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奈

柳玉蝉自然不在意的和姐姐说着她很好,还讲着自己想起了江南的秋日。柳玉蝶不动声色的微笑倾听,心却在感受着那指尖微微的脉动。

这脉常人是没有的,只有上了五个月的孕妇才可在中指处有这独独的一根孕脉。若强而有力则是男子,若似有似无便是女子……

她带着一份期待等着答案,可是那似有似无的感觉,叫她的心不得安宁:不会的,难道是个女孩?不,也许,也许她这脉还没出?

因为在意,她的脸色终于不自觉的变化,这让柳玉蝉很担心的看着姐姐:“姐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不好?刚才我还瞧着上好的,诶,不会是累的了吧?以前娘就说过,忙惯了的身子得不了闲,忙着无事,一闲就走病,姐姐该不是累的不舒服了吧?”

柳玉蝶强自笑着:“我这身子没那么容易走病的,不过是该叫个太医来看看。”柳玉蝶说着看向秀儿:“去把何太医请来吧。”

秀儿应着去后。柳玉蝶就和柳玉蝉扯到了淑妃身上:“淑妃如今生了皇子,虽是赶上了太后的事一时没那册封仪式而已,但这也是迟早的事,待她月子足了,你们就要同在宫院里走动,虽说你是四妃之首高她一级,可是做姐姐的提醒你一句,和淑妃在一起,心里要有所防范,先前她无子嗣,你们或许算的上好姐妹,有些话可以说,可是现在有了这位皇子,你们这个姐妹未必能做下去了,你有什么可别乱和她说,小心自己把自己卖了。”

“我能和她说什么啊?”柳玉蝉没在意的嘟囔了一句,柳玉蝶翻了眼:“你呀,没少说!你有我这个为后的姐姐爬到贵妃的位置是应该的,可是她呢?一无显赫家世,二无才艺资历,怎么就到了这淑妃位上的?还不是借靠着你成了昭媛,这一升便成了妃?你和她亲近是念的昔日情分,她和你亲近是为的什么?难道你就察觉不出吗?”

柳玉蝉咬了咬嘴唇没有出声。

“玉蝉,说实话,自打这佑儿落地,姐姐的心里就不安,若你生下个皇子倒好,我就不必这么担心,可是你要是生的是个女儿,那可怎么办?难道还有时间拖着等你再生一个吗?我恐怕只有在那三个孩子里选上一个了啊!”

柳玉蝉闻言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终于末了才小声说了一句:“可是我又不能肯定我就一定能生个儿子……”

柳玉蝶的嘴角动了动,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柳玉蝶全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安坤宫的,她一进殿就急急地问着身后跟着的何太医:“你,你确定是,是女的吗?”

何太医此刻也满头的汗,他小心地点点头说到:“臣依脉象看是女婴,若皇后娘娘不放心,可再等两个月,那时脉象更清晰,且观贵妃行举更易肯定……”

“出去!”柳玉蝶青着脸吐出两字,何太医立刻低头往外缩。

“等等,对谁也别提,对谁也别说!”柳玉蝶有些慌乱似的嘱咐着,何太医自然懂得,应着便退了出去。

秀儿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不知道该不该出言相劝,正在这会儿秀芳却是急忙的进了殿:“皇后娘娘,奴婢已经按您的交代准备好了。”

“交代?”柳玉蝶似乎是晃了神,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呆滞的看向了秀芳。

秀芳见皇后如此,忙是侧眼看了她这干姐姐秀儿一眼,秀儿有心要提醒,可皇后却已经出声问到:“说啊,我交代了你什么?”

秀芳不敢耽搁连忙回答:“皇后娘娘,奴婢已经拿到乳母阁的当事嬷嬷一些把柄,而且也给几个落选的后备乳娘打了招呼,只要娘娘说时候到了,奴婢立刻叫她们去做,保证那小皇子活不到周岁去……”

“不!”柳玉蝶闻言蹭的站了起来:“叫她们别动手,这孩子要好好地留着,留着……”

秀芳闻言自然诧异,但是她没多问,只是乖乖的应了就往外退,退的时候特意的看了姐姐秀儿一眼。秀儿见皇后娘娘似颓废般地又坐回大椅中想着什么,就赶忙出殿和秀芳小心地说了因由。

秀芳一听皇后已经知道柳贵妃所怀是个女婴,眼珠子一转就说到:“姐,那主子的意思该不是要立这个吧?”

