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绿萝紧抱着怀中的绣屏,生怕被别人抢走了似的,跟在顾清宛身后走着,过了一会儿发现她们走的不是回蔷薇苑的路,不由向顾清宛问道。
“咱们啊,去见见那位素未谋面的老夫人。”嘴角微微上翘,水灵灵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顾清宛轻快的道。
“啊?”
一时没反应过来顾清宛话里的意思,绿萝绿绮两人头上皆是问号,打从她们家姑娘落水醒来之后,总是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奇奇怪怪的话,就好比现在,什么叫素未谋面?虽然姑娘不常去芳晖苑,可也不至于不认识老夫人啊?
见两个丫头目瞪口呆的样子,顾清宛懊恼的吐了吐舌头,怎么就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呢,太大意了,好在她们两个衷心也没坏心思,不然真得歇菜,“哎呀,你们俩想什么呢,你们家姑娘我就是觉得好久没有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反正绣屏绣好了,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去芳晖苑给祖母她老人家问安。”
“呃?哦,哦,姑娘是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绿萝后知后觉的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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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绿萝呆头呆脑的样子,顾清宛不由轻笑了下,这个丫头除了性子急躁了些,还是挺好的,衷心护主不说,闲暇时还能逗逗乐子。
绿绮在前面带路,主仆三人走过九曲长廊,经过假山荷花池,穿过飞翘的琉璃瓦镶饰的石墙,再往前走,就是宁老夫人居住的芳晖苑。
顾清宛穿过芳晖苑的庭院,正巧宁老夫人身边的秋香出来倒水,见顾清宛来了,行了礼笑道:“好长时间没见三姑娘来芳晖苑了,昨儿还听老夫人念叨你呢,可巧你今儿就来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顾清宛知道她是宁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秋香,很是得宁老夫人看重,吃穿住行怕是比她这个侯府正儿八经的小姐还要好,“秋香姐姐好,沫儿身子骨一向不好,祖母劳烦你照顾了,沫儿还得谢谢你呢。”
显然没料到顾清宛会如此说,秋香不由得怔了怔,恍惚中感觉三姑娘似乎与从前不一样了,至于哪里变了,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缓过神来忙摆手道:“三姑娘说的哪里话,照顾老夫人是奴婢的职责,可担不起三姑娘的感谢。”
“秋香姐姐过誉了,”顾清宛眼里含笑的说了一句,随之话锋一转道:“还劳烦秋香姐姐给祖母通传一声,沫儿来给她老人家请安来了。”
“瞧奴婢这记性,竟顾着跟三姑娘说话了,三姑娘你快里面请,奴婢这就去禀告老夫人。”一边为顾清宛引路,一边满脸笑容的说着,似乎对顾清宛的到来很高兴。
客厅里,顾清宛站在屋内,两只眼睛私下不动声色的将屋子里的摆设细细的瞧了一遍,别看她面上平静,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扑扑直跳,倒不是她害怕,而是家里有了那个极品奶奶在先,加上她又有吸引极品的潜质,所以有点担心宁老夫人的品性,这次前来完全是突发奇想,早知如此就做足了准备再来了。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顾清宛才见到宁老夫人出来,一脸慈爱的看着她,看的她眼角眉梢都在跳,她可没忘记自己是假冒的,生怕这个宁老夫人火眼金睛瞧出端倪来,见宁老夫人收了视线,落了座,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也没忘了赶紧上前行礼,“孙女儿给祖母请安。”
然后,规规矩矩的站着,之前听绿绮提及过,这个宁老夫人是最看重规矩的人,顾清宛眼观鼻鼻观嘴的站着,未等到宁老夫人开口,倒是她身边的凌妈妈见了忙笑着牵过她的手,笑道:“三姑娘这会子怎的有空来芳晖苑,二姨娘可见好了?”
