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天封推,吐血再更一章,补觉去。另:帅得不能再帅,我和你打赌一块钱,我就是个医生。
一抹嘲讽的微笑浮现在雷加那苍老的脸上,在这笑容中,两面魔法盾牌凭空出现,温利尔的两记偷袭随即宣告失败。
“可悲的家伙!”雷加的身影急速向后退去,同时双手飞快挥动着,做出一个又一个手势,“你以为你能成功?”一条火焰组成的大蛇随着他的手势在空中成型,随后向温利尔藏身的大树飞去。
火蛇在半秒钟后击中了大树的树冠,下一刻,整棵大树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炬,只是几秒钟,在魔法的力量下,这棵至少生存了几百年的古树就化作了一堆灰烬。
“真是一群讨厌的家伙,”雷加轻声咕哝着,准备弯腰拾起刚才丢弃的那株植物,“等我从这里出去,我会好好和你们商讨一下该如何算账…”
他的身体猛地一扭,在他身后出现的温利尔的短剑贴着他的衣服刺中了前方的空气,而此时,他那铁钳般的大手已经牢牢抓住了刺客的手腕。
“看来你的组织很重视我。”雷加微笑着说道,手中的魔法在瞬间麻痹了温利尔的身体,“一个变形魔与人类的混血儿,真是一个稀少的物种,”他的眼中闪烁着某种令温利尔感到心寒的光芒,“别担心,我不会把你切成一片一片,或者挖出你的内脏,又或者用药水浸泡你的每寸皮肤来进行研究——如果你肯与我合作的话。”
他松开抓住对方手腕的手,转而拽住后者的头发,向一边的草丛中走去,“希望我们有一次令人愉快的谈话。”他轻松地说道。
在方圆数千平方公里的范围内,科诺恩无疑是最被人羡慕的地方:这里的赋税只有别的地方的一半,这里的领主从不强迫居民服劳役,这里的贵族对待平民总是彬彬有礼,这里的新娘从没被要求献出初夜…总之,在那些几乎被领主老爷们榨干了最后一滴油的人们看来,科诺恩几乎就是乐土的代名词。每当来自不同领地的人们谈论起这个地方时,这里的居民们总会状似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几分自豪地表露出自己的身份,然后怡然自得地接受其他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所有居住在科诺恩的人,都以自己能够有幸生活在这里为荣,他们爱这片土地,更爱带给他们现在生活的人,他们的领主,科诺恩侯爵。
作为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的领袖,侯爵和他的先辈们明显没有其他贵族固有的那种自命不凡和清高,更不会像一些迂腐之徒那样,为了面子宁愿受穷也不肯和被他们视为卑下的商人们为伍,当国王宣布解除多年以来对于贵族从商的禁令时,他的曾祖父敏锐地看到了其中的机遇,毫不犹豫地将领地的大部分收入投入到商业活动中。这个在当时被几乎所有贵族嘲笑的行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几代人的努力下,侯爵的家族成为王国最大的珠宝和药品商人,他们的财富比起经商前增加了几十倍,时至今日,这个以领地名字命名的家族成了少数几个能够与凭借财富和军功兴起的新贵们平起平坐的古老贵族。
侯爵的财富为他带来了权势,也为整个领地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他不必再像其他领主那样压榨自己的臣民,他甚至可以从财富中拿出一部分用于改善居民们的生活和开办慈善机构,这使得他在王国和自己领地内的威望愈见增高,即使最憎恨贵族的人,在谈起这位仁慈而睿智的领主大人时,也会不自禁地用上敬语。
温利尔骑着马,漫步在科诺恩的街道上,不时和迎面走过的人们和善地打着招呼。现在的他已经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一个几乎镇上所有人都熟悉的面孔,它的主人有着令人敬重的身份——侯爵大人的商业代理人之一。
“欢迎您回来,温利尔大人,”侯爵府的门口,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一个仆人恭敬地对他说道:“侯爵大人和其他的大人们正在等着您。”
每年的这个时候,那些往来于各地,忙于各种商业活动的侯爵的代理人们——同时也是他家族的成员——都会齐聚在这里,汇报自己的业绩,商讨一年来的得失,并且制订下一年的计划,无论是科诺恩的居民还是侯爵府的仆人们,都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从来没有过任何怀疑。
化身成面色苍白的中年人的刺客没有说话,他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把手中马匹的缰绳随手交给对方,然后迈步走进了侯爵府邸的大门——作为侯爵家族的旁支,他可以对那些平民和蔼有礼,却无需对这些奴仆有任何的客套。
以拥有的财富和地位而言,科诺恩侯爵的府邸远远算不上豪华,但却足够广阔,即使把一只上千人的军队驻扎在这里也绝不会显得拥挤,在拥挤喧嚣的院落和重重警卫间穿行了大约二十分钟,温利尔最终来到了位于侯爵府后方的一个偏僻小院的门口。
“让我进去。”他对着紧闭的院门说道,下一刻,一道红光从院门上方落下,照射在他的身上。