“我看像,毕竟这个最小,要是皇后亲手抚养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秀儿猜度着。

“亲手抚养?那淑妃要肯啊。”秀芳说着贴在秀儿的耳边说到:“姐,就算主子现在没办法要捧这个小的,可毕竟淑妃在的,只要生母在,咱们主子就不划算,要不和主子说说,立彤殿下得了,反正她娘也死了,钱家那边……”

“这个我可思量不到,这事得主子自己拿主意,不过我会去提醒下的。你那边的事就赶紧先放下,等着看怎么弄吧!”秀儿急忙地说了,就进殿里伺候着皇后去了,秀芳便皱着眉赶紧忙活去了。

阳日偏移,线斜光晕,渐渐地日落西山殿后,各处也掌了灯。

秀儿端着食盒将饭菜摆放好了,便凑到了柳玉蝶的跟前,小声说到:“主子,先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您还是先进食吧?稍后再想……”

“秀儿,换你,你说三个哪个好?”柳玉蝶歪着脑袋问着秀儿,显然还在这事上计较着。

“最大的一个,出身卑微,其母老实,若主子要用她,想必德妃必是感激的,但子已大,难免有私心,将来做上帝位,会不会将德妃放在主子身边左右,这个可不好说……”

“继续。”

“稍小的那个,如今无母无靠,曾出身金贵,倒是不错,但毕竟钱家曾是皇上心头之石,若他日继承大宝,难免钱家不会反复。皇上似乎一直不希望天下有钱家什么事……”

“那就只剩最小的这个了?”柳玉蝶说着眼中闪烁着一点算计的光芒。

“小的至今还未满月,有奶便是娘,哪里就认的人了?若主子您真就过继了过来,想来自然如亲子一般,但……”

“说!”

“但淑妃并无受寒生病之相,身体似乎极好,等到贵妃生产之后,只怕她不甘心过继,就算过继了过来,也难免心中没个小九九,这人心有城府,只怕他日成为太妃后借由生母之身份过问政事,那主子您就……”

“我就会这个太后之位坐不住,倒似太妃一般寄人篱下!”柳玉蝶说着站了起来:“所以以上看来,我最该过继的就是最大的那个,可是盘儿大了,心收不到我这里来,我做什么都是无用的,就算那德妃没本事和我挣,可将来要顾及她这个生母,我做什么都是难,与其这般我倒宁可过了这个最小的,只要事情办的漂亮,我就让他认定我是他的亲母,谁有能多嘴一句?”

“但是淑妃那里未必就能牢牢闭嘴啊,兴许等到皇子成了太子,又或者到继承了大宝才说,但到底是亲母,难保无人去兴是非,那时怎么瞒的住?”

“哼,你说什么人的嘴巴最严?”柳玉蝶说着看向秀儿嘴角上勾而言:“他的生母若是早早死了,还是个罪人身份死掉,我怜爱的将这孩子过继膝下,你说谁还会和他说起他那曾是个罪人的生母?就算说了也没关系,我怜了他,选了他,捧了他,谁还能动了我的太后之位?”

秀儿背后冒着寒气,急忙点头:“皇后娘娘说的事,可是这罪人身份只怕不好办啊……”

“有什么不好办的?离玉蝉生产还有四个多月呢,有的是时间给我们想和做,别的不行,无中生有你们总是轻车熟路吧?再不行,大不了,我就赔上一个子将她做死!”柳玉蝶说着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我柳玉蝶不会输,陆悠韵,你以为老天没在我这边吗?那我依旧做天!”

……

上元日,爆竹声声,各处的彩灯高挂,照耀着纷纷大雪降落,将一切银装素裹,透出冬日之寒与上元节的喜庆。

此刻的柳玉蝉大腹便便,行走十分不利索,虽还有一个多月才生,可整个人也真就浮肿起来,动作笨重的也就干脆窝在宫里不太出来走动了。所以连今日这上元日这样的大日子她也没去参加宫中的设宴,而是自己个在宫里休憩。

每每感觉到腹中胎儿的拳打脚踢,吃痛之余柳玉蝉倒也是乐呵的,毕竟将为人母在带给她忐忑的时候也更多的带给她一些期待。

夜晚风雪正大的时候,皇后姐姐突然带着一些糕点到了朝阳宫里来。冬日里地龙虽烧的火热,但柳玉蝉依然穿的厚重,见着姐姐来,磨蹭了半天才算是坐了起来。

“瞧你这身子笨的。”柳玉蝶自打心里清楚妹妹这胎是个女儿,就不太那么积极了,今日里要不是上元佳节,她才懒的过来,因而瞧见柳玉蝉那笨样更是想到这个让她功亏一篑的胎儿自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只可惜柳玉蝉全然心思都在节日的喜庆上,根本没注意姐姐的神情,只听着话语似在揶揄自己,只当是打趣便随口接着话说到:“嗨,有什么办法,我现在看着比当初的淑妃可笨多了,姐姐,我不会也和她一样莫名其妙的早产吧?”

