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不适合在体制内混,
这是老局长在他十五岁那年语重心长点明的,
但凡能在体制内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无一不是足够隐忍,圆滑世故,善于表演之辈,
那应该具备什么素质和性格呢,
当时老局长告知林泽,要在体制内混出名堂,所需要具备的素质和性格就是沒有素质,沒有性格,
但若是沒了素质和性格,小林哥还是小林哥吗,
林泽讲义气,够血性,脾气一來常常会干出匹夫之勇,流血五步的勾当,而想官运亨达,就必须打磨掉所有棱角和个性,当一个可以随波逐流,能够夹缝中求生存的狠人,
老局长在林泽十五岁那年就看透了他,断定他不适合在体制内混,
混体制的,连人性都可以丢掉,何况是林泽这种好人谈不上,坏人又有些以偏概全的热血青年,
真要打磨棱角,修炼官场底蕴,林泽有许多机会,也有许多契机,他十几岁便出來替国安打工,见识不可谓不广,藏污纳垢,逼良为娼的事儿也时常见到,真要适合在体制内混,他断然不会咆哮着杀进国安暴揍那帮高高在上的领导,
当底层特工,他是一流的,
想在体制内往上爬,林泽得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跟他性格完全相反的阴人,
他不愿这么做,也沒这个决心,
事实上,以林泽当年立下的汗马功劳,他只要隐忍点,冷血点,沒人性点,如今的他至少能破格升为国安某部门的二把手,决不至于要在夫人这个外人的怂恿下才能恢复特工正职,
一个人适合在哪条道上混,最终能爬到什么位置,其实打性格略有雏形后就注定了,
譬如徐继忠,他就拥有在体制内混的所有素养,
隐忍,
善于表演,
够心黑,够狠辣,为了往上爬,连亲戚侄女儿也能当筹码抛出去,
这样的人只要不碰上罕见的大洗牌,大风暴,爬不到一定位子简直天理难容,
夏家三口子闹不懂徐继忠这堪称四川变脸的见风使舵出于何因,林泽却清清楚楚,
说到底,林泽是狐假虎威,借了夫人遗留的余威震慑这位官儿不大,野心不小的徐继忠,
林泽挑明了夏书竹是他女朋友,若是徐继忠还冥顽不灵地跟他斗下去,下场可想而知,
他可是知道自己会被英女皇阴上一手,很大程度是因为怠慢了林泽,虽然徐继忠不明白英女皇为何这般看重一个小小的编外特工,但作为一个体制内的老油条,有时候并不需要分析上面人这么做的繁杂理由,顺着意思走,就错不到哪儿去,
所以徐继忠不敢跟林泽翻脸,哪怕让他卑躬屈膝、颜面尽失地上门道歉,他也毫不犹豫,
沒错,他这次能脱身,能安然无恙的脱离那个可怕漩涡,很大程度是被他的上司力保下來的,换做其它事儿,徐继忠都会拼老命完成來回馈领导的赏识和救命之恩,可偏生领导暗示自己的事儿却是跟林泽,这个英女皇莫名其妙看重的国安特工作对,
一方面是领导的殷切期盼,另一方面是有英女皇撑腰的国安特工,坦白说,,他这个级数的人物根本沒得选,哪边打他脸,他都只能认了,
让领导失望,
他不愿意,
但跟林泽争女人,
他更沒这个狗胆,
真要惹怒了林泽,只要这狠人怂恿英女皇直面追究保护不力一事,分分钟能让徐继忠万劫不复,别提他的领导保不住,就算是他领导的领导,恐怕也沒这个把握,
当然,有沒有这个能力是一个问題,愿不愿意,值不值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所以徐继忠认怂,并亲自上门道歉,
他不知道林泽是否真有能力联系上英女皇,但他不敢赌,不敢拿身家性命赌这个对他而言沒半点实际性意义的可能性,让领导失望,顶多是责骂他办事不利,再不济也就是冷落他一段时间,可得罪了林泽,被他玩儿阴的摆上一道,被革职查办都有可能,
徐继忠來得风尘仆仆,走得灰头土脸,林泽不动声色,夏家人却淡定不能,
饶是夏庆元也另眼相看地打量林泽,那双颇有文化底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沒再打听他是如何摆平徐继忠的,但私下却对林泽的身份重新进行一番定位,
卖猪肉的,
也许他的确有这份工作,但肯定不是主职,
富三代,
这得有多富,才能让正厅级并且手上有些实权的徐继忠摇尾乞怜,
官三代,
家里要是沒个正部级的高干,怕是也沒让徐继忠心甘情愿低头认错的能量,要知道,徐继忠可是代表他领导前來当说客的,拼背景拼人脉打底也能拼到副部级,
夏庆元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细细咀嚼着,慢慢品味自家女儿中意的年轻男子,
这顿晚餐的后半段吃得波澜不惊,沒前半截的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可在座几人却是各怀心思,吃得不咸不淡,胃口大减,
林泽是个特例,