听到这话,正想着怎么开口,三姨娘来了,见顾清宛也在,脸色不悦的见了礼,又暗地里狠狠瞪了顾清宛一眼,顾清宛被瞪的莫名其妙,貌似这几天她没惹着人吧,就是跟宁雪莲的恩怨也过去好些天了,三姨娘不会是到现在还惦记着来吧?再说了,上次可是宁雪莲先出言挑衅的,她只不过正当防卫而已,至于到现在还记着吗?这般想着,顾清宛不由翻了个白眼。
顾清宛这么想,可不代表人家也这么想,真正的宁雪沫还在时,每每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这时常被人欺负的人突然一下子反击起来了,那些欺负人的人又怎么能受的了?记恨自然是少不了的。
三姨娘袅袅婷婷的走上前,规规矩矩的给宁老夫人行了礼,随之站在宁老夫人的下手边,说着好听的话哄宁老夫人开心,“老夫人这几日气色是一日比一日好,妾身往您身边一站,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妾身同您一样大呢,可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宁老夫人被三姨娘说的脸上一乐,“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这个老太婆,哪里有什么灵丹妙药,这都亏了侯爷在外面叫什么醉颜坊的地方寻来的梅花膏,用着确实不错。”
三姨娘一听,脸色有些僵,醉颜坊可是如今京城内炽手可热的地方,听说那里卖出来的胭脂水粉效果十分好,不仅能使肌肤变得姣白嫩滑,而且还是纯天然的,对皮肤没有一点损害,不像以往的胭脂水粉,用的时候是好,但卸过妆之后就不能看了。东西是好,但价钱也好,听说只是小小的一盒便要上百两银子,普通人家的夫人小姐根本就用不起的,就是她也不舍的买上一盒,谁成想侯爷居然买了?买就买吧,可怎么偏偏送给了老夫人啊?
心里虽然不满侯爷的做法,但脸上却不显,冲着宁老夫人笑了笑,“咱们侯爷可是大孝子呢,这京城内外有谁不知道?说到底还是老夫人的功劳,把侯爷教养的那么好,要妾身说,咱们府里的几位姑娘都应该放到老夫人这儿养着才是。”
宁老夫人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事情不是当了宁国侯府的侯夫人,而是生了一个有出息且孝顺的儿子,听三姨娘这般夸赞自家儿子,宁老夫人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嗔怪了三姨娘一眼,“你啊,就你嘴甜。”
说完又摆摆手道:“不行喽,人老了,精神就有些不济,教不了她们,还是你们自个儿来吧。”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到了顾清宛一般,抬眸看向她,“三丫头今儿怎么得空来了?”
顾清宛还沉浸在醉颜坊内,听闻宁老夫人的话,忙收敛了心神,恭恭敬敬的回道:“回祖母的话,孙女儿前段时间不得闲,也没来给祖母请安,还望祖母不要责怪孙女儿,刚巧身子骨好了,手低下的活计也做完了,就寻思着来给祖母请个安,顺便报下平安,不让祖母老惦记着。”
原先听凌妈妈说三丫头的傻病好了,她还半信半疑,听了这番话后,她才真正信了,按照三丫头以往的性子,是万万说不出这番话的,想及此,看向顾清宛的脸色和蔼了不少,“你有心了,一旁坐着吧。”
“孙女儿不敢,孙女儿还有一事要禀明祖母,希望祖母不要怪罪孙女儿自作主张。”顾清宛没有依言坐下,仍旧笔直的站在原地,虽说着请罪的话,但脸上却丝毫没有犯了错的懊恼。
宁老夫人听了,顿时来了兴趣,伸手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杯,掀开盖子,轻啜了一口,方才问道:“哦?何事?说来听听。”
得到准许,顾清宛不疾不徐的说道:“祖母,是这么回事,前段时间姨娘胃口不佳,屋子里也没了酸果,孙女儿便让陈妈妈去外面买,顺便让她帮孙女儿带一些好玩的小东西,陈妈妈见西域来的人在卖东西,看着好看便自作主张的买了些回来,孙女儿当时见着的时候还以为被骗了,因为花了好些银子呢,就气呼呼的说落了陈妈妈一通,后来姨娘说兴许是好东西,让孙女儿留着玩,孙女儿便拿回来了蔷薇苑,经过几天的研究,发现那东西竟然是香料,恰巧母亲让孙女儿给大姐姐绣一幅屏风,而那些香料刚好又能当饰品,孙女儿就想着把那些香料绣到绣屏上,不仅美观,而且还能让绣屏保持香味,只是方才孙女儿经过小花园时,不巧碰到了来府里做客的依依郡主,孙女儿与四妹妹说话间不小心让依依郡主得知了此事,她开口询问孙女儿可否送她一些,孙女儿不敢得罪,便把剩余的香料都给了依依郡主。”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顾清宛都有些口渴了。
宁老夫人听了,眉毛一挑,看着顾清宛的眼神儿带着些探究,顾清宛就立在那儿让宁老夫人打量,歇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依依郡主大概不好意思白拿东西,就送了孙女儿一块玉佩当作谢礼,孙女儿本意不想要,可奈何推托不掉,方才收下。”说完,还不忘把手中的玉佩往前一递。
见此,宁老夫人朝凌妈妈使了个眼色,凌妈妈见了果然派了个人出去,不出所料,定然是去打听她所言是否当真,想及此,顾清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这段时间,她得老老实实在蔷薇苑待着了,香料和护肤药膏是不能碰了,要是万一不小心被宁国侯府的人得知她会制作这些东西,怕是想走会难上加难,即使到最后知道她是冒牌的,相信只会对她的利用变本加厉,而不是好心放了她,她敢笃定。
绿萝和绿绮两人站在顾清宛背后,听着她的胡编乱造,打心底越发的钦佩起顾清宛来了,说的就跟真的似的,若不是她们事先就知道,肯定也会信以为真的,正感叹着,就听见顾清宛的说话声,“绿萝,把绣屏给绿绮,你回去把剩下的香料全拿过来,我记得昨儿新绣的荷包里还有一些,你一并拿来。”这回真是收刮的干干净净了,好在那块稀罕的原香料还有一些,想制香也容易些。
绿萝听了,把怀中的绣屏递给绿绮,忙领了命下去,一旁的三姨娘听了顾清宛的话,真恨不得下去敲她两下,全拿来做什么,她还想着回头让莲儿去她那儿要点儿呢,真是气死个人了,你说这三姑娘怎么是个榆木脑袋!
