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四姐,是我教吱吱用的喔。”顾清辰小朋友眨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顾清宛,鼓着腮帮子,声音糯糯的道。
“我说呢,之前也没见吱吱用过,原来是清辰教的啊,清辰太棒了。”
顾清宛被自家小弟那可爱小正太的模样萌的不行,伸手捏了捏他鼓鼓的腮帮子,惹得小弟哇哇大叫,而她却在那里没良心的大笑。
李氏等人瞧着她们姐弟俩打闹,不由得失笑出声。
“爹娘,之前因为小妹的事咱们家的席面也没有开,刚好趁着小妹回来,咱们挑个好日子开设流水席,热闹上一整天,也好去去咱们家的霉气。”用过晚饭,一家人坐在正屋里聊天,顾清璃就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顾元河略微沉吟了下,便开口说道:“你说的对,是该好好的庆祝一下,这样吧,后天就是个好日子,咱们就把流水席开在那天吧。四丫头,你有啥想发没?”
“我没意见,爹和二哥拿注意就好,”顾清宛耸了耸肩道,“明天我和二哥去堂县城,先去衙门把族谱的事办了,然后再顺道去济民堂谢谢郑掌柜,今儿多亏了人家的帮忙。”
“应该的,应该的。”顾元河点点头,随后想到被请除族谱的事,脸色顿时变得黯淡下来。
“爹是在怨女儿吗?”
顾清宛瞧着她爹两眼无神,脸色黯淡的样子,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她不可能因为顾元河心里难过,就错失这个好机会,只有和顾家断亲,以后才不会被他们死缠上不放,说起这件事,她还得感谢顾清雯呢。
“没有,没有,”听到女儿的话,顾元河急忙摆手道,生怕晚一秒,顾清宛就会生他的气似的,“爹怎么会怨你呢,爹心里都明白,你这样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而且你这次又受了那么大委屈,爹只是一下子被请除族谱,有些接受不了。”
“嗳,丫头,你给他点时间,等他想通了就好了。”李氏叹口气道,她了解自个儿的丈夫,他那样一个看重亲情的人,突然一下子让他接受这么大的改变,心里难过,伤心是难免的。
“娘,我也不想这样逼迫爹的,可是女儿实在受不了在这样的家庭生活了,人家说血脉至亲,可你看看咱们那些亲人是怎么对待我和大姐他们的,甚至都不如牛婶的一半好,如果小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依着他们的贪婪,要是二哥他们考上功名,还不知道会怎么纠缠呢,女儿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还请你们能谅解女儿。”
一家人齐心才是最重要的,李氏自不必说,她只是有些担心顾元河会因为此事心里有个疙瘩,万一以后被有心人利用,那就得不偿失了。
“爹,就算咱们和爷爷奶奶断了亲,家里的人也不会阻止您对他们尽孝的,毕竟您是他们的亲儿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顾清宛冲着顾元河说道,看着他慢慢恢复正常的脸色,她接着道:“但是,爹,女儿得事先说明,尽孝仅仅在于您,您不能强迫我们也要和您一样,而且奶奶如果提出在您的能力范围不能办到的事情,您也不能答应,如果您做出什么有害我娘,我姐,我哥,我弟的事情,女儿永远都不会原谅您的。”
“四丫头,爹不会的,他们都是我的孩子,爹怎么会做伤害他们的事,你能同意让爹尽孝,爹就很开心了,别的事情爹一定不会答应的。”
顾清宛的话刚落,顾元河急忙站起来表明态度,他的心是和这个家一起的,刚才伤心是因为做儿子的不能给父母尽孝,现在听女儿这样说,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顾家老宅。
“郭氏,你这个毒妇,我孙女害人是你教的吧。”
用过饭正在坐着歇息的刘氏,瞥见大儿媳妇的身影,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今儿中午的画面,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升了起来,一双尖细的双眼顿时如同毒针一般,盯了上起去。
“娘,我没有……”
正在干活的郭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身朝刘氏看去,刚巧与刘氏狠毒的视线撞个正着,不自觉的打了哆嗦,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她上前两步急急的辩解道。
“没有啥,我看就是你这个毒妇,你先让我的乖孙女害人,现在又挑拨着我和元河一家断亲,这样一来,你爹的那些钱就全部是你的了,”刘氏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不然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咋晓得去害人,“好你个郭氏,居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想造反了是吧?”
“哎呦,娘,您可真冤枉我了,儿媳没有……”郭氏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冤枉你?老大,你都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好媳妇,她咋这么恶毒啊,不仅害得我孙女变得这样,还害得咱们家与你弟弟家断亲,你赶紧休了她,咱们老顾家没有她这样心思恶毒的儿媳妇。”
“元海,元海,你可不能听娘的啊,娘她真的冤枉我了,娘她没在家不知道,可是你是知道的啊,我真得没有让女儿去害人啊,元海你不能啊……”
听顾老太太的话,郭氏慌忙爬着来到自家男人面前,抱着丈夫的大腿,不断的哀求,哭得眼泪鼻涕抹了顾元海一裤腿。
顾清雯看着自个儿娘那凄惨的样子,吓得在门口也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往门边躲了躲,生怕顾老太太的怒火烧到她的身上。
“郭氏,你这个毒妇,你还有脸哭,你害得我和我儿子变成这样,我打死你这个黑了心肝的玩意,省得你继续祸害我们老顾家的人。”说着,抬起手掌就要往郭氏身上招呼。
“娘……”
顾元海感觉自个儿的脑袋都要爆炸,看看自个儿的亲娘,再看看抱着自个儿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郭氏,顿时烦闷不已,眼看着自个儿亲娘的巴掌就要落在郭氏身上,最后还是伸手给拦了下来。
看着拦住自个儿的大儿子,刘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骂起来,“你这个不孝子啊,你跟你弟弟一样有了媳妇忘了娘啊,你们兄弟俩是想逼死娘才甘心吗?哎呦,没法活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娘,儿子没有,这事真不关丽娟的事,所以儿子才拦着您的,娘,您别哭了。”见自个儿亲娘在地上撒泼,顾元海脑仁快要爆炸了,却不得不上前劝解。
“不关她的事?咋会不关她的事,清雯是她的女儿,清雯变成这样都是她教的,她就是个黑了心肝的毒妇,到现在了,你还向着她说话,哎哟,我的命咋这么苦啊,小儿子这副德行,连大儿子也变成这副德行,呜呜,老婆子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娘……”顾元海见劝不好刘氏,只好抬眼朝顾老爷子看去,“爹?”
