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冲突

翡翠庆典的第三天早上,泰尔斯推开拦阻的仆人们,粗暴地闯进詹恩的餐室。

“泰尔斯殿下,”坐在餐桌主位的南岸公爵放下餐具,优雅地擦拭嘴角,用眼神示意仆人们不必惊慌,只需关门离开,“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呢……”

但泰尔斯冷冷地看着他。“解释。”

“解释什么?”詹恩笑容依旧。

泰尔斯细细观察着公爵的一举一动。

“昨夜,我的一个属下死了,”王子满面怒火,“伤重不治,连请医生都来不及。”

詹恩的笑容消失了,他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而你,詹恩·凯文迪尔,你要为之付出代价,”泰尔斯双目如刀,咬牙切齿,“我发誓,以小布偶以星湖堡的名义。”

“不可能。”

鸢尾花公爵略一思索,皱眉回答:

“你属下一行十人,包括亚伦德和博兹多夫的继承人,以及你的亲卫队长,他们昨晚分批归来空明宫,虽然面貌萎靡,遮遮掩掩,但都全须全尾,绝无重伤垂危者!就算有未曾知晓的暗伤,那也不是……”

詹恩眼神一动,话语一滞。

“等等,你在诈我?”

泰尔斯挑起眉毛,走到詹恩侧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所以你果然知道,从头到尾,”王子冷哼道,“从我派出手下,到他们回到空明宫。”

詹恩冷下了脸。

“我正要说起这事儿,”南岸公爵淡淡道,“我们昨天遇到了一起突发意外,但它已经被安全、高效、恰当地处理了……”

“不,你没有,”泰尔斯冷冷打断他,“你还有一件事没处理。”

詹恩止住话语。

泰尔斯身子前倾,手臂撑上餐桌:“我。”

餐室内重新变得安静。

隔着餐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两位站上决斗台,正缓缓拔剑的剑士。

气氛凝重起来。

下一秒,餐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两人齐齐一惊!

一个肤色惨白发绿,脖颈肿胀得如葫芦般下坠的‘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的五官稀稀落落地挂在脸上,仿佛融化一般,恶心又可怖。

“咕噜咯咕噜……”他从嗓子里发出糁人的咯咯声,像是冒泡声。

泰尔斯死死扣住椅臂,僵硬着脸,好歹没有失态。

“希莱,”詹恩面色不变,淡定地啜了一口酒,“我们在谈正事。”

“噫。”

一个失望的声音从这个‘人’的背后传来。

怪物的脸干瘪下去,希莱满是汗水的脸庞从它里头“钻”了出来,还是那副率性随意的打扮:

“新做的手工,取材自运河区的水尸鬼传说,好看吗?”

水尸鬼……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看着那张五官融化的肿胀人脸,跟餐桌后眉头紧锁的詹恩对视一眼。

“很漂亮,小姐,天才的创意,”管家阿什福德跟在她的身后,一脸笑眯眯,“我可否建议,再往上面淋点水,营造出湿漉漉的效果?”

希莱闻言眼前一亮:

“有道理诶,难怪我觉得少了点什么,如果能一边走一边从五官里渗出脓水,滴滴答答的,配上脚印和声光效果就更棒了,再取个名字……”

“阿什福德!”詹恩忍无可忍。

下一秒,水尸鬼瞬间从希莱手里转移到管家手中。

“我这就去加工,小姐,”阿什福德转身离开,顺手关门,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请勿烦忧。”

大门关上,徒留三人留在用餐室里,大眼瞪小眼。

“你为什么总喜欢扮鬼?”泰尔斯皱起眉头。

“因为人人都喜欢啊,”希莱走上前来,看看王子,再看看她兄弟,一脸无辜,“看,你们不也很喜欢吗?”

泰尔斯和詹恩对视一眼。

作为老对手和老冤家,他们早已习惯了针锋相对的关系,剑拔弩张的气氛,可当眼前突然多出第三者,无论是星湖公爵还是鸢尾花主人,都显得不太适应。

“你来做什么,希莱?”詹恩问出他们共同的问题。

顶着王子和公爵的复杂目光,凯文迪尔小姐毫无负担地在餐桌旁坐下,正好在詹恩的另一侧,泰尔斯的正对面,她兴致勃勃地围好餐巾,不客气地拾起桌上的备用刀叉。

“起早了,找点吃的。顺便来问问泰尔斯,今天什么时候去约会?”

此言一出,泰尔斯和詹恩齐齐僵住。

什么?

