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落泪,慕瑾之马上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擦拭她脸上的泪珠,他越擦拭,许桑棠的眼泪落得越汹涌。
“娘子别哭,别哭了。”她的每一颗泪珠,都像针一样扎在慕瑾之的心上,扎得密密麻麻,慕瑾之幽幽长叹,“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许桑棠用力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抽泣道,“慕瑾之,我没事,我只是,很想你。”
慕瑾之浑身一震,更用力的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入他的身体里,“我也是,很想你,很想很想。”
整日整夜的想,无时无刻的想,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想你。
若你思念我一分,我便思念你十分百分。
“慕瑾之,我会救你的,你放心,用不了几天,我就会救你出来!”
许桑棠用力抱着他,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每一分温暖和呵护,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龙炎,对不起!与慕瑾之的安危相比,我只能牺牲你!
“慕瑾之,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我好害怕,尽管我表面上撞得很镇定,可心里真的很害怕。”
慕瑾之眸光微微一沉,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秦铁,秦铁面露为难,在慕瑾之的目光威逼下,秦铁只能张口,无言的吐出三个字——萧先生。
慕瑾之眸光一片阴冷,清宵微微皱眉,慕瑾之看着清宵,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他轻轻拍着许桑棠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哄着她,“娘子,你先到楼上等一等,我和秦铁,还有清宵,有事相商。”
许桑棠狐疑的看向清宵,清宵看向慕瑾之,慕瑾之轻轻颔首,清宵便朝许桑棠淡淡一笑,“是的,我正想问问他为什么私自扣下我的信?”
许桑棠忧心忡忡的看着两人,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看重的朋友,“你们好好谈,语气和气一点,千万别打架!”
末了,又犹犹豫豫的加了一句,“就算打,也别打得太过火,意思意思就成。”
慕瑾之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下来,许桑棠飞快的别过脸去,脸色微红,“别,清宵和秦大哥都在呢。”
慕瑾之冷冷的扫了一眼秦铁,秦铁马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许桑棠忸怩的推着他,“清宵还在呢,不行。”
“别管他,他就是个外人。”
慕瑾之得意的瞥了清宵一眼,他才不会告诉他的小娘子,他就是故意当着清宵的面吻她,以彻底消除某人的妄想。
清宵无语的看了耍花枪的两人一眼,转过身去。
慕瑾之低头吻了吻她娇艳红润的唇瓣,滋味一如既往的美好芬芳,幽香醉人,一次不够,又想多品尝几次,许桑棠红着脸推搡着他,“够了,够了……”
“不够,永远不够,怎么吻怎么爱都不够。”
慕瑾之捧着她的脸,直把怀里的娇人儿吻得气喘吁吁,眸光迷离,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紧紧抱在怀里。
许桑棠
轻轻推了推他,“好了,你不是和清宵有事要谈吗?我去上面一层等着。”
慕瑾之抱着她,目光温柔而专注,深情而认真,看得她整颗心几乎融化,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触了触他淡色的唇,在慕瑾之要抓住她时,如调皮的小狐狸逃开,下巴微微抬起,得逞而挑衅的冲他笑。
“娘子,你……”慕瑾之哭笑不得。
“我走了,你好好和清宵谈,安心再等几天,我已经想好救你的法子了。”
许桑棠含笑望着他,见他神情无奈,又走过来,凑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慕瑾之脸色由多云转为晴空万里,深幽的眸里晴光一片,眸光潋滟,眉心一点朱砂艳色逼人,灼灼其华。
“果真?”
“果真!”
“一定?”
“一定!”
“娘子没哄我?”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那种事情本就羞人,许桑棠被他问得恼羞成怒,拉下脸来,狠狠剜他一眼,“是!哄你哄你,我是哄着你玩呢,爱信不信!”
见她又害羞又着恼,慕瑾之忙低声下气道,“娘子别气,是我糊涂了,真也好,假也罢,娘子终归是我的人,逃不掉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娘子只会是我的娘子!”
他最后一句说得霸道而深情款款,许桑棠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脸又红透了,红艳迷离的一片,一双水眸水雾蕴蕴,低眉敛目间,最是动人的娇媚和温柔,看得慕瑾之移不开眼睛。
慕瑾之重重捏了捏她的手,许桑棠吃了痛,便抽出手来打他,慕瑾之含笑望着她,不闪不避,任由着她看似凶狠的拳头轻轻落在他的胸口上,邪气一笑,“我就知道娘子舍不得打我,心疼我。”
“我才没心疼你呢,我走了!不理你了!”
