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纪嬷嬷说的清楚吓死你的是贤妃丢下的血指啊,关我姐姐什么事?”柳玉蝉本能的说着,却听到脑海里一声嗤笑:“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你姐姐?你疯了吗?是谁害了你你忘了吗?你不是说做鬼都不放过她吗?”
柳玉蝉顿时语塞,但随即却强撑着说到:“那不一样,我姐姐害我固然是真,可是她是为了柳家的利益,是为了不被欺负……”
“你说什么?她被欺负?哈哈,哈哈,这,这真是笑话啊,全宫上下吃过她亏的谁不清楚,她是怎样的人?贤惠之名远播?皇上,太后,还有你,都被蒙在鼓里!太后被她害死,我也被她害死,今日到了你!”
“你说什么,太后……”
“你真是个傻瓜!你以为你姐姐弄你进来是捧你柳家吗?你不过是被她拿来借腹生子罢了!如今你还有何用?诞下一个公主却要成皇贵妃,你姐姐那般妒忌之心怎会容你?她倒真是好手段弄死你也杀了淑妃,只可惜你却是个傻瓜一心一意帮她助她,死了还不醒悟!可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不!我不是傻瓜,我也恨姐姐这般骗我,害我,可,可到底我们柳家……”
“你们柳家什么?你们柳家会失去了光华失去依靠吗?天大的笑话!从你姐姐入宫为太子妃的那天起,你们柳家就已经开始辉煌,纵然玄殿下被索命而去,可到底皇上的心里把你姐姐当宝贝!她是皇后,是咱们天朝最有贤名的皇后,仅此一条你柳家声名便如日中天,怎么会有危?”
“可是姐姐说过,她没有子嗣,将来别人的子嗣上位,她便人言轻微……”
“胡说!她横竖是皇后,将来真有那一天她也是太后,即便不是生母,谁也不能轻待了她!更何况,现在的皇子如要做太子,还必须认你姐姐为母,一应宗谱乃至下人宫寝都要尽数迁到安坤宫去,皇后便是有子有出,而其生母不过是拿子换个平安富贵罢了!试问你们柳家如何会失去光华,你的姐姐如何会受尽欺负?”
脑海里的问话犀利而激动,先前的温婉软糯消失殆尽。柳玉蝉被这一连串的话语惊的是心口作痛,只觉得自己这抹幽魂都要昏厥了似的。
“你不懂宫闱的倾轧,就如当年的我一样……”脑海里的声音渐渐软化,带着无尽的唏嘘在轻轻的讲述:“当年的我,入宫身为侧室是皇后与先帝层层选中的,我因为过于美艳被当时的皇后不喜,但我却又出类拔萃,被先帝瞧中。我是为太子妃还是侧室,一直都是摇摆的在争论里,可我不在乎,反正横竖都是皇帝的女人,而我的董家也不过是个文秀之家,父亲的中庸也只能在翰林供职,上不去,也下不去。圣旨到,我是侧室,新婚当夜是太子的大婚,我和锦衣,就是贤妃妹妹只能从侧门而入,同样头顶红帕却只能瞧着太子妃坐在金銮花轿里从正门而入!我们进入宫闱是嬷嬷背进去的,空坐一夜新房也不会有人来搭理……”
“云衣说过你们在姐姐新婚之夜抚琴弄笛……”
“我们都内心有所不甘,那夜我在房内听到那琴声幽幽,如我心境一般怅然所失,一时冲动便取笛相合,音律之通便通汇的是心,我和贤妃妹妹彼此在音律里交心,却不料引来了帝王到了西厢,我们太过忘情惊扰了太子与太子妃的洞房花烛夜,但太子妃却与我们谈及曲乐,顺手而弹,结果倒是让我赞叹她技艺之时,却没看到她的心藏在那夜的微笑之下!”
