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这番话出口,林泽非但情绪不动,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鲨鱼道:“你想说什么。”
“沒什么,我看你前些年很信任他,所以问问他是你的人吗。”鲨鱼轻描淡写地问道,目光却是连瞥都沒瞥一眼神色如常的小黑,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状态,
“这个问題的确值得商榷。”林泽微微眯起眼眸,沒直接回答,反而点燃一根烟,深沉地抽了两口,旋转着香烟道,“你希望我怎样回答你。”
“回答是,我就杀了他,不是,他自然正式取代你的位置,不得不说,他的能力一点不在你之下。”鲨鱼风轻云淡地说道,
“我回答是。”林泽略一沉凝之后,神色平静地回答,
“是。”鲨鱼那双浓密的眉头一挑,旋即又是面静如水道,“你想让我杀了他。”
“不想。”林泽摇头,
“那你为什么回答是。”鲨鱼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希望我这样回答你吗。”林泽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促狭之色,“既然你今儿放过我,我总是要遂你了心意的。”
“你很诚实。”鲨鱼微微点头,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终于挪到小黑身上,淡淡道,“他想你死。”
“我知道。”小黑阴沉着脸,抿唇点头,
“你恨他吗。”鲨鱼问道,
“不恨。”小黑摇头,
“为什么。”鲨鱼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曾经是我大哥。”小黑淡淡道,
“这个理由勉强还说得过去。”鲨鱼微微一笑,沉凝了大约五秒之后,他猛地喝道,“杀了他。”
嗖,
一把削铁如泥的寒芒自小黑手心钻出,无坚不摧地砍向林泽后颈,只需一秒钟,便能将林泽的后颈彻底砍开,
而就在此时,林泽身躯也微微向前一倾,轻灵地避开,神色无丝毫慌乱或是意外,屁股下那把椅子猛地挑起,砸了出去,
啪啦,
小黑霸道无双地出拳打爆椅子,右手那把刀锋又是自侧面探出,直击林泽面门,
“找死。”林泽寒声道,
小黑默不作声,只是一个箭步便窜向林泽,
“停下吧。”
静观其变的鲨鱼终于开口,淡淡摆手道:“把食物端出來。”
“是。”小黑骤然收起刀锋,目不斜视地走回餐车,将里面由大厨烹饪而成的食物一一端上來,随后便站立在鲨鱼侧边,一言不发,活脱脱一个超级保镖的架势,
“林先生,我这么做你会不会有点伤心。”鲨鱼举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牛肉放进口中,
“为什么要伤心。”林泽饮了一口红酒,笑眯眯地问道,
“他终究是你带出來的,如今却要杀你。”鲨鱼说道,
“我是你带出來的,我也想杀你。”林泽肆无忌惮地问道,“你岂不是更伤心。”
“我由始至终都是利用你的价值。”鲨鱼毫无忌讳地说道,
“他从一开始便是我脚下的一条狗。”林泽眯起眼睛说道,
“那么,。”鲨鱼细细咀嚼着鲜美的牛肉,含笑道,“下次见面,我希望你这条狗能杀了你。”
“一个成年人什么时候会被一条狗咬死。”林泽轻蔑地笑道,“老板,你似乎高估了这条狗的战斗力。”
“我鲨鱼的狗,别说人,连狮子也咬得死,你不就是吗。”鲨鱼似笑非笑地说道,
林泽神情一凛,略显揶揄道:“那是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将來。”
“现在他是一条狗,将來还是,至于你,。”鲨鱼身躯微微前倾道,“你猜你哪天会死,死在我手上。”
“这么肯定。”林泽反驳道,“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但我至今还活得很滋润。”
“那是因为之前你跟我混。”鲨鱼笑道,
“拭目以待。”林泽争锋相对道,
“我双眼已经擦亮。”鲨鱼饮了一口红酒,
林泽亦是眯起双眼一口饮尽,
这顿说是晚餐,其实是宵夜的食物吃完,林泽捡起一块白色手帕拭擦嘴角,点了一根香烟道:“多谢老板的款待,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说罢径直起身,
“林先生,替我向那帮虽未蒙面,却打交道多日是老朋友问好。”鲨鱼说道,
林泽身躯微微一颤,默然离开,
鲨鱼待得林泽走后,放下手中那已喝得差不多的红酒,自言自语道:“真不知放他走是对是错。”
“他很难缠。”小黑平静地说道,
“这点我知道。”鲨鱼淡淡点头道,
“也许您不该放他走。”小黑说道,
“但我已经放走了。”鲨鱼微笑道,
“有目的。”小黑迟疑地问道,
“我会做无意义的事。”鲨鱼反问,
“是。”小黑恭敬地垂下头來,过了半晌,他又开口问道,“您刚才这么做,就不怕他忽然发难,他真出杀招,我未必挡得住。”
“我也挡不住。”鲨鱼微笑道,
“那您,。”
“我或许可以趁你死的时候,逃出去。”鲨鱼半开玩笑着说道,
“,。”小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我的命很值钱,不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鲨鱼笑了笑,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道,“收了吧。”
“是。”
作为鲨鱼目前手下的头马,小黑干起这类收拾碗筷的事儿半点不含糊,跟专业人士似的,将残羹冷炙收拾完,并尽数放进餐车后,小黑正要问鲨鱼还有什么吩咐,后者却是饶有兴趣地问道:“小黑,你跟他打,能撑几分钟。”
小黑微微一楞,也沒多想,问道:“死战。”
“嗯。”鲨鱼点头,
“撑不到三分钟。”小黑实话实说,
“在你进來之前,他动过一次杀机,在你进來之后,他又起了一次杀心,但两次他都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动手的话,他将永远离不开这间书房。”鲨鱼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他第二次起杀心时沒能忍住,他大概会在五分钟后被击毙。”
小黑闻言,身躯轻微一颤,那双掩饰得极好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诧异之色,打量几眼书房的摆置与阴影处,暗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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