许桑棠横了他一眼,嘟着嘴转身蹭蹭蹭上楼去了,慕瑾之扫了一眼之前带许桑棠他们进来的小衙役,小衙役便低着头走到牢门前,“公子爷有何吩咐?”
“照顾好夫人。”
小衙役应声去了,很快追上许桑棠的步伐。
他们走后,地牢第四层,除了死人,便只剩四个活人,慕瑾之,清宵,秦铁,和……
阿青从暗处闪出,朝清宵扫了一眼,便沉默的站在一边。
“秦铁,是怎么一回事?”
温柔敛去,深情散尽,慕瑾之清隽无双的脸上只剩肃然和冷厉。
秦铁沉默不语,慕瑾之冷哼一声,“看来,你不像本公子的护卫,倒像是他的人!”
“属下不敢,只是,只是夫人都不追究了,属下不敢在公子爷面前搬弄是非。”
“是吗?”
慕瑾之凉凉一笑,脸上的冷厉散去了几分,就在秦铁以为慕瑾之揭过此事时,慕瑾之突然抬起一脚,将他踹飞。
秦铁高大的身躯重重摔落在地,唇边溢出一丝血丝,他挣扎着爬起来,单膝跪在地上,认命的瞪着慕瑾之的处
罚。
“秦护卫,你该好好看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是本公子还是姓萧的那个老匹夫!”
‘老匹夫’三个字说得极重,阿青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秦铁也满脸愕然,“公子爷,萧先生这几年劳苦功高。”
“是劳苦功高,更是功高震主!”
慕瑾之笑容阴冷,语气满含愠怒,“他自以为这些年帮了本公子不少,就能踩在本公子头上,本公子身边的大小事宜,他通通要插手!婚事要插手,子嗣要插手,本公子的决议也要插手!都说三皇子若做了皇帝,便是本公子手上的傀儡,可本公子何尝不是姓萧的老匹夫的傀儡!”
秦铁恭敬跪着,呐呐不敢言,阿青皱眉,“萧先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小慕,你别为了许桑棠迁怒他。”
慕瑾之不反驳,只是目光凉凉的望着阿青,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看来萧先生这些年,的确收买了不少人心,阿青,你我相识十年,情同兄弟,连你也认为我冤枉了萧湛?”
阿青沉默不语,默认了他的话。
慕瑾之并未动怒,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明媚,只眼底的寒意愈发渗人,他看向秦铁,淡淡道,“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他语气淡然,笑容和煦,可深知他脾性的秦铁更不敢掉以轻心,不敢有所隐瞒,将萧先生将许桑棠送到龙炎面前,算计她去吸引龙炎的计划,一五一十说出口。
秦铁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说完,没听见慕瑾之动怒,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却见手腕粗的牢门铁条被人硬生生拦腰截断,而慕瑾之手臂上鲜血淋漓,脸色阴沉得骇人。
秦铁不敢吭声,阿青皱眉上前为他包扎,慕瑾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冷厉的目光看得阿青心中一颤,那一眼太过冷厉阴毒,让他从脚底寒至头顶。
“公子爷,萧先生只是无心之失,再说夫人已经不追究了,此事也关乎夫人脸面,不如就此揭过不提……”
秦铁心惊胆战的劝道,话音未落,高大的身躯再次被人踹飞,重重撞在墙上,然后摔落在地,秦铁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慕瑾之这一脚极狠,秦铁只觉得胸中血气翻涌,疑是受了内伤,却不敢迟疑,迅速爬起来,跪在慕瑾之面前。
“公子爷息怒。”
慕瑾之冷冷的盯着他,目光冷厉阴沉,淡色的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公子爷息怒,属下知罪!”
慕瑾之盯着他,良久,长叹一声,“你走吧,去账房领三千两黄金!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本公子的面前。”
秦铁愕然,匍匐在地,“公子爷,属下知罪,请公子责罚,要死要活全凭公子爷一句话,属下绝不会有半句异议,只求公子爷不要赶属下走!”
“萧先生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的是我。”
慕瑾之语气低沉,“我不该起了逐鹿天下的野心,若不是我,娘子的出身怎么会一直被你们诟病?母仪天下?笑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