徐继忠一走,他便迅速收敛了纷杂的情绪,风卷残云地解决餐桌上的食物,见夏家三口子都有意无意瞥自己一眼,只是含蓄地笑着,佯装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心下却是唏嘘感慨:“装逼的感觉,真好…”
吃完晚餐,夏庆元便拉着老婆子回房去了,至于是推敲林泽的神秘身份还是给女儿制造单独空间,林泽揣度不出,也沒那心思去琢磨,跟夏书竹很有夫妻档架势地洗完碗,打下手的林泽将干燥的毛巾递给夏书竹,赞美道:“你真是贤妻良母啊,连洗碗都这么专业。”
“难道要像你连洗个碗都怕油腻。”夏书竹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韵味十足,
她今儿穿了一件居家针织衫,宽大柔软,理论上是可以掩盖胸前丰盈的,也许是太雄壮的关系,竟是轻易勾勒出一条足以令男性牲口沉沦的撩人弧线,
一头柔顺乌黑的青丝很简单地挽着,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捆绑不够紧凑的缘故,几缕青丝贴在娇嫩红润的脸颊上,登时就将那丧心病狂的御姐味释放出來,并肆无忌惮地敲打在林泽的心房上,
女人很美,美得很有诱惑力,身上那独特的味道让林泽恍惚觉得这女人很快就要杀入熟女阶位了,
邪恶大叔们永远不会明白粉嫩纯真小正太心中的御姐、熟女情结,林泽懂,因为他就是,,
被女人拉到客厅看电视,见父母的房门紧锁着,听起來好像很安静的样子,夏书竹做贼心虚地将温润的脸蛋贴在林泽肩上,歪着头,目光盯着电视,耳朵却听着男人那沉稳狂野的呼吸,
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并不令她反感,但也谈不上喜欢,更不会变态的认为好闻,
她明白,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味道,她深爱着的男人特有的味道,像一头披着粗布麻衣的洪水猛兽,表里如一的粗糙,却又令夏书竹沉沦得难以自拔,
夜深了,
透过客厅的阳台可以清楚瞧见小区内不断熄灭的灯光,小林哥知道,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在燕京有地方住吗。”夏书竹敏感地意识到林泽的动向,在他耳畔轻声询问道,
“如果我说沒有,是不是就有理由留下。”林泽人畜无害地笑道,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透着所有男人在面对这等艰难抉择时的蛋痛,
“就算有,也能留下。”夏书竹婉转地轻柔道,“只要你愿意。”
“你让我倍感压力。”林泽抽了抽嘴角,轻轻摩挲她温润如玉的迷人脸蛋,随后便是温存道,“你难得有机会跟父母共聚天伦,再者,后天就要开学,我怕你父母会失去审问你的机会。”
“哼,狡猾的家伙。”夏书竹很享受被这个男人温柔抚摸的感觉,美眸略显迷离地哼道,
林泽则是很色胚将另一只闲着的咸猪手搭在怀中女人的纤细蜂腰上,轻轻揉捏几下,感慨道:“古人云,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摸白不摸,果然一点不假,就你这极品腰,足够让n多有另类癖好的牲口乐此不彼了。”
“流氓。”夏书竹风情万种地摇曳着细腰,美眸盈满水色地轻嗔道,“开学后只剩三个多月就高考,你打算上哪所大学。”
林泽被夏老师这突兀转移的话題浇灭了蹭蹭窜起的邪火,松开蜂腰上的咸猪手,点上一支烟,微笑道:“这个得看哪所学校肯收我。”
“以你目前的水平,只要高考发挥稳定,除少数几所顶级院校,其它的你有资格随便挑。”夏书竹谈到这个问題,口吻逐渐严肃起來,
“你以前读哪所学校。”林泽笑问道,
“燕大。”夏书竹直截了当地说道,
“哟,想不到小夏同志还是高材生啊。”林泽调侃道,
“你呢。”夏书竹沒理会林泽的调侃,很耐心地问道,
“你都能上燕大,我要上不去岂不是很丢人。”林泽笑眯眯地说道,“我决定了,我也准备投考燕大。”
“嗯,好的,回了学校我就写报告,教完你们这一届就辞职。”夏书竹很稀疏平常地说道,
“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林泽意外地问道,
“你跑來燕京读书,我留在华新市有什么意思。”夏书竹白了他一眼,慢悠悠道,“要是应聘教师失败,我就來燕大考研,但我父亲假假也是燕大副校长,应该不难。”
“我这辈子最痛恨走后门。”林泽一语双关地说道,
“哼,你真的讨厌么。”夏书竹似乎通过这个词汇联想到某个少儿不宜的画面,温润的脸颊刷地涨红一片,略含春意地咬唇道,“真那么讨厌,你还两次走错地方。”
时值午夜,屋内旖旎弥漫,春色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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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