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十倍的痛
她回头，看着他点了点脑袋：“对，我怀疑——死的这个并不是颜颜！”
墨玺琛微惊：“什么？”
“下来！帮我一下！被人发现又不知道要给我安什么罪名了！”云湾湾说着，已经率先跳下了大坑。
里面全是黑衣人的尸体，之前墨君让人检查过所有人，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惜没有，所以全被丢了进来。
这里面有男有女，想要一下子找到容颜，还挺困难的。
一眼望去，看不到容颜，大概是被压在了下面。
墨玺琛也没有再说什么，从上面跳了下来。
突然，云湾湾指着其中的一名女杀手，很奇怪地问他：“七七……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女杀手似乎很眼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墨玺琛一点都没有奇怪，说道：“不就是霜儿么。”
“什么？！”本来已经转头去看其他尸体的云湾湾又转了过来，再看了一眼，这才确定，“靠……真的是霜儿！”
朱语嫣的贴身婢女霜儿！
她说呢，怎么会这么面熟，原来有段时间天天见啊！
墨玺琛无言。
这都能忘记！
“可是……霜儿……怎么？”她完全不明白。
霜儿为什么会变成了云破的人？
“彩衣说，霜儿就是那名袭击你，结果反而被你一脚踢飞，打至重伤，后咬舌自尽的黑衣人。”
云湾湾抬头，像是在回忆。
啊……那个……在她开始愤怒的时候，一脚被踢飞撞在树上的黑衣人？
“所以……霜儿是在替朱语嫣杀我？”
“应该不是，”他道，“之前彩衣装伤，只是想让府里的内贼以为我无人保护，这次落山行沉不住气便会出手。孰不知……她竟然是云破中的一人。”
“等会儿……你说什么？彩衣……装伤？”
墨玺琛忽然笑说，“不然你以为我如何舍得将小彩衣打成那样？人心是肉长的，法理不外乎人情，规矩死的，人是活的。做做戏给府里人看看罢了，看似重伤，其实彩衣已经用内力将自己护住。只是……确实是受了一些苦头就是，但并没有那么严重。”
果然，那时候的彩衣所向披靡，一点都不像受重伤的样子，她好几度错觉以为她其实没事。原来……是真的没事啊！
不知道为何，听了他的话，云湾湾的心里竟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七七并不是那么冷酷无情不讲道理的，或许她是在开心这个吧。加上知道彩衣没有事，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混蛋！你跟彩衣把我们这些无辜的也给骗了！靠……七七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真的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啊！我就一直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人啊！那短短的几分钟，看着彩衣在我面前受苦，我真是心疼得都快要碎掉了，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几个时辰前，你中毒时的模样，以及颜颜死在我面前的感觉一样，说不出来，心好像绷紧了，透不过气来。”
她回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他。
墨玺琛愣了一下，遂抬手抚摸着她的额头，轻轻地揉了揉：“以后不会了。以后，我做什么都同你说，好么？”
大概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云湾湾赶紧转了话题：“府里竟然有内鬼吗？”
“一直有！这些日子我们的行动经常被泄漏，已经不能无视了。像我们这些王府，下人众多，难免会混进一些其他人派来的眼线，有些只不过来探探虚实，那么做做戏给他们看便好；但若威胁到自己，那么就必须不动声色地铲除了！”
“原来如此……”
不过她真是没想到，霜儿竟然会是云破的人……
但是……她竟敢这么大胆，对她出手？
难道霜儿认为在大众面前，她是不会反击的，于是便受了谁人的命令，趁机要她的命？
云隐……？
墨玺琛又搬开一具尸体，还是没有找到云容颜，问道：“这个云容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不信。
虽然她长得跟颜颜一模一样，但是她不信！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她的颜颜？
颜颜不会要杀她，颜颜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想要暴露她的身份，颜颜一定不会要害她！
云湾湾正想说话，忽然，双耳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有人！”
有人？
他都没有发现！
这就说明方圆十丈内应无活人才是！
见他不解，云湾湾解释道：“我也是刚才昏迷的时候才想起云姑娘的一部分记忆的，云姑娘和颜颜两人在出行西燕的时候，将五感放大，听觉、嗅觉、视觉都会比普通人高出十倍！”
墨玺琛微惊。
“然而与此同时，痛觉也同样会高出十倍。”
他停顿，忽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
别说是墨玺琛，就是云湾湾也傻乎乎地认为云姑娘大概比她还怕疼，平时磨破点皮的时候，她就已经痛得想死了，更别说被朱语嫣殃及，不小心毁容之时。
那种疼痛的感觉，她至今没敢回忆。
墨玺琛的视线落在她还包扎着的左手，心疼不已，抓起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掌心。
“当时……也很疼吧？”她明明那么怕疼，却还是义无反顾。
云湾湾倏地就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笑说，“七七又用珍贵的药帮我止痛了嘛！现在一点都不痛了！至于当时——我忘啦！”
其实他们都明白，那种痛的十倍，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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