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主要的是改良水稻的问题,如今已经到了种水稻的季节,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赵飞燕见陆君廷没有吭声,给他倒了杯酒,温和的笑了笑说。
有那么一瞬间,陆君廷真的以为赵飞燕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居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意,虽然他有不少忠心于他的手下和官员,但他们给他的感觉,却和赵飞燕不同。
赵飞燕对他的关心中,不参杂任何利益,纯属是因为对他有感情才愿意全心全意帮他。
只想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就特别好。
心情这么一好,他觉得酒比从前好喝了,菜也比从前好吃了许多,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陆君廷将自己在黄鹤州的经历,全都和赵飞燕聊了一通。
他自然省略掉了在回京路上,遇到的种种危险,一排轻松的样子。
但听到赵飞燕心中,心中却起伏不定,她早就猜到白丞相会派人去截杀陆君廷,却不曾想到会凶险至此。
“即便除掉了陈侍郎,白丞相也会找到其他人,代替陈侍郎的位置。
还不如就将他放在这里,起码咱们了解他,随时都能摆平他。”
赵飞燕见陆君廷不再开口,这才笑着说道。
陆君廷冷静了一下之后,突然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他总想着这些人都参与了迫害贤王,甚至最后害死贤王的事。
因此每次想到他们的时候,陆君廷都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
然而现在经赵飞燕这么一说,他才骤然发现,自己太感情用事了。
现在实在不是除掉陈侍郎的好时机,于是他冲着赵飞燕点了下头。
两人喝了一个时辰的酒,这才去进到里间去休息。
陆君廷这些天 也确实累了,因此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但赵飞燕想到陆君廷这段时间,受得苦心中就有些心疼,侧过头看看着陆君廷的侧脸,却始终睡不着。
快到子时的时候,她才沉沉的睡着,只是在梦中还时不时皱眉,总是想起一些不好事。
第二日早上,赵飞燕封了一万两银票,并陈侍郎那个私生子的几篇诗稿,一起送给陈夫人。
有时候也不能一直给棍棒,必要的时候还得给点糖果,这样才能保证她会好好办事。
两人在这种模式下相处了这么久,陈夫人自然清楚赵飞燕想知道什么。
果然隔天就通过暗卫,给赵飞燕传来了消息。
赵飞燕打开消息一看,不禁眼神一凛,连站在她身边的蕊金都被吓了一跳。
她很少会看到自家主子,浑身杀气的样子,此时她只觉得浑身都冷。
赵飞燕盯着信仔细看了几分钟之后,这才将信点燃烧成了灰烬。
她转头看向蕊金,吩咐道:“你让人留意这些客人聊天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京畿大营的事。”
蕊金点头应下,就匆匆的离开,赵飞燕放下手中的东西,出了仓库之后,就立刻朝着赵记当铺赶去。
她亲自去通知那边的伙计,让他们去查关于京畿大营的所有事。
她记得之前,陈夫人给她送过一张图,上面分布了不少,白家买通的人。
她和陆君廷当时还在解决陆君廷被诬告私练兵马的事,并没有往这边多想。
然而如今却不得不想了,若是真的如同纸条上所说,那陆君廷这次性命不保。
这条上面写,白丞相和陈侍郎正在联合朝中白家的势力,导演一场大戏。
然后让陆君廷被造反,这其中自然要从京畿大营之中调人,说是陆君廷让他们过去的。
这一招不可谓不歹毒,毕竟没有那个脑子正常的人,会认下造反这种罪过。
所以一旦这些话被传出去,皇上肯定想也不想就同意,然后直接让陆君廷万劫不复。
赵飞燕只觉得浑身冰冷,她吩咐完赵记当铺的伙计之后,就匆匆的赶回了齐王府。
正好叶枫还跟在她的身边,她立刻让叶枫去叫陆君廷回来。
此事事关重大,必然是白丞相下了血本,要扳倒陆君廷,若是准备的不够充分的话,必然会万劫不复。
叶枫虽然不清楚赵飞燕为何如此着急,但他也清楚,赵飞燕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于是起身就想要去叫自家主子回来。
赵飞燕想了一下,又赶忙拦住他,心里觉得自己太鲁莽了。
她起身做了几样点心,眼看着快到中午了,这才让叶枫去,而且还特意将白家要诬陷陆君廷谋反这件事,全都告诉了叶枫。
叶枫的脸都吓白了骑着马就朝着户部狂奔而去,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越早告诉自家主子越好。
赵飞燕见叶枫离开之后,飞快的在院子里转起圈来,转了一个多是沉重之后,她才猛然间想起一个人。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曾经很他们帮过忙走镖的秦广。
这位可是武将出身,京畿大营的事情,必然比他要熟悉。
而且这个人一向是保持中立的,他在京畿大营一定有相熟的人。
也不知道能不能因此找到一两个帮忙的人,帮着陆君廷先度过此次的难关。
因此她想也没想,就往秦家递了拜帖,就拽上王翠花朝着秦家赶去。
王翠花满脸尴尬,她是真的不想没事往秦家家里跑。
尤其是这位秦家还比她家门第高出那么多,每次她见到自家亲家都十分不自在。
但赵飞燕来这里必然有她的理由,王翠花没有吭声,还是跟着她过来了。
赵飞燕对王翠花多少有些心虚,她始终没敢告诉王翠花,王仕林被关起来一个月,打了个半死的消息。
好在王仕林没有死,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翠花。
两人赶到秦府门口的时候,早有一个大丫鬟摸样的姑娘等门口了。
见两人过来之后,当下恭敬的行了个礼,笑着道:“亲家太太,赵姑娘,我们家太太已经等候多时,请二位随我过来。”
赵飞燕在心中感叹秦家的家风,哪怕只是个丫鬟,看着都如此温和端庄,当真是让她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