三姨娘的暗示顾清宛不是没看见,只是被她忽视了而已,笑话,她这趟来的目的,就是把香料全都拿到芳晖苑,以免落到大夫人手里,至于宁老夫人打算怎么用,就不关她的事了,再来就是让宁老夫人知道她收了依依郡主的一枚玉佩。
顾清宛说完,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嘴角含笑,脊背挺直,不卑不亢,一幅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宁老夫人见了,不由暗暗点了点头,一脸慈爱的笑道:“既然是郡主给的,那你就好好收着吧。”
说到这里,顿了顿,挑着眉头看向绿绮怀中的绣屏,随口问了句,“你那幅绣屏绣好了?”
听到这话,顾清宛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宁老夫人的口气,怎么好像早就知道她绣屏风了?不可能啊,她是替宁雪兰绣来当贺礼的,大夫人不可能傻到让宁老夫人知道此事?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其中情况,顾清宛只能先不动声色的点头应道:“恩,今儿才绣好的。”
宁老夫人随口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旁边的三姨娘吓得魂飞魄散,之前她听自家女儿提起过,说是帮三姑娘绣屏风,不过是哄骗老夫人的,好让那日三姑娘吃个哑巴亏,可千算万算,还是失策了,谁能想到一向不往芳晖苑来的三姑娘,怎的今儿就来了,不仅来了,还是带着绣屏来的,这要是万一她把绣屏之事说了出来,那莲儿岂不是要失了宁老夫人的宠爱?
虽然平日里老夫人很是疼爱莲儿,但她知道老夫人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果让她知道莲儿骗了她,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三姨娘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双手下意识的撕扯着手中的帕子,惨白着脸,牙齿咬着下嘴唇,低头眯着眼睛,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三姨娘反常的举动没有引来宁老夫人的侧目,却让顾清宛看的真真切切,暗中打量了下正在给宁老夫人汇报之前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之后把目光放在了三姨娘身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能在宁国侯府安然生下一女且得到宁老夫人庇护的三姨娘,而且还是出身青楼,听说宁老夫人可是最痛恨青楼女子,三姨娘不仅让宁老夫人接纳了她,而且还很维护,想来不可能单单是个花瓶的存在,可眼下又怎会如此失态?除非,有事情扰乱了她的心神儿?
顾清宛把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发现三姨娘貌似听了绣屏之事才开始失态的,难道中间有什么事情不成?刚开始宁雪兰让她绣屏风当贺礼,宁雪玉并没有任何异样,不过这几天倒是对绣屏热衷了起来,但绣屏是宁雪兰要的,相信大夫人绝对不允许宁雪玉胡来。这样算来,只有一种可能,宁雪玉是想借绣屏做件事,等完了就会把绣屏还给宁雪兰,而且还不耽搁威远侯府嫡女的生日宴。顾清宛把知道的事情迅速串联在一起,宁雪玉要绣屏,三姨娘的失态,宁老夫人也得知此事,且除了宁老夫人,这些人都对她不满,难不成宁雪玉和宁雪莲串通在一起,在宁老夫人面前说了她不知道的事情?就好比今儿柔佳郡主和依依郡主来府中之事,却没有人通知她一样,若是以前的宁雪沫,怕是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今儿她要不是突发奇想来芳晖苑一趟,恐怕又得遭算计。不得不说,顾清宛真相了!
好,好,好,顾清宛在心底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温润的眼中流露出了凌厉的光芒,一闪而逝,当真好的很,她本意安安静静寻找出路,却不成想这些人变本加厉的谋算她,不还击,真当她好欺啊?