“通过身份验证,”一个机械的男声说道:“欢迎您归来,温利尔先生。”院门随着话声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出现在门口,“请沿着这条路向前走,不要踏出边缘,”那个男声继续说道:“否则我无法保证您的安全。”
温利尔深知,这个由魔法制作的,负责看守院落的傀儡并没有危言耸听,事实上,这座看似毫无防备的小小院落正是侯爵府的核心,如果没有通过门口那道魔法光线的验证而擅自闯入,这里的机关和陷阱足以令一整只军队全军覆没。
“你来晚了,”几分钟后,当温利尔终于沿着傀儡指出的小路进入院落尽头的大厅时,一个站在大厅正中的比黑熊还要壮实的中年大汉皱着眉头对他说道:“所有人都在等你。”
壮汉没有任何听取温利尔解释的意思,在说完话后,他立即转过身,向大厅后方的墙壁走去,“抓紧时间,执掌者从不喜欢有人迟到。”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说不出的厌恶,仿佛和温利尔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受到羞辱,而那急匆匆的动作也充分说明,这个壮汉对于等到对方更多感到的是解脱,而不是欣慰。
对方的反应并没有瞒过温利尔的眼睛,这个人类与变形魔的混血儿已然对此习以为常,如果不是他的母亲身上流淌着科诺恩家族的血脉,如果不是他承袭自父亲的天赋万中无一,如果不是他从小就对刺杀表现出过人的天分,他在还不会说话时就可能已经被自己的家族扔到了荒郊野外,成为野狗腹中的食物,就像他那死于训练中的兄弟一样。
默默地跟着壮汉穿过那面由厚厚的花岗岩制成的,没有任何门户的后墙,呈现在温利尔眼前的是另外一个大厅,整个大厅此时挤满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人,要不是他们腰间佩戴的武器和脸上那精悍的神色,每个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会以为这里在举行一场贵族的聚会。这个被魔法隐藏于地下,和外界仅有一道门户相连的地方就是侯爵和他的商务代理们商讨要事的所在,包括温利尔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科诺恩家族在各地的业务活动的负责人,也是科诺恩家族最重要的成员。
一阵清脆的铃声在温利尔抵达的同时响起,原本嘈杂的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迅速分成两排,垂首肃立,接着,一个瘦高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大厅中唯一的座位上,用威严的目光巡视着这些竞相表现着自己的恭敬与忠诚的人们。
“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科诺恩侯爵——也是死神之手的执掌者——注视着下方的首领们,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的兄弟,组织中最强大的法师,家族的骄傲, 诺拉恩斯·海森·特维尔,被人杀害了。”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但每个人都在竭力显出一副震惊而难过的样子。
“这是我们的巨大损失,”侯爵接着说道:“一个大法师,这是任何一个国王都梦寐以求却无法得到的帮助,这无疑将使我们的业务受到极大影响。”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缓步走到手下们中间,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而激昂,“但我们绝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在拥有诺拉恩斯·海森·特维尔之前,我们无往不利,在失去他之后,我们依然会战无不胜,高贵的血统注定我们将在与那些卑微之徒的较量中获取胜利。”
一阵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随着他的话语向四面八法播散开去,人们立即变得无比狂热,这些平素冷静而睿智的杀手首领全然忘却了往昔的利益纠葛,这一刻,在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自身血脉的自豪和对未来胜利的信心——以及对于眼前激励他们的人的热爱。
惑神术,比哈诺高明十倍的惑神术,借助彼此之间血缘上的联系和长期的威严,科诺恩侯爵轻易地控制了所有人的思维,他们也许彼此之间会钩心斗角,但对于共同的首领,他们有的只是忠诚与爱戴,在长期反复的施术之下,没有人能够摆脱掉这种来自潜意识深处的操控,即使诺拉恩斯·海森·特维尔这样的大法师也一样。
——只有温利尔例外。
得意的吼叫从围绕着破坏元素的绿雾中响起,就在这吼声传出之前,一个绿色的光团已经像流星一样飞射出去,狠狠地击中了湮灭之雾。这一次,后者并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它只是破坏和分解了光团的外围部分,却再也没有能力影响到对方的核心,夹杂着可以让灵魂毁灭的力量的光团在眨眼间穿过了湮灭之雾的阻碍,到达了雾气的中心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