却能从这一两天的短暂相处看出来,这个族长,事事都已部落优先,难得的好族长。
“既然身为乌兰人,我就必须为我的族人负责。”
“如果天下的上位者都像你这般为民,这天下早就太平了。”难得上官晨也感叹了一次。
花容容明白上官晨这话中的意思,这么多的战争,皆是因为上位者的权欲。否则,又怎么会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呢?
“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这段时间,淑妃他们平静得可怕吗?”夜渊忽然提起了淑妃。
听夜渊这么一说,花容容也才想起来,好像淑妃自从宫变失败后就消失了一样。而上官玉也像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她很清楚淑妃并没有受到什么伤,这么平静到真的不像她的作风。
难道是暴风雨来临前宁静?
“我一直很好奇,淑妃跟无尽暗渊有什么关系?”花容容问道。
夜渊摇摇头,“不知道,或者无尽暗渊里面还藏着一个更为厉害的角色吧。”
上官晨的浓眉轻轻皱起来,他倒是不怕淑妃朝他下手。不过他担心的是,淑妃会向宫里的父皇动手。在他父皇仍旧壮年的时候,上官晨私心里是希望他能多在位几十年。说实话,他对帝位的兴趣一点也不大。他倒是更为向往跟花容容一起四处游走,这种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他发现更适合他。
“我们找到需要的东西,马上就离开这里,前往无尽暗渊。”上官晨淡淡地道。
说到这,大家纷纷不再开口,而是紧随着贱死不救的脚步,快速往前而去。
花容容看着那满地鲜花,一路的芬芳,渐渐地发现这里虽然看起生机勃勃,却更让人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只是单纯这么觉得而已。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贱死不救忽然让众人停下来,指着前方道:“就在那了。”
很明显地感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毫无目的的路程,真让人没有动力继续往前。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花容容脑中蓦地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大家都不知道禁忌之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贱死不救却那么清楚呢?好吧,说这些花剧毒无比可以理解,毕竟他是大夫。可是他知道禁忌之源有药草可以解无尽暗渊那奇怪的毒这点就不正常了,更何况,在谁都没来过禁忌之源的情况下,他居然轻而易举地带着他找到那些药草的所在!
贱死不救深深地看了花容容许久,才缓缓地道:“我跟他一样忘记自己是谁,只是我记得比他多!”他指向夜渊。
闻言,花容容心中一惊,没想到贱死不救说出的同样那么惊人。
夜渊说这些话,她真的可以当成疯言疯语。但贱死不救不一样,这个沉默得可怕的男人,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认真得让人无法怀疑。而且,花容容从来都觉得,即使全世界都在说谎,贱死不救说的一定是真话。
“你是说,你忘记了自己是谁?那么,你活了多久?”花容容心间掠过一种异样的感觉,为什么她觉得夜渊的回答会让她更加的震撼呢?
贱死不救沉吟了片刻,最终摇摇头:“忘了!记得最久远的,便是救下过轩文帝!”
这下,不仅花容容震惊了。就连一贯冷静的上官晨脸上也露出诧异之色,更别说静真跟玉姬了。
轩文帝,这个可以追溯到八百多年前的轩国。而轩国历史上,最为有名就是轩文帝。
花容容很想怀疑贱死不救话中的真伪,但是贱死不救那冷峻认真的脸,完全让人找不到一点可以怀疑的地方。
“轩文帝!这个历史上最有名的好皇帝,勤政爱民。他治下的轩国盛世,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可以超越。你居然说你救下他?不行了,难道是本公子疯了,听到这些都是幻觉吗?”不止花容容怀疑,就连玉姬也猛地摇头,表示不信。
贱死不救也不辩解,他就是这样,他回答了你的问题,至于你信不信是你的问题。他不可能解释,也不会说第二遍。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夜渊凉凉地道,“你们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再说了,容容,咱们认识开始,我可曾骗过你一次?”
花容容想说有,可任凭她绞尽脑汁,依然想不出来夜渊到底什么时候骗过她了。那些疯言疯语,最后都一语成籖。想到这,花容容忍不住多看了夜渊几眼。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疯疯癫癫的男子好像一直都是用这样的方式与她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