呵,三姨娘不是怕绣屏之事嘛?那她就拿绣屏开刀了,哼,让她们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话说这宁老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上方宁老夫人听了丫鬟的汇报,那双浑浊不过却透着精明的眼睛闪了闪,看向顾清宛的眼神越发的慈爱,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候,绿萝赶着将东西送了来,拿小包袱装的,递给顾清宛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刚刚奴婢去拿东西时,在费妈妈跟前提了句,‘绣屏那么精美,姑娘都不想送人了呢。’姑娘您是不知道,费妈妈的脸色唰一下的就黑了,难看的不得了,估摸着今儿晚上就有动静了。”
顾清宛听了,笑着将小包袱递到凌妈妈手里,凌妈妈就在宁老夫人的小茶几上打开,里面装的跟送给依依郡主的一样,红红绿绿的花朵,每样有十几朵,只不过送给依依郡主的是同一种香料,而这里的是两种香料,且这两种香料都非常的珍贵,那边三姨娘看的眼睛都直了,瞬间忘了刚才的担忧,双收撕扯着手里的帕子的,嘴里冒着酸气道:“哎哟,这么多的香料,怕是得花不少银子吧,咦,三姑娘哪来的那么多银子买这些香?”
说完,就忍不住先嫉妒了起来,三姑娘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已,手里除了月例,肯定没有别的收入,那么买香料的钱铁定是竹苑那个小贱人给她的,而张蕙兰那个贱人一没娘家,二没店铺的,说到底那些钱还不是侯爷给的,想及此,三姨娘手里的帕子都快撕扯烂了,就是那张美丽妖娆的脸都跟着扭曲了起来。
这边三姨娘正胡思乱想着,那边顾清宛瞪大了眼睛,指着装有花朵的木盒子,语气无辜的道:“不贵啊,三姨娘没注意到那装香料的盒子都非常的普通吗?这些总共才花了五两银子,姨娘给了我三两,再加上我这个月的月例,不然的话就让凌妈妈再多买些了。”
顾清宛这话说的可没掺杂水分,若不是被困宁国侯府得不到自由,加之月例少的可怜,也买不了多少东西,不然还真可以多制些护肤药膏和香料留给二姨娘。
她说的随意,宁老夫人听了就皱了皱眉头,依着规矩,三丫头的月例该有五两银子,怎么就只有二两了?想到这里,宁老夫人打眼瞅了愁眼前的孙女儿,看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
以往除非逢年过节,宁雪沫很少来芳晖苑的,一来是性子胆小懦弱,怕被人嘲笑,再者宁老夫人也不喜欢她那慢慢吞吞的性子,问她句话,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来,久而久之对这个孙女儿也就不关心了,毕竟身边还有三个嘴甜能哄她高兴的孙女儿,也不差她一个。
宁老夫人沉思着,顾清宛装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兴高采烈的上前,拿起装香的盒子殷勤的介绍起来,“祖母,您看,这个是牡丹香,闻着味跟牡丹花散发出来的香味一模一样,孙女儿打算在屏风上绣这个,还有这个,据说这个香,睡前点了,可以让人安睡到天明呢。”
听到这话,一旁的凌妈妈眼前一亮,老夫人可不就需要这个,心里想着,嘴里便笑道:“最近老夫人夜里睡的不安稳,若这香真有此功效,老夫人的精神头肯定比现在更好。”
宁老夫人听了也很欢喜,她用了一辈子的香了,自然分的清香料的好坏,刚刚木盒子一打开,她便闻到了一股清香味,很是沁人心脾,让人心情舒畅,故而顾清宛的话音一落,就倾身上前捏了一朵递给凌妈妈,“你先去点上,再去屋里把我那只搁在盒子的翡翠玉镯拿来给三姑娘带上,对了,还有那只莲花形的金簪也一并拿了来。”
凌妈妈接过香料,笑着说了句,“这么漂亮的香料,老奴还是头一次见,都有些不舍得点了呢。”说完,就走到香炉前点了香,然后进了里屋,拿了翡翠玉镯和金簪来,顾清宛欣喜的接了,别说,这宁老夫人还挺上道,虽然东西值不了多少银子,但是能气气三姨娘也是不错的。
顾清宛的想法不错,三姨娘确实被气的不轻,她这次来,完全是找虐的,就在刚刚她还嫉妒恨,心情才平缓一下,不过眨眼功夫,又被气得差点吐血,脸色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涨红,一会儿铁青,那莲花形金簪她可想好久了,老夫人也没给她,还有那翡翠玉镯,她的莲儿都跟老夫人张几回口了,老夫人硬是装傻充愣的给拒了,没想到今儿却全部给了她?这不会红果果的打脸么!