“他是来相看未婚妻人选的,不是么?还是我弄错了?”希莱回答得无比自然。

泰尔斯和詹恩对上眼神,一者尴尬,一者冷酷。

他们在短短的时间里交换了无数情绪和信息,最后达成难得的一致:

不是现在。

决斗台上的两位剑士重新收剑回鞘。

“希莱,注意称呼,是‘泰尔斯王子’或者‘殿下’,”詹恩的脸则冷得要滴下水来,“不要失了礼数。”

“没错,希凯文迪尔女士,”泰尔斯不无艰难地点点头,“我们还没那么熟。”

希莱啧声摇头:

“哈,昨天,在神殿天台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呢。”

天台……

詹恩的眼神越发可怕,仿佛正在磨刀的屠夫。

狱河之罪感受到可怕的气氛,泰尔斯深吸一口气,离座起身:

“今天很晚了,女士,我想我是时候离开……”

詹恩也在另一边放下酒杯:“是的,我们刚刚谈完了……”

但希莱的下一句话带来了改变:

“对了,詹恩,我刚刚听卡奎雷警戒官说,昨天点金区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点金区的谋杀案。

此言一出,泰尔斯和詹恩双双蹙眉。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仿佛刚刚止歇的决斗,再度敲响了战鼓。

但决斗中心的希莱只是打量着满桌的食物,浑然不觉:

“听说死的还是个商人?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吗?”

迪奥普。

泰尔斯想起死者的名字,深深蹙眉。

詹恩望着泰尔斯,沉稳道:“没有,只是一起普通的……”

但他没有说完,就被泰尔斯打断了。

“事实上,我也听属下说,”泰尔斯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目光灼灼,“昨天警戒厅和翡翠军团都出动了大批人手,惹得人心惶惶,不知道,是否跟这桩谋杀案有关?”

詹恩闻言目光一冷。

“哇哦,这么说是真的?”希莱自顾自地扒拉着甜点。

詹恩跟泰尔斯对视了很久,这才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听属下说?”

南岸公爵重新端起酒杯,透过玻璃观察着泰尔斯扭曲的脸:“不知殿下是听哪个属下说的?”

这一次,两位剑士不再收剑归鞘。

“我有个手下,名叫怀亚,”泰尔斯很自然地捞起一个空杯子,顺势去取装着泰伦邦清泉饮的水壶,“他说他上街闲逛的时候,远远看见了大批的警戒官和军官在封锁街区,搜捕犯人。”

“据我所知,”詹恩目光一厉,他一把按住清泉饮的壶盖,不让泰尔斯取走,“怀亚·卡索侍从官昨天中午就一直陪伴在您身边,是怎么上街闲逛的呢?”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泰尔斯冷笑一声,抓着壶柄,跟詹恩角力,“我的手下,有很多人都叫怀亚。”

“那是哪个怀亚?”

“你不知道的那个……”

“嘿!”

希莱终于忍无可忍,她咬着茶匙,指了指两人中间的水壶:

“能别抢了吗那个壶是空的。”

泰尔斯和詹恩对视一眼,在尴尬和不爽中双双放手。

希莱这才泛出笑容,

只见凯文迪尔小姐优雅地伸出手,捞走水壶,再自如地倾斜壶嘴,给自己倒上一杯满满的清泉饮。

泰尔斯和詹恩两人一怔,目光古怪。

“噢,原来还有啊,”希莱摇了摇水壶,一脸惊喜,“还挺多的呢。”

王子和公爵对望一眼,双双呼出一口气。

对话被打断,但室内的气氛好了一些。

詹恩又望了一眼希莱:

“没错,昨日,点金区有警戒官收到热心市民的举报,说是一处私人宅邸有陌生人等出入,形状可疑。”

泰尔斯讽刺一笑:“热心市民?哪个热心市民?”

詹恩动了动手指。“翡翠城市民,人人热心。”

“尤其是公爵本人?”

“不比殿下急公好义……”

“别跑题,然后呢?”希莱打断他们。

鸢尾花公爵冷笑一声:“然后,警戒厅和翡翠军团联合出动,且最终发现:一位羊毛商人与他的情妇在宅邸内双双被杀,死状可怖,令人发指。”

餐室里安静了一瞬。

希莱喝了一口清泉饮,瞪着大眼睛:

“哇哦,真是吓人呢。”

泰尔斯面色不变,一对目光钉死在詹恩的身上:

“那么,凶手抓到了吗?”

