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因为你没有吃过生活的苦,我在杏花村的时候,曾经连玉米饼都吃不起的,只要能糊口,能养活两个孩子,我自然不会计较用什么方式赚钱,能让自己体面!”
赵飞燕扫向坐在一边,始终没有吭声的堂兄,很好奇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在原主的印象之中,这位堂兄是个风光霁月一般的人,十分的有才气,长相出众,又很懂得为人处世,所以几乎成了全族这一代最出色的人物。
“堂妹这般想我能理解,毕竟独子生存已是不容易,何况你还得教养两个幼童,所以我们才想接你回去家中,亲戚之间互相照顾,你也能过的容易一些,何必要这样辛苦坚持?”
果然这位堂哥像是发现赵飞燕留意到他了,立刻微微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我们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若是我坚持不回去呢!”
赵飞燕嘴角微微勾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眼神中透着寒意。
这次不止是赵六太爷,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赵飞燕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你和人私通剩下孽子,为族人抹黑,没有人将你处死,你就该庆幸了!如今有人愿意养着你,你只消安分的待着就行,你竟还不愿意,真真是不知好歹!”
只是坐在堂哥旁边,梳着灵蛇髻穿着华丽的少妇,像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指着赵飞燕的鼻子,不耐烦的说道。
“安分的待着?是待在佛堂,还是某一个小院里,一辈子不出去呀?”
赵飞燕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她将目光落在少妇身上,虽然没见过这个女人,但赵飞燕觉得这位多半就是她堂兄的贤内助了。
“我们确实是想在祖田附近给你划一个院子,你就住在里面,以后吃穿用度,全由族中负责,这也是族中对你的优待!”
赵六太爷见赵飞燕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意识到,赵飞燕肯定已经看出来他们要干什么了,才会有此一问。
但他可是收了那人的银子,打了保票一定能做成这件事,到时候只需要将赵飞燕骗回去,就煽动族人将她私通的罪名坐实,然后将她和那两个孽种进了猪笼了事。
这样的女子,别说是族中之人,就是她亲爹都不会替她求情,当年若不是她跑得快,他早就将其抓回去行家法了。
“将我软禁起来,永远不见天日,还要让我和孩子骨肉分离,这样也算优待?旁人养狗都没这么残忍!”
赵飞燕嗤笑了一声,头一次觉得原主很可怜,摊上这样冷血的亲戚,又偏偏生活在这样一个将世俗礼教看的大于天的时代,真的是她的悲哀。
“残忍?你自己坐下这样不要脸面的事情,合该被……这是你自己造的孽,没人能帮的了你,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中年女人终于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就招呼身边的两个小厮动手。
这两个小厮明显在来之前就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拎着绳子就走了过来。
“合该被进猪笼对吧?你们还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赵飞燕完全无视了快步走过来的两个小厮,冲着众人扫了一圈,之后转头冲着刘东点了下头。
刘东刚跑回来,刚才她接到东家的提示,立刻悄悄从后门溜出去,请了县太爷,又想办法和秦松一起,通知了所有的车夫回来帮忙。
所以在看到东家点头的时候,刘东立刻立刻回应似的点了点头。
就算赵飞燕没有授意他这么做,他也这么做的,他不清楚赵飞燕是什么样的人,也没兴趣了解。
他想做的无非是让自己家人过的好些,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拼命种一年的地,去了地租税收之外,也就将将能温饱。
但跟着赵飞燕之后,他的月钱从最初的八百文一个月,涨到如今的二两五百文一个月,他一个人现在就能赚够全家的生活费,而且过的还比从前轻松不少,这一切都拖了赵飞燕的福气。
在刘东看来,赵飞燕是不是好人他不清楚,但她绝对是个好东家。
如果这次她被这些亲戚带走,那肯定再没有机会回来,倒时候这个铺子肯定也得她族中之人接受。
他们这些人再想留在这个铺子里可就难了,所以他一点都没犹豫,就立刻站在赵飞燕这边。
两个小厮冲着赵飞燕冲过来的时候,刘东立刻招呼秦松,和他一起冲了过去,一人一个,将两个小厮全都放倒了。
“刘爷爷,当年我家之时,曾去和父亲见过一面,他当时亲口说,会将我从族中除名,以后赵家一切都与我无关,所以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赵飞燕很冷静的看着赵六太爷,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刘东和秦松两人将小厮按在地上打一样。
“你竟然敢纵容手下打人!贱人,简直没有王法了!”
中年妇人气的指着赵飞燕的鼻子大骂,眼神中充满了嫌恶和不屑。
“你们请自便吧,以后也无需再来!我与赵氏一族,在五年前就已经再无瓜葛了,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
赵飞燕摆了摆手,让刘东和秦松别再打了,两人立刻停手,将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厮丢在一旁,站在赵飞燕左右,免得这些人再动手对付他家东家。
“飞燕,我希望你想清楚些,脱离族群这种话,不是你想脱离就能脱离得了的!”
赵六太爷颤巍巍的扶着拐杖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赵飞燕,他其实心里已经掀起江滔骇浪了,觉得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赵飞燕,不然她不可能会是这种反应,她应该会害怕,会巴不得他们把她带回去才对。
“并不是我想要脱离赵氏一族,而是父亲,不容我再留在赵氏一族之中,我朝遵从孝道,我自然要谨尊父亲的吩咐,以后不与赵家人再有任何瓜葛!”
赵飞燕冷着脸,语气中不带任何音调,只淡淡的扫过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