“你说她藏……啊,是了,姐姐当时一定是气愤与尴尬的,换我,只怕早发脾气了……”
“是啊,这是个常人就该明白的理,只可惜我傻的可以竟没想到这里,只见她的笑与高超琴技,倒是不曾想过她的难堪。我的容貌是我们三人里最艳的一个,纵然我不善与人应酬,但皇上却常在我那处,我只道与皇上开心抚琴共曲,又或镜前画眉,都是我和皇上的情与缘,却没想到别人是看不下去的,太子妃与我轻叹到沉默,贤妃与我抱怨都怒目,我终于明白,我与皇上这般,却置她们于不顾,于是我将皇上推向她们,即便心痛也要推,因为我们三人音律相通,因为我们三人同为一人之妇,更因为我希望一家和美而结拜了姐妹……”
“姐姐倒是说过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处处都胜过她……”
“呵,是啊,胜过她,我被你姐姐那张带笑的脸欺骗,我被你姐姐处处的关心体贴所蒙骗,我忘记了我超过了她,无论是容貌,才艺还是,还是他的宠爱……终于我被你姐姐玩弄于股掌,只可惜我只看见了贤妃的臭脾气却没看到你姐姐那在贤惠之名下的一颗毒蛇之心!我自小就身子虚弱,这不是秘密,当初因为这个也被太后所不喜,我身子弱,无孕之兆,愧对皇亲,可皇上却不嫌弃我,终日于我亲,我见不能有孕,还傻忽忽的将皇上推送到太子妃那里,只为不让太后怪罪我,不让你姐姐这个正妃难堪。可贤妃一场礼,那一节血指惊了我的心,我死时气愤贤妃如此对我,含恨而终,誓做只猫要她日夜不安!可我寄魂在我的猫儿体内准备报复的时候,却看到贤妃对着菩萨起誓,死也要为我找出真凶!人惯常在别人面前做假象,若然只有她一个,又何必说假话?我起疑而留心,结果却发现她真的在收集证据步步推算,终于让我知道,原来那日里,她会去是被你姐姐所暗示……”
“你说是我姐姐?”
“对,她被你姐姐暗示而去,结果却成了替罪羔羊,这个结果别说她不信,我也是不信,因为你姐姐太会伪装,我信她是贤惠之人却不信贤妃,便自己细细暗查……”
“你查?你是一只猫如何查?”
“正式因为我是猫我才可以查,宫里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些独处时刻,那些暗自谋算的阴谋,我都可以听到和看到……我恨,我好想报复你的姐姐,于是我便想趁夜抓花她的脸……可是,可是我却先被她的人给抓到……我被她吊住喉咙强灌酒水而死,而后被她丢入花园,我以为我就要这么无有寄主而魂飞魄散,却不想我那只黑猫早与宫里的野猫生下一窝幼崽,无奈之下,我只好舍了它而转俯幼猫,幸好,幸好贤妃前来旧宫祭奠我,将我带回养大,倒使我不但活着,还这些年里将你姐姐的嘴脸招数看的清清楚楚……”
“……”柳玉蝉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半句词汇,此刻她的心已经刺痛的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玄殿下的死,我看的真切,想着这也算老天爷的报复,我便藏身在那玉茗院里和贤妃混搭日子,可贤妃到底脾气不好,不得沉稳,越是想要澄清却越是惹得帝王不快,更加相信皇后的无辜,倒使得到了今日弄的这般田地。而你的进宫却让我有所诧异,想到皇后这般精于算计,我本也不打算理会你们的事,可是却未曾想,她利用你之后却这般毁掉你!你与我寄身同一猫体,我本不想和你争,但你这般痴傻的到今日不得醒悟,却令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若不是发了死愿要与她报复,我也不会允你和我共用猫体……”
“你说什么?”
“我们是魂,是只有四十九天时间的冤魂。这四十九天里,你可以是鬼魂到处游荡,也可以俯身所有的人为自己请命,但你只有这四十九的时间,因为四十九天后,你要不就是寻不到合适的寄主而魂飞魄散要不就是找到一个寄主,永存它身,就如我,只能做一只猫……”
“这么说以后我就是只猫对吗?”死的那天柳玉蝉发现自己寄魂于猫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脑海里的声音却否定了她:“不,我接纳你,只是给你个时间去缓和,若然你报复,这猫躯我可以给你,但这猫已经活了十年,你在它体内再活个七八年也终是要死去的,何况你这般痴傻,实在令我失望,给不给你这具猫躯,我倒有些迟疑了……”
这样的话语让柳玉蝉陷入了迷茫,看着眼前那些才冒出一点新绿的枝桠,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于是当下她便说到:“我想去看我的女儿……”
脑海里的声音轻叹了一下:“你是该去看看了,不过……安坤宫那地方我可不想踏入……算了,还是陪你去一次……”
“安坤宫?我女儿现在在安坤宫?”
“那是自然,你现在对外是病逝的,对内是冤死的,你又是她的妹子,这珍珠……她不养谁养?”脑海里的声音不悦的说着便已经带着柳玉蝉跑出看东宫。
飞奔了好一阵,眼看安坤宫就在近前,脑海里的董贵妃却忽然说到:“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别指望你姐姐会待她好!”
“为什么?”
“哼,你的珍珠是谁的孩子我是清楚的,你姐姐也是清楚的,一个花奴的儿子,她会看顾吗?”
“可,可那是她授意的,而且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也是她的妹妹……”
“那又如何呢?一个珍珠之名,只怕她心里的怒火在翻天!”
--明天我们的柳玉蝉同学就会终于怒火攻心开始报复了,她会怎么报复,你们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