“你不过是笨点,浮肿了点,又不像她一样的恼火,怎么就会早产呢?”柳玉蝶自然应和着说上两句。

“那就好,你不知道,我现在可担心这事了。”柳玉蝉说着便是放心的一笑,但柳玉蝶闻言却是撇嘴说到:“你担心这个做什么?云衣和纪嬷嬷照顾的你上好,怎么会让你早产?再说了,当初淑妃那样不都母子平安嘛,你有什么好怕的?”

“姐,我怕的不是这个,而是,而是……”柳玉蝉似乎有些担心的欲言又止,柳玉蝶瞧着打发了众人退下,看着她的妹妹说到:“你不会是担心皇上发现她不是吧?”

柳玉蝉急忙的点头,柳玉蝶立刻翻了眼,轻声说道:“瞎担心,我当初是在皇上临幸你之后才让你与那人行事的,错着一天谁看的出来?”

“可是别人会乱说的。”柳玉蝉皱着眉头。

“别人乱说?”柳玉蝶心里一惊,以为是谁漏了嘴,正要再问,柳玉蝉倒时自己诉苦起来:“姐,你不知道,淑妃生了儿子是不错,可是她是早生了一个月,太医们说是早产,但也有传言说那孩子是足月了的,现在宫里有人在说淑妃这孩子有鬼呢!”

柳玉蝶眼睛立刻睁的溜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姐,这段日子你可能是太累了,我瞧着你常常心烦意乱的,哪里有注意到这些,再说了嚼舌头的谁会再您跟前嚼去?还不是都在私底下说说,我只不过是懒得动弹,有时窝在花园里才听到的。姐,为这个我还专门和淑妃提过,淑妃说那帮人是没事找事的,心里嫉妒,可是姐,我是贵妃啊,万一我也早产不是也会被人说?你说要是皇上听见了可怎么办?我可,说不清啊……”柳玉蝉说着嘴就嘟囔了起来,眼里似是委屈的泪。

柳玉蝶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脸:“不怕,有姐姐呢,当初的事都是姐姐给你安排好了的,不会有事的。但,真若是出了问题也是姐姐抗着,姐姐就是死都不会出卖你的。妹妹,你不用怕!”

“姐姐……”

“玉蝉啊,我们可是姐妹,姐姐会护着你,你也会帮姐姐地对吗?”

“那当然,要是,要是我真的出了事,我,我也死都不出卖姐姐!”柳玉蝉神情激动地说着,柳玉蝶看着妹妹那张微微浮肿的脸,会心的笑了。

宫门要落锁的时候,柳玉蝶才从朝阳宫里出来。她急步进了自己的寝殿,当值的晓玲就凑了上来:“主子,先前皇上从宴会上过来本是要歇到安坤宫的,知道您去了朝阳宫见柳贵妃,他就说先宿下的,可是淑妃将才派人来说佑殿下有些不适,皇上这就过去了,您看要不要过去一趟?”

柳玉蝶闻言嘴角一扬:“过去做什么?看着人家鸳鸯双飞?什么佑殿下不适,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拉人嘛!拉吧,我不拦着,她越是这般的借着孩子亲近才好呢!关宫门吧!”柳玉蝶说着就进了殿,留下秀儿和晓玲对了一眼彼此都有些蒙。

两人传了话关门等着落锁,就进殿伺候,此时秀芳已经在殿内为柳玉蝶取着头饰,眼见皇后的神情不似往日颓废而无奈,便试着出口问到:“主子去柳贵妃那里坐了坐,看着回来竟是愉快了许多,可是姐妹两人说了些开心的事?”

柳玉蝶抬眼从镜子里看着秀芳说到:“是啊,很开心的事,多日的愁眉不展终于可以化解掉了!”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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