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追求一位女子,应该要送上鲜花才算有诚意。
那人听信了,给那位姑娘送了花,本来对他有意的姑娘家,却是立即就拒绝了他。
这是杨姝和她说的故事。
李婧儿当时追问着为什么,杨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因为,那个人不知道,他喜欢的姑娘家,对花粉过敏。”
喜欢一个人,如果已经到了想要追求的地步,是不是应该在追求之前,对那人有一定的了解……
至少,自己听来的,比自己去了解的,要更有心意一些。
李婧儿摸着戴在脖子上的护身符,潋滟的唇色紧紧抿着,然后将亵,衣套了进去,又将外衫穿上。
将护身符紧紧的掩盖住了。
所以……
五王苏安这是……在追求她?
换句话说,他喜欢她?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好些天。
外边的世界倒是精彩万分。
不过说起来,那位玥兮郡主是个人物。
这在帝京还没有些时日呢,就已经如此出众拔尖了。
好的,坏的流言蜚语满天飞。
甚至还与当今九王失踪过一段时间。
由着李初然去调查缘由。
导致她家哥哥忙忙碌碌的,在两个多月里,基本上没有回过丞相府。
最后还是被太子苏堇给寻回来的。
李婧儿在府里也闲的发慌。
而且,她还发现,及笄之后丞相夫人似乎,对她看管的很严。
每当她有想偷溜出去做什么的时候,丞相夫人总是可以及时的拦住她。
让她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五王苏安似乎也忙。
偶尔大半夜的来看看她,搂着她的腰抱着她睡,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李婧儿直言,男人心,海底针。
反正她是看不懂的。
李初然她看不懂,五王苏安她同样看不懂。
逼着要她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到了后面,却又什么都不做。
一心一意只管做个好人
惯着她,宠着她,纵着她……
存心让她为难?
他坏能不能就这样一直坏下去?
对她又好又坏,打了一巴掌还给她一颗糖吊着她,像是怎么回事?!
太后的寿宴她参与过,见到五王苏安对安平侯府中的落兮郡主,殷勤的很。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见过一次就不想再见第二次。
甚至连人她都不想再看见。
只是明日就是皇后的寿宴,她没有什么借口可以推辞,到底还是去了。
宫宴这种东西,她自幼便开始参会。
实在是不喜这些虚假的东西。
所以能不来她就一定不回来。
但毕竟是当今丞相的嫡长女,又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再怎么想推辞,都要好好的掂量着,那是个什么样的宴席。
人还是那些人,话还是那些话,李婧儿闲的发慌。
若不是这里是皇宫,推开桌面上的东西她就该打盹了。
随意看了一眼李初然坐的位置,再下意识的扫了一下五王苏安的位置,身边都是皇子王爷的,她敛了敛眸色,一言不发。
很快,主要人物就登场了,该跪拜的跪拜,该行礼的行礼。
整场寿宴无聊的让人头皮发麻。
唯一不同的,就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林雪玉跳了一场水袖舞。
那种舞蹈说起来难也不难,易也不易。
但若是能将水袖控住的如此精准的,还真是不容易。
唔……
五王苏安看人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
就是嘛,对方未必看得上他就是了。
她全程的表情就是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剥着瓜子吃。
偶尔听见自己比较不大中听的话的时候,就开始皱眉,然后说了一声,瓜子怎么那么难剥。
后来,她最为羡慕的女人,林雪茶被皇后缠上,问起了婚亲的事情。
李婧儿一听就来了精神。
她往李初然那边看了过去,却见他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纤细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还带着壳的瓜子。
听他清清淡淡恭恭敬敬的,求娶玥兮郡主,林雪茶。
意外么?
不是很意外。
以李初然对林雪茶的这份上心,她能猜得到会有今天的。
只是……
似乎有人很意外。
啪嗒一声连手里的茶杯都给摔了。
她望过去,是个漂亮妧媚的女子。
见她惊慌失措的跟着众人说着对不起,然后说茶水太烫了,她一时滑了手……
其实罢,是真是假李婧儿没兴趣,望向自家哥哥的视线中,不知不觉的红了眼,她也不得而知。
还是眼里的泪从眼眶里滚下来的时候,她才惊觉,原来,她在难受。
不是因为什么,主要是从未见过,李初然有这么深情的一面。
深情到,让她真的,不敢再靠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的心里没有我,因为我见过你深情的模样。
她垂下了眼眸暗自神伤,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叫不熟的人大嫂,事情突然峰回路转。
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
一抬眸就看见了璟然殿下搂着林雪茶的腰身,低头拥吻的样子。
攥着瓜子的手蓦然就顿住了。
她的样子呆呆的,看起来没比被吻住的女子,好看到哪里去。
望向李初然那边,自家哥哥已经垂下了眼眸,看样子是挺难受的。
李婧儿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太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一道冰冷的视线忽然落在她的身上,李婧儿下意识的抬起眼睛,看了过去。
却见五王苏安正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嘴里一口接着一口的酒水。
李婧儿的唇角动了动,视线中的男人却是移开了视线,重新投向了大殿中央。
她的眉头更是皱起,下意识的,手蜷缩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五王苏安变脸的模样了。
上一次他用这种眼神看她的时候,还是他要了她,但是她不想随他入宫的时候。
小半年了。
他不曾对她发过脾气。
便是有,下一次还是会屁颠屁颠的跑来她的院子,缠着她索吻。
……
寿宴过后,李婧儿整一个心烦意乱。
但直觉李初然的心情会很不好,她还是跟着走了上去。
李初然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一直跟在我的后边?”