“都给我闭嘴。”耳边这嘈杂的声音,让顾老爷子的头都炸了,他从开始就知道这个大儿媳是好吃懒做不说,还爱挑拨是非,欺负妯娌,可是因着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实在没想到,大孙女会在这种环境下受到这么深的影响,小小年纪竟然敢做出害人的事情,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归根结底,都是郭氏这个娘当得不称职,嗳,他当初怎么就给大儿子娶回了这样的媳妇,真是个祸害啊。
“元海,把你媳妇关在屋里,你娘在家的时候,就别让她出来了,还有明天让钱媒婆再去男方家打探打探口风,看这桩婚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知道了爹。”
听到顾老爷子的话,顾元海点点头,扶起地上的郭氏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瞧见自个儿的女儿瑟缩在墙角,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她们娘俩手里了,希望这事以后不要再影响到三个儿子才好。
次日,顾清宛一家老早就起来了,用过早饭,李氏将昨儿晚上收拾好的东西装在背篓里,准备和顾元河带着小儿子一起去趟娘家,新房子盖好之后,顾清宛便出了事,也没来得及去娘家一趟。明天就要开设流水席了,刚好今儿去娘家看看,顺便告诉二老让他们和小弟明天早点过来。
而顾清宛则是在顾清璃兄弟俩的陪同下去了县城,她本来想让大姐跟着一起去的,可大姐说她去了家里就没人了,她还是在家守着吧。
待顾清宛和顾清璃兄弟俩来到村口的大槐树下时,等车的人依旧这边一堆,那边一堆的说着闲话,等顾清宛兄妹三人走近了,那些说着闲话的村民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概意思就是问,她是怎么回来的?怎么认识县太爷的?之类的话,吵得顾清宛的耳朵嗡嗡直响。
出现这种场面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经过昨天的事,村里的人没有对她不好奇的,先是掉进冷冰冰的河里,还能好好的活着回来,随后又能把县太爷给请来,这样稀罕的事,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没有过的,可是她却低估了村民的战斗力,看着围了一圈又一圈不停地问着问题的村民,顾清宛感觉她的脑袋都要炸了,伸手扯了下顾清璃的衣袖,示意他想想办法。
被村民同样围在里面的顾清璃兄弟俩也是感觉头大,收到小妹的求救信号,顾清璃清了清嗓子,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声喊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子伯娘们,请安静一下听清璃说两句。”
此话喊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顾清璃的视线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道:“清璃知道各位长辈对小妹平安回来一事感到好奇,但今儿我们兄妹三人有急事要去县城一趟,真的没有时间在这里与各位长辈仔细的解释了。不过请你们放心,明天清璃家将开设流水席,到时候希望各位长辈能前去捧场,那时清璃会一一解释各位心中的疑惑,不知可否?”
“既然清璃小子都这样说了,咱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那明天咱们就等着去吃席吧,清璃小子,记得让你爹娘多准备些肉,叔我最喜欢吃肉了,明天你们可别让叔空着肚子回家啊。”其中一个村民冲着兄妹三人大声喊道。
他的话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哈哈大笑声。
“叔您放心,肉保证管够。”顾清璃也大声回了一句。
“哈哈,大家伙都听到了,清璃小子说肉管够。好了,大家伙都散了吧,别耽误他们兄妹去办正事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问也是一样的。”
虽然没有问道想知道的答案,心里痒痒的,但一听说明天有免费的肉吃,而且还管够,村民的脸上均露出喜悦之情。
围观的村民渐渐散去,顾清璃单独租了一辆牛车,兄妹三人坐上之后,牛车摇晃着,慢悠悠的冲着兰栖县而去。
“二哥,我看咱们还是买辆马车吧,以后要经常出门,每次都租牛车也不是个事,而且牛车也跑不快。”顾清宛坐在最后面,将双腿放在车外,看着慢悠悠的牛车说道。
“对啊,二哥,我也觉得买辆马车方便。”
旁边的顾清云两眼冒光的赞同道,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坐过马车呢,要是自个儿家能有一辆马车,他一定要学会驾驭马车,然后再学会骑马。小的时候总是能听到村里的老人说骑马打仗的故事,那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将军就是他的梦想。
从小一起长大,顾清璃岂会不知自个儿弟弟心里在想什么,买辆马车他也是赞同的,只不过……
“我也是同意买辆马车的,可是咱们都没有接触过马匹,我是担心咱们被人骗了。”略微沉吟了下,顾清璃说道。
“二哥担心的有道理,这件事怕是又要麻烦郑掌柜了。”顾清宛说道。在兰栖县城里,能信得过的人就只有郑掌柜了。
“嗳,我是担心咱们总是歉郑掌柜的人情,以后怕是不好还。”顾清璃叹口气道。
“这个二哥不用担心,大不了我在济民堂坐诊几天,或者给他弄些新药方,人情总是能还上的。”
“也只能这样了。”
在兄妹三人的谈话声中,牛车也慢悠悠的晃到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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