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伙计年纪大概十四五,脸上长了些雀斑,见赵飞燕急匆匆过来,急忙摇摇头,“天色晚了,抓药明日请早。”
“我不抓药,我看病。这病耽误不了!”
说完,赵飞燕不顾阻拦,抱着小狸径直走进了医馆里。
小伙计急急忙忙跟了进来,皱着眉头呵斥:“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了?不是跟你讲了,明日请早吗?”
“明日请早?”赵飞燕语气冷了下来,她强压着怒气,“看病要是个个都明日请早,你们这医馆不用开了,改开棺材铺才合适!”
“你!”小伙计刚想再言,却看到眼前的女子把怀中孩子放到了医馆里看病用的床铺上。
那孩子脸色通红,额头全是汗珠,若是得不到及时救治,怕是凶多吉少。
“你是这儿的大夫?”正当他发愣,赵飞燕冷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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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小伙计结巴着应声,缓了片刻,适应了赵飞燕目光所带来的压力后,才解释道:“楚大夫出诊去了,怕是今日回不来。”
闻言,赵飞燕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打量了周围片刻,走向了药柜子。
“你这妇人也太不讲理了,药柜子岂是你能碰的?”小伙计拦在了她身前,气得脸颊泛红。
“你们家大夫不在,又不准我自己配药,那我女儿怎么办?就让她这么烧着?”
说完,赵飞燕一把推开了伙计,自顾自的翻找起来。
这年代的字,多是没有改良过的,是最初模样的繁体。
但还好,她做特工时研究过各种文字,不至于连这些字都认不明白。
不一会儿,赵飞燕按照自己特训时学到的那些医学知识,自个儿配了副药出来。
“你不会看病开方子,这药总会煎吧?”她转过身,朝着一直死死盯着她的小伙计问道。
伙计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这方子根本不对!九黄可是性毒的,常见去热的方子,根本用不着它。我若是按照你这药材煎了药——”
余下的话,他没有言明,但脸上鄙夷的神情已经完完全全透露了。
赵飞燕见状,不以为然的笑笑:“你大可放心去煎药,这药是我配的,服药的是我女儿。我还能刻意胡乱抓药,毒害她不成?”
这番话也有道理,加上女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伙计犹豫了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也罢,只是这药方与我们医馆无关,你得记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不情不愿的接过了药材,又等赵飞燕寥寥几笔写完了煎法,他这才向后院跑去。
这期间赵飞燕也没有闲着,她去后院打了盆水,用来给小狸降温。
当她第三次拧了毛巾给女儿敷额头时,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医馆。
男子五黑的长发略显随意的束在了脑后,青衣外套了件薄薄的白衫,袖口绣了几节翠竹。
这般不显眼的装扮,在他身上却衬得像是仙人下凡一般。
全因那张精雕细琢,甚至美的有些雌雄难辨的脸庞。
连赵飞燕,也一时看得怔住了。
而且那男子不知为何,只是与眼前的赵飞燕四目相对,却一言未发。
二人皆愣怔了片刻,直到伙计端着煎好的药回来,惊呼了一声“楚大夫”,方才有些旖、旎的氛围才被打破。
男子清咳两声,朝伙计点点头,而后出言问道:“这位……姑娘,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多谢公子关心,我女儿起了热,现下已经煎好了药。”说着,她从伙计手里接过了药碗,用手扇着闻了闻,确认是自己递过去的药材,于是放心的吹凉,哄着女儿一口口的喝着。
和她搭话的男子却怔住了,因为那张清纯的少女面孔,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经嫁了人的。
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收起了好奇:“如此就好。”
说完,他不打算再管,伙计却伸手将他拉住了,小声说道:“楚大夫,一会儿多半你要忙一忙了。药材是那小娘子自个儿抓的,还放了九黄呢!”
此话一出,楚云杰的视线立刻转向了赵飞燕:“姑娘,九黄性毒,如果只是寻常的发热,用不上这味药材。”
“方子我记在了纸上,你大可去看一看。”
赵飞燕一心扑在烧的迷迷糊糊的女儿身上,就没有多做解释。
闻言,楚云杰立刻去了柜子前,打开了那张方子。
他皱眉研究了片刻,望向赵飞燕的目光已经满是震惊与不解。
这方子用的药材价格低廉,但却不输医馆里任何一个去热的方子。
若是这药方得以传播,定是能让那些穷苦人家也看得起病,抓得起药。
思索片刻,他走向了赵飞燕:“姑娘,鄙人是这间医馆的大夫,名唤楚云杰,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赵飞燕。”
闻言,楚云杰礼貌性笑了笑:“方才我看了姑娘用的方子,这用药虽然大胆,可也确实能起到去热的作用。冒昧的问一句,这方子,是姑娘从何处得来的?”
原来这大夫是在好奇她的药方。
只是,她总不能直言说,这方子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才研究出来的吧……
想了想,赵飞燕也回以一笑,淡然道:“方子是我自个儿钻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