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赵飞燕刚吃过早饭,就见秦松走过来。
他小声汇报这丫鬟昨天见了仙客火锅一个叫王羽的伙计,王羽还给了她银子。
“你继续盯着那个伙计,别让他跑了。刘东你去盯着丫鬟的家人,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赵飞燕用手敲击着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两人点了下头,就飞快的溜出去,做赵飞燕交代的事。
过了片刻,那个要赎身的丫鬟从外面跑进来,走到她面前垂着头将十五两银子递了过来。
赵飞燕只瞥了她一眼,收下了银子,却没有立刻给她卖身契,而是上下打量起她。
她以前觉得这丫鬟还算老实本分,才将她带回来,如今想来自己看人的眼光,貌似有些退步了。
“你拿的什么东西?”
丫鬟先是一愣,随后紧紧的拽着自己手中的背包,像是生怕有人将她手中的包抢走似的。
刘东就站在旁边,见状一把将包抢了过去,不顾丫鬟的反对就要翻找。
“兰芝,你过来搜她的身,多半是被她缝在衣服里了!”
赵飞燕瞥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想起现在是古代,男女有别,她终究给了这个丫鬟最后的体面。
等兰芝从她的上衣夹层中,找到巴掌大一块凝固的火锅的底料时,丫鬟直接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都紧张的缩成了团。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偷东西?刘东把她送到县衙去吧。”
赵飞燕冷冷的看着她,招呼了刘东一声,就抱起小狸打算去厨房看看。
谁知这时突然有群人抬着尸体,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群人中有不少还穿着丧服,全都一脸愤恨的盯着赵飞燕,其中有个中年人指着赵飞燕喊道:“她就是这里的东家!”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赵飞燕,眼神中或是疑惑,或是茫然,或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总之都在等着这群人说下文。
“各位别吃了,她这的东西有毒,我大伯就是吃了他们家的东西被毒死了!”
这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男子,这人长着双三角眼,一副贼兮兮的样子,而且嗓门十分高亢。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别说是外面的食客,就是这路边经过的人,也全都听到了,纷纷围拢过来凑热闹。
“你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们这里一天卖出去上百锅火锅,如果真的有毒的话,那一天就得毒死好几百人,这铺子早就被封了,还能经营到现在?”
陈九见状,立刻跳出来,指着三角眼男子大声呵斥道。
“我大伯昨天从这吃完火锅,回到家就说肚子疼,我们特意带他去医馆看过,连楚神医都说大伯是中了毒,而且毒已经侵入五脏无药可治,今天早上就断气了!”
三角眼男子听后指着赵飞燕,一口咬定他大伯是吃了这里的东西死的。
赵飞燕放下小狸,快步走到尸体跟前,一把将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掀了下去。
周围的人原本还议论纷纷,但看到赵飞燕的举动之后,瞬间安静下来,都齐刷刷的朝着尸体看去。
赵飞燕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具尸体,眼结膜充血,鼻及口腔粘膜充血、水肿,或靡烂出血,很符合“七窍出血”的症状,这样的人多半是死于肝、肾功能的衰竭和呼吸麻痹。
她又自己看了一下这人的手指甲,果然是发黑的,尸体浑身也呈现一种灰暗的颜色,这的确是中剧毒而死的人的症状。
“是砒霜中毒,送到医馆时已经晚了,我没能救活他。”
这时楚云杰也赶了过来,见到赵飞燕正蹲在地上看尸体,脸上立刻闪过一丝不自在。
他自认自己医术不错,却屡次被赵飞燕精湛的医术折服,已经让他很没有面子了。
偏偏这次他拼尽全力没有救活的病人,又和赵飞燕扯上关系,这让他心中十分郁闷。
所以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想要趁机帮赵飞燕。
“听到没有,大伙都听到了吧,连楚神医都说了,我大伯是砒霜中毒死的!”
三角眼男子见楚云杰过来,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喜色,不过他很快就绷住了,摆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大声喊道。
“你大伯的确是砒霜中毒死的,但这不能证明是火锅店给他下的毒。”
楚云杰当下就赶忙辩解道,说完他就担忧的看了一眼赵飞燕,心里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有多棘手。
“楚神医,当天我大伯只吃了你们这里的火锅,然后就……你们家铺子毒死了人,难道就想这么算了?”
三角眼男子继续哭喊着,周围的吃瓜群众也立刻跟着议论纷纷。
“这家店看着不错,没想到还能吃出人命来,真是够吓人的!”
“就是,他们家的火锅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味道是不错,但里面加了了什么谁知道呢?”
……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楚云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忍不住开口。
“大家别乱说,这家铺子用的都是银质的筷子,银子本来就是可以试毒的,若是这里的菜品有毒,这筷子早就变成黑色了。但这筷子并没有变黑,可见这里的饭菜并没有毒。”
楚云杰这么一说,周围的百姓全都安静的下来,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
“不会的,我大伯说过他那天吃火锅的时候,她家铺子里还赠送了糕点,味道也特别好,他吃了好几块,回家就肚子疼,那糕点可不用筷子夹,他们肯定是在糕点里面下了毒!”
三角眼继续说着,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其他人或是装的或是真的难过,也跟着哭了起来。
赵飞燕眉头一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他转头看向陈九,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给客人送额外的点心。
陈九立刻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显然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齐县令也被惊动了,背着手朝着铺子里面走,周围看热闹的民众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让县令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