李婧儿的眼神乱瞟着,而后笑嘻嘻的道了一句。
“有点馋了,想让哥哥请我吃糖葫芦。”
李初然掏出一些碎银来,递给身边的护卫。
“去买一些糖葫芦回来,送到丞相府。”
护卫道,“是,大人。”
李初然重新看向她,“跟父亲先回去。”
“哥哥。”李婧儿唤住他,秀眉蹙起,“哥哥,方才的事情,我……”
“无碍。”他低声说着话,语调冷淡冷淡的,没有多少情绪。
“我的事情你别管,回府罢。”
他拒绝关心的意味很明显。
李婧儿怔怔的看着他,男人却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站在原地呆呆的凝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身旁有人轻声提醒,她该上马车了,李婧儿才稍稍回了神。
“我知道了。”
回到府里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
简单的梳理了下,然后她便脱了外衫上,床睡觉。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放映着李初然对她说的那句话。
大概是李初然极少凶她,所以偶尔凶一句她就感觉特别的难受。
想着想着,脑海里忽然闪过五王苏安的眼神。
那个眼神寡淡寡淡的,妖冶的脸颊上没有半点情绪浮动,看起来很是不悦和冷酷。
李婧儿倏地就睁开了眼。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喝完之后再睡,反倒是越躺越精神。
李婧儿失眠一整晚。
翌日清晨起床的时候,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特别明显。
灵儿看到之后表情有点傻,“小姐,你这是……?!”
李婧儿在洗漱,听言立即更加颓废。
她转头回看灵儿,想了想,她道,“今儿个我必须要出府,灵儿,你帮不帮我?”
再不出去发泄发泄,她觉得自己失眠不可能只有一夜。
胸腔里好压抑好压抑。
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透不过气来一般。
她觉得自己特别的难受。
灵儿见状,哪里还敢摇头啊,乖巧的颔首道。
“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都听。”
每当李婧儿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出府赛马。
不过这会市面上,也没有人再会与她比赛。
李婧儿一个人觉着无趣,随便选了一匹马就翻身上去。
灵儿觉得她状态不佳,立即出声劝阻。
“小姐,还是不要了罢,奴婢不会骑马,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啊。”
李婧儿多少个月没玩过赛马了,早就憋得慌,如今能重新骑在马背上,别提有多兴奋了。
连郁结的心情都好了不好。
“不用。”她的手稳稳的拉住了缰绳,自信满满的看着前方,“你自己去街上走一走罢,我很快就回来。”
灵儿还没有回应,李婧儿已经骑着马飞奔而走。
“小姐……”
李婧儿听不到身旁的动静,骑着马一路奔驰出了帝京。
她来到帝京的郊外。
那里人少,是赛马最佳的场地。
偏在这时,有人同样骑着马出来,跟在她的身后。
李婧儿隐隐约约听到马声,刚想回眸看去,胯,下的烈马忽然一个后仰,前蹄都提了起来。
李婧儿尖叫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好在是有练过的,李婧儿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子。
待烈马恢复正常之后,抓紧了缰绳,死死的拉着,然而没有想到是,烈马竟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
李婧儿这下真的被吓住了,有些花容失色。
后边的人不断的喊着她的名字,但烈马奔跑的太快,呼啸而过的都是风声,后边的人具体说了什么,她听不到。
这里是郊外,李婧儿尚且还能掌控的,就只有烈马的方向。
但太远的地方她便是去过,也不是很熟悉。
烈马奔腾的速度真心不是她可以操控的,李婧儿的手死死的缠在了缰绳上边,点滴的血色溢出,若不是用力的拉住,她这会只怕已经被烈马给颠簸下去了。
“李婧儿――”
后边还是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似乎离她更近了些,“快松手!”
李婧儿勉勉强强听出来他说的话,但是松手……
以现在烈马的速度要她松手……
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