三姨娘瞅了顾清宛手中的东西好一会儿,心里着实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是老夫人亲自发的话,就算借给她两胆子,她也不敢当着宁老夫人的面,明目张胆的问顾清宛要。不过,回去之后可以再让莲儿管她要,反正以往只要莲儿在蔷薇苑看上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到最后都拿了回来,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显然被利益冲昏头脑的三姨娘,此刻已经忘记了宁雪沫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宁雪沫了。从古至今,都有这么一群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被打的头破血流就记不住什么是教训。
贪念了会儿翡翠玉镯和金簪,三姨娘又把目光放在了装香料的木盒子上,眼神闪了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真恨不得开口向老夫人要一盒子用用,最后还是忍住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知道老夫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点儿自知之明若是没有,她也不能在宁国侯府混那么多年。
一盒子要不到,一两朵应该没问题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老夫人应当不会折损她的颜面,这般想着,就指着牡丹香味的花朵,笑道:“老夫人,这香料妾身看着稀罕的紧呢,可否求老夫人赏给妾身一朵?”另外一种安神香她是不敢想的,老夫人护的紧。
听到这话,宁老夫人蹙了蹙眉头,脸色有些不悦,果然如凌妈妈所说的那样,三姨娘越发的不懂规矩,看来这些年对她太宽容了,以至于让她忘记了自个儿的身份,想及此,抿了抿嘴唇,刚想开口说话,不料却被顾清宛抢先了一步。
只见顾清宛瞪着眼睛,一脸为难的开口道:“三姨娘,这牡丹香味的花朵,是我准备绣到绣屏上的,数目刚刚好,所以,所以······”后面的话虽然没有全部说出来,但话里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闻言,三姨娘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的针一样,暗地里狠狠的瞪了顾清宛一眼,心想老夫人还没答话呢,你一个丫头片子着什么急?这会子,三姨娘感觉心头有一股无名火直往外冒,恨不得把顾清宛拖出去毒打一顿才好。只可惜,她的这个愿望注定是实现不了了。
“难道那安神香三姑娘也是准备绣到屏风上的不成?”忍了又忍,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冲顾清宛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这回,顾清宛没搭理阴阳怪气的三姨娘,而是将目光看向上座的宁老夫人,乖巧的道:“听说祖母最近一段时间睡眠不大好,那安神香是孙女儿特意留给祖母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也没顾得上给祖母送来,还望祖母千万莫生孙女儿的气。”
此刻被彻底无视的三姨娘气的快要抓狂了,打从入了宁国侯府以后,哪里还受过这样的气?被一个傻子忽视,三姨娘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可奈何有老夫人在场,就是她想发作,也不敢。
宁老夫人就不一样了,听了顾清宛的话,脸上露出喜悦之情,对顾清宛的孝顺很满意,“你有心想着祖母,祖母怎会生气?”随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轻轻的叹口气道:“祖母听说你前些日子落了水,身子可大好了?”
“回祖母的话,孙女儿已经好了,劳烦祖母挂心了。”顾清宛低眉顺眼的回道。
看着祖孙俩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聊天,三姨娘愤愤不平的听了一会儿,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随之就把目光投向了装有香料的木盒子上,轻哼一声,真当她稀罕啊,等她寻到了那个制香的,要多少没有,何苦在这相求。
陪着宁老夫人说了会儿闲话,顾清宛故意拿着金簪和翡翠玉镯在三姨娘面前欣赏了一会儿,她可没忘记之前三姨娘对这两样东西垂涎的神情,转身准备让绿绮拿着,眼睛瞥到绣屏,眸光一转,一边向绿萝朝手,一边笑着对宁老夫人道:“祖母,那牡丹香味的花朵孙女儿是打算绣在这幅屏风上的,您帮孙女看看,合不合适?”
说着,顾清宛把屏风打开,立刻吸引了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凌妈妈更是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上面栩栩如生的枝叶,“好精致的屏风,老夫人你看,这仙鹤跟活着似的,太美了,三姑娘好巧的手艺,不愧是老夫人的孙女儿,想到年老夫人的绣技可是京城一绝呢。”
凌妈妈这话说的巧妙,即夸了顾清宛,又赞美了宁老夫人,怪不得这么多年深得宁老夫人的信赖。
听了这话,顾清宛瞪大眼睛,一脸的萌样,眨巴着眼睛,语气里尽是欢喜,“凌妈妈说的可是真的?那孙女儿以后可要向祖母多多请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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