“当然,”詹恩表情平静,毫无波动,“警戒厅和翡翠军团到位迅速,效率极高,当场逮捕了凶嫌。”

泰尔斯目光一凝:

“凶嫌?”

詹恩盯着泰尔斯,露出笑容:“贝德伦勋爵被人发现醉倒在不远处的街区,手里还拿着带血的凶器,醒来后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来的。”

泰尔斯皱起眉头。

“贝德伦勋爵?”希莱眼珠一转,“噢,就是那个祖上是男爵,结果因为欺压百姓,被罚降等的家族?”

詹恩点点头,斩钉截铁:

“正是他。”

泰尔斯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一个醉汉,为什么要入室行凶,杀害一个羊毛商人?”

鸢尾花公爵沉默了一瞬。

“根据警戒官的调查,贝德伦勋爵所欠的债务即将到期,而债权正属于羊毛商会。”

“这理由似乎并不充分?”

“昨天有市民看到他到处在找债主,有可能是酒醉之下恼羞成怒,铤而走险……”

这么说,迪奥普的死亡,变成了一桩债务纠纷之下,激愤杀人的案件。

泰尔斯捏紧拳头。

当然,他心底里的声音冷笑道:这就是他惯用的手法,不是么?

从摩斯,到迪奥普。

下一个是谁?

“亲爱的詹恩,”王子突然发声,语气收紧,“你确定?”

詹恩皱起眉头,希莱也抬起头来。

“你确定,行凶的人,真是那位贝德伦勋爵吗?”

星湖公爵的声音极轻,但他的话语仿佛有某种力量,令人不得不犹豫。

詹恩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盯着自己的酒杯。

希莱看看自己的兄弟,再看看泰尔斯。

“说到这里,泰尔斯王子。”

下一秒,鸢尾花公爵缓缓开口,他语气温和,有着跟王子截然不同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刚刚听阿什福德说,你手下的不少人,比如我所不知道的那位怀亚,昨天都在城里‘闲逛’,入夜时分方才归来,甚至还有人带伤。”

泰尔斯狠狠皱眉。

只见詹恩望向泰尔斯,目光冷酷:

“他们该不会刚好路过案发现场,有什么破案的线索吧?”

刚好路过案发现场……

王子和公爵之间的气氛再度冷了下来。

“噢?”

希莱眼前一亮:“是么?他们可有见到凶手?”

泰尔斯跟詹恩默默对视。

“不,事实上,他们入乡随俗,在城内与民同乐时得意忘形,莫名其妙跟人打了一架,受伤挂彩,”泰尔斯低下头,语气冰冷,“很滑稽,对吧?”

詹恩笑了。

“哪里,翡翠城如今鱼龙混杂,尤其是那些来历复杂的外乡人,总是没事找事,惹些不该惹的麻烦,”公爵淡淡道,“泰尔斯王子,你的人行走在外,可要多加小心呢。”

泰尔斯冷笑一声。

“他们会小心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那位羊毛商人一样,身份特殊,意义非凡,才能劳动詹恩公爵亲自过问案情?”

“翡翠城的每一位市民和客人,无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意义,他们的安全、自由与权利,都在翡翠城的庇佑,也在我的保护之下,”詹恩面不改色,“不容心怀叵测的宵小,染指侵犯。”

“有您这样的统治者,真是翡翠城之福,那位被害的商人,想必可以含笑狱河了。”泰尔斯讽刺道。

“全赖凯瑟尔陛下治国有方,我们这样的偏乡僻野,才得享太平。”

“我父亲要是知道你的忠心,一定非常高兴。”

“殿下和陛下父子连心,想必一样高兴。”

希莱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在泰尔斯和詹恩的唇枪舌剑里,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你们说,会不会是水尸鬼?”

正在针锋相对的王子和公爵听见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齐齐愣了一下:

“什么?”

“水尸鬼?”

希莱兴致勃勃地端起水壶,倒出两杯清泉饮,分别递给他们:

“你们知道,翡翠城的古老传说,每到翡翠庆典,运河底下的水尸鬼就会醒来,从河里钻出来,游荡在翡翠城街头,专找夜晚落单的人……所以每年王后日,都有不少人死于非命。”

对话被打断,泰尔斯和詹恩不得不收回咄咄逼人的态度。

餐室内的气氛也不再那么可怕。

“翡翠庆典期间身亡的人,有六成是在夜游狂欢那一天,自己喝高了掉进运河的酒鬼,”詹恩接过妹妹递来的杯子,呼出一口气,“剩下三成是各种各样的谋杀,仇杀,黑帮火并,或者这次的债务纠纷,借着翡翠庆典掩饰而已,大部分都是人祸。”

泰尔斯接过杯子:

“那还有一成呢?”

