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这个词汇对林泽來说并不陌生,他甚至相信,如果自己再一度接触国家高级机密,脑子里装有过多的有关国际安危的信息,他迟早有一天也会成为不存在,至少现在,对许多人,甚至是某些华夏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來说,林泽都是高深莫讳的,是查不出底细,也推敲不出太多资料的,仅有的信息,无非是他认识两个军方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背后有韩家撑腰,有那位傲娇无双的韩家大小姐青睐,
可这些跟林泽的身份实在牵扯不到太大关系,至少他个人的身份,至今还是谜題,
他是孤儿,
或许是,
可他总是他的爹妈做活塞运动造出來的吧,
他的爹妈呢,
也许死了,也可以沒死,
谁知道呢,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从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值得推敲,够理由怀疑的线索,而林泽的身世,恰恰是最能诠释他背景的线索,
但不论如何,林泽至今对许多人來说都是一个谜題,假如哪一天他忽然消失了,再过上十几二十年,他也会成为老局长口中的不存在,
沒错,不存在,
谁也查不到他的档案,人们可以空口无凭地捏造或者阐述无数跟他有关的事实,可谁能用实际证据证明这些是真的呢,
沒人可以,
国家机器要磨灭一个人的存在,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儿,哪怕这个人曾干出不少惊天动地的事儿,
所以林泽对老局长所说的这句不存在很有意见,
不存在,
是这个人,这个名字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还是他被磨灭了,
他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扫了办公桌后的老局长几眼,后者被他这股不怀好意的眼神瞧得有些毛骨悚然,挑眉道:“你为什么忽然有兴趣打听别人的事迹。”
“受人所托。”林泽随口说道,
“我说过了,不存在。”老局长面不改色道,“所以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趁早替那个拜托你的人说句对不起。”
“你知道的,我一般不轻易许诺,虽然这件事儿我暂时还沒许诺,但终究是答应了,既然答应了,我总会想办法查出点什么。”林泽笑眯眯地说道,
“随便你。”老局长咳嗽一声,借以掩饰了复杂的情绪说道,“还有其他疑问吗。”
“沒有。”林泽摇摇头,刚走出门口,忽地又转身道,“这个人,跟我很像,或者说,我跟他很像。”
老局长闻言,神色明显滞了滞,旋即抬头说道:“还是那句话,不存在。”
林泽轻叹一声,放弃了从老局长这儿下手的计划,
这个老东西不愧是国安一把手,不仅心思极为细腻敏感,更有着强大的心智作为后盾,自己那点引诱他说漏嘴的小伎俩实在骗不了他,
事实上,不管老局长回答是跟他像,还是不像,都会上了林泽的当,间接承认这个人是存在的,
可老局长一句无可奉告,直接将林泽的计划扼杀在了摇篮中,
而之所以林泽抛出这句试探,无非是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对自己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了,他也沒太多其他心思,单纯是碰碰运气,但很可惜,他的运气并沒想象中那么好,老局长的老奸巨猾将他的小心思在瞬间击碎,
出了老局长办公室,林泽也沒急着离开,而是偷偷溜进了张馨蓝跟方素素工作的地方,
他们是一个单位的,虽说等级有高低,工作却在同一个地方,相距不超过五米,林泽先偷偷打趣了张馨蓝这个柔弱的女警花几下,直逗得警花妹子面红耳赤,难以专心工作后这才罢手,离开前还不忘赞美她皮肤越來越水嫩,身材越來越棒,免不了又是惹得警花妹子娇嗔低呼,
之后则是一溜烟來到方素素单独的办公室,冷艳女情报员对林泽的到來并不意外,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直至林泽坐在她面对的椅子上很大爷地说了一句我要喝咖啡,这位在整个国安局威信很高,也颇为生人勿近的情报官才起身给她冲咖啡,
咖啡是速溶,很符合女情报官的性情,林泽也沒自讨沒趣地让她倒一杯蓝山,接过香喷喷的咖啡,林泽抿了一口,冲面若寒霜的方素素笑道:“又板着脸,不会笑吗。”
方素素眉头微微一蹙,还真露出一个不太冷冽的表情,但跟笑容却也八竿子打不着,林泽见自己的话语立杆见效,心中大为宽慰,说道:“鲨鱼那边的事儿已经解决了,你可以给自己放个假了吧。”
“不能。”方素素淡淡道,“收尾工作也很多。”
“之前我在英伦卧底时,我基本上属于干一天活,玩三天的风格,如果像你这样随时紧绷着神经,我怕我早就神经崩溃了。”林泽似笑非笑地说道,
“小黑辞职了。”方素素岔开话題问道,
“嗯。”林泽淡淡点头,“你现在也算是他的联络员,所以给你打个招呼,他算是正式辞职了,或者说,他不辞职也无法继续执行任务,毕竟,他险些死在鲨鱼手上。”
“放心,我不会再联系他。”方素素说道,
“其实你可以联系他的。”林泽眼眸中跳跃着一抹苦涩的味道,打趣道,“但尽量以女性的角色去骚扰他。”
“沒兴趣。”方素素淡淡道,
“小黑不好。”林泽微微皱眉,
“不是我的菜。”方素素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话差点将林泽噎死,
不是我的菜,
这话不是应该韩家大小姐啊,太平公主这类小女生说的吗,怎么连咱们这位冷艳女情报官也会了,
微微摇头,摈弃这个有些滑稽的念头,将咖啡放在桌上道:“帮忙盯着点小黑,但不要打扰他,我的想法是,如果他有需要,随时通知我。”
“我们的人未必跟得住他。”方素素很坦白地说道,
“能跟得住自然最好,跟不住也不用勉强,也不用担心被他发现,他知道我的意思。”林泽慢悠悠地说道,
“听说他这次主动挑明身份,是因为一个女人。”方素素踌躇良久后询问道,
“嗯。”林泽点头,
“我知道怎么做了。”方素素也懒得多言,径直答应下來,
“谢谢。”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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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飞对天下第二的败北并不稀奇,当然,他只是沒打赢大红衣,自己交给他的任务却是妥善完成了,至少,鲨鱼如今回到了大本营,沒人再可以动他不是,
所以他不生气,一点儿也不生气,而即便天下第二失败,沒能阻止大红衣猎杀