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你这出,我算是绝了念想了,这宫里不就十年吗?我熬过去就是了,看着你在床上翻滚,我的心都在疼,也真不知道那王令怎么就这么狠……”秀芳说着忽然又抽泣了起来。
“傻妹子,你心疼我也不必这般哭啊,是我自己做的孽……”秀儿说着心已经在疼了。
“我气不过啊,刚才看着你昏厥过去,太医都说你要是今夜里醒不过来,只怕就要去了,我当时好害怕,主子为你求了药来,太医说了你该是无碍,可是那么多的血,我边擦洗边害怕,我害怕你就这么丢下我。刚才主子要我去传话,我心有不甘与那王令说了你的情况,我想着你都这样了,有点良心他也该来看看,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秀儿有些在意的抬了头,下一句又似颓废地说到:“可是怕惹上麻烦不敢来?”
“他哪里是不敢来?根本就是顾不上来!”秀芳说着便是有些气鼓鼓的样子。秀儿瞧着有些迷糊便问到:“顾不上?他,他难道忙着安慰朵儿,听到我要死了都不肯来看一眼吗?”
“他不止是要安慰朵儿,他还要带朵儿走呢!”秀芳说着凑到秀儿耳前说到:“你这事一出,皇后怕那王令留在宫里再惹出麻烦来,便思量着早早放他出宫,叫我去传了话要他闭上嘴,免得他自己乱了套露了你出来,还说了,只要他安静等着,过些日子皇上出宫,他便也能出去。我传了话,见他无忧的样子,心中气不过,一时多嘴就说了你的情况,可他听着你这边流掉孩子差点丧了命,竟然不说来看看你,我又多嘴说了皇后主子为你都能如此相助,何况他还是那孩子的爹,你猜他却说了什么?”
“什么?”
“他却要我带话给皇后娘娘,说,说要放了他和那朵儿一起出宫,否则他不但把和你相好的事透漏出来,还说他要把知道的一切都抖出来,叫帮你掩过的主子也扯到里面去……”
“什么!”秀儿惊的直接做了起来,这一动,且不说腹部疼痛,就连自己也觉得一股子血水涌了出来,当下又赶紧着躺了回去,秀芳伺候着又吃了药,缓了缓才说到:“那畜生竟然为了朵儿这般要挟皇后?”
“他敢还不是因为皇后帮你掩盖着,你想想,你这事是怎样的事,皇后袒护了你不就把自己给扯进去了吗?他是一个花奴,烂命一条,皇后能为了他去把自己扯进来?还不是只有答应?哎,我给你和主子惹了麻烦,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没用……”秀芳说着又抽搭了起来,而秀儿则沉着脸躺在床上对秀芳说到:“你帮我去寻王令,告诉他,我是鬼门关前走过一道的,他要滚就自己滚,若是敢威胁主子,我大不了,和他拼个死命!”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心中愤愤的喊着:你为了朵儿竟敢如此,却将我视弱烂泥,王令,你等着,我绝饶不了你!
清晨时分,龙天舒离了安坤宫,后日里就必须启程了,按着规矩也要交代一些事给朝中大臣以及宰相监国的,上轿的时候想到昨夜里皇后提醒自己应当多多安抚盘儿与德妃,他便决定先去德妃那里走走,再去朝堂。
当轿辇离了安坤宫远去的时候,柳玉蝶已经冲秀芳摆了手,让她去忙活着那件大事,自己则由丫头晓玲伺候着梳头。
“和王公公打好招呼了?”柳玉蝶看着镜子里梳起的高髻轻声问着。
“打好招呼了,他说一准让皇上听见些风声,若是真的不巧听不到,他也会亲自去提醒皇上有这档子事的。”晓玲说着将凤钗chajin了高髻之中。
“恩,那感情好,你机灵点,事成了,晚上就把那挂南海东珠全部拆了,重新编个样子送过去,反正你的手巧。一两个时辰也就成了。”柳玉蝶笑着自己选了朵紫色的花递给了晓玲。
“主子您放心吧,奴婢早想好了,一挂东珠拆成一串手串,剩下的再缀上些红宝和玛瑙的,编成个璎珞送过去,奴婢包准册子上找不到。”晓玲说着比划着把绢花也插上了发髻。
“恩,成了,你自己把事办好就是了。好了,你去和纪嬷嬷说一声吧,叫她看着时候差不多就先说着,倒时等我过去了,就随着我的话走,务必要柳贵妃把淑妃也拉进来!”柳玉蝶吩咐着,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优雅端庄依旧的美丽。
“是,那奴婢这就过去。”晓玲说着就退了出去。柳玉蝶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摸了摸脸说到:“好戏该开场了!”