“翡翠城的警戒官们也不是神探,”詹恩轻哼道,“总会有破不了的案,比如失踪的人。”

泰尔斯发现希莱只给他倒了半杯清泉饮,而就在他凑上杯沿喝水的时候,杯子的内壁里显现出两个跟之前的“魂骨雅克”鬼脸图案一样,由荧光组成的词汇:

【别冲突。】

泰尔斯微微蹙眉。

“吃掉了。”

希莱突然道。

泰尔斯和詹恩齐齐抬头疑惑:

“什么?”

希莱搓了搓手套,眼珠一转:“如果真是水尸鬼,那被吃掉的人当然留不下尸体,他们只能是‘失踪’,对吧?”

泰尔斯眯起眼睛

“额,也对?”

下一秒,希莱眉头紧皱,她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起身:

“啊,抱歉,我得离开了。”

泰尔斯疑惑道:“希凯文迪尔女士?”

而詹恩更是目光一紧,站起身来:

“希莱,你不舒服?”

但希莱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呼出一口气:

“没啥,月事罢了。”

啊?

泰尔斯和詹恩齐齐一愣,两人连忙摆过头,尴尬地移开视线。

“啊,我得去换月事布了,每一个小时都感觉自己坐在血泊里……”

詹恩骤然色变,厉声道:

“塞西莉亚!”

希莱无所谓地摆摆手:

“你该高兴好吧,每月都有流血,这意味着你妹妹没有搞大肚子……”

泰尔斯装作没听见,低下头喝着饮料,顺便把杯壁上的荧光词涂掉。

詹恩难以置信地望着塞西莉亚,又看看泰尔斯,怒道:

“塞西莉亚!别再提这事儿了!你的教养呢?”

“怎么了,这事儿每个人都有好吗?”

“男人一半的人都没有!”

“没错!”希莱推开门,回头凶道:“那你指手画脚管那么多干屁啊!”

关门声响起,餐室内再次只剩下泰尔斯和詹恩,两人面面相觑。

“这丫头,从来不让人省心,”公爵冷哼一声,同样低头就杯,掩饰尴尬,“你看到了,她不是什么乖姑娘,更不是好妻子,只会让你的宫廷鸡飞狗跳。”

泰尔斯勾勾嘴角:“嗯,我倒觉得没那么糟……”

幸好,在詹恩的目光重新变冷之前,泰尔斯反应过来,及时住口。

但经过希莱的打断(也许还有希莱的提醒),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我以为我们昨天说好了:我继续追查达戈里·摩斯的事儿,故作姿态与你敌对,以迷惑我们的敌人。”泰尔斯调整好心情,严肃起来,再度回到正题。

“正是,”詹恩重重地放下酒杯,“所以我配合你演戏,一如既往地阻挠你,对抗你,让所有人无论是自己人,敌人,聪明人、蠢人,还是自以为聪明的蠢人都以为翡翠城上演的是王子和公爵的斗争戏码,以误导王国秘科,不是么?”

泰尔斯沉默一会儿,轻笑一声。

“于是你就抢先一步,切断了调查线索,还差点把我派去调查的属下一锅端了,更试图栽赃我‘王子亲卫入室杀人’,耸人听闻的劲爆话题,对吧?”

詹恩摇摇头,滴水不漏:

“不这么做,怎么让王国秘科和你父亲相信,我们两人确实在残酷斗争,事关生死?”

“但从羊毛商的事来看,你似乎很入戏呢。”

詹恩重新举起酒杯,通过杯子观察着泰尔斯:“记得吗,既然要追求效果,那就贯彻到底?”

泰尔斯沉默了一会儿。

“达戈里·摩斯在被灭口前,去见过那个羊毛商人。”

“我知道。”

“如果是王国秘科吩咐他这么做的,那就一定是有理由的。”

“我知道。”

泰尔斯皱起眉头:

“那你为什么”

但詹恩抢先一步打断他,不容置疑:

“因为我早就看明白了!”

鸢尾花的主人冷冷地注视着他:

“王国秘科的计划里,他们的王牌不是别人。”

“而正是你。”

“第二王子,泰尔斯·璨星。”

那一瞬间,面对着詹恩如刀锋般的眼神,泰尔斯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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