朝阳宫内,柳玉蝉靠在软靠上看着云衣和纪嬷嬷轻声说着:“其实姐姐立了淑妃也是应该的,谁让我没能生下个皇子呢,这是我命不好,我认!”
“主子,您怎么能这么想呢?”云衣在旁边轻轻的为她揉,捏着肩膀,一脸的不解。
“我不这么想还能怎么办?纪嬷嬷昨个来说姐姐为立谁而发愁,我知道她是想立我,可是我生的是个公主,她怎么立?她若立了我,别人还能不在背后说她的不是?姐姐现在已经落了下风,又被我牵连才动了气,我不能再给她惹事了,干脆,我直接告诉姐姐让她立了淑妃得了……”
“贵妃主子,您这么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为皇后主子都想过了呢?”纪嬷嬷此刻端着一碗鸡汤送到了柳玉蝉的跟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是啊。我知道姐姐不愿,也不想失信于我,可是我自己没那本事,所以姐姐立了淑妃就是,我不会怪她的。”柳玉蝉说着接过汤碗喝了两口。
“主子,您有没想过,若是淑妃一坐到皇贵妃的位子上,那皇后娘娘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啊!”云衣看着柳玉蝉慢慢说着,言语还是让柳玉蝉端着汤碗顿住了:“你的意思是怕淑妃要和姐姐争?”
“主子,您有没想过皇上为什么会出这么个圣旨给皇后娘娘落印呢?”云衣说着拿走了碗给了纪嬷嬷便继续说到:“主子,您也看的到盘殿下如此被受关注,整个宫里都察觉的出皇上与皇后是要立盘殿下为太子的,那么盘殿下若为太子,谁最有资格坐上那皇贵妃之位?”
柳玉蝉不用思索也知道是谁,自然答到:“肯定是她娘德妃啊。”
“那皇上为什么不下旨让她做皇贵妃呢?”云衣小心的引导着。
“这个,难道是计较出身?”柳玉蝉所致的德妃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硬伤。
“出身的确是她的槛,可是盘殿下若为太子,谁有敢轻视了他的生,母。迟早那皇贵妃的位置不都是她做吗?说的大不敬些,德妃就是坐到太后这个位置上,别人也不能说上一句啊!”云衣轻声地在柳玉蝉的耳边说着,她看着柳玉蝉有所思的点点头后才继续说到:“皇上漠视了德妃,又发了这个圣旨给皇后娘娘,其实,是有深意,是要逼皇后娘娘做个抉择啊!”
“抉择?”柳玉蝉眨巴了眼,将云衣的话想了想,最后吃惊的说到:“不会吧,难道皇上之前对盘殿下的种种都是假的?”
“假的倒不至于,不过却未必就不是补偿。”云衣说完看了纪嬷嬷一眼,纪嬷嬷忙接着话说到:“云衣说的没错,老身瞧着也是这么回事,若说立那盘殿下,能立早立了,何必等到这时?别看着皇上待盘殿下越来越亲,可老身看来,皇上是不打算立他当太子的了,要不然发这么个圣旨给皇后娘娘又是什么意思?若是立盘殿下,不用说,一准的是德妃为皇贵妃,就算真计较出身,也可以先拖着,而绝不会现在出道圣旨来把这位置先分了去,绝了德妃的念想,说白了这不明摆着皇上是打算立佑殿下为太子的嘛!”
“那皇上要立她就立呗,干嘛把我也扯上?”柳玉蝉不解的问着。
“老身在皇后那里看到这圣旨送来的时候,也是蒙了的,后来与皇后问了两句,便猜测过是不是皇上为了掩人耳目把您列到上面走走过场,可是皇后娘娘一句话却是提醒了老身,老身便知道,皇后娘娘现在是真难啊!”纪嬷嬷说着叹了口气。
“我姐姐难什么?”
“自然是难在捧起你撑着柳家还是捧起淑妃,失了柳家啊!”纪嬷嬷才说着,忽然殿门一把被推开,皇后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
“姐姐?”柳玉蝉一瞧见是皇后本就惊讶,再看到她姐姐此刻完全的慌张神色,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此时身边的云衣和纪嬷嬷都赶忙行礼,可人还没福身下去,皇后娘娘已经急急地出声说到:“别行礼了,出事了。云衣,快,到门口看着,别叫人进来,我,我有话和玉蝉说!”
云衣应着急忙地跑了出去,纪嬷嬷则赶紧地端了椅子到皇后身后,皇后看了她一眼说到:“你也先在屋外侯着。”
“是。”纪嬷嬷听话的退了出去,门才一掩上,柳玉蝶就抓着柳玉蝉的胳膊哭了起来。
“姐姐,您……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柳玉蝉越是瞧着如此那心越是发慌,而柳玉蝶看着柳玉蝉说到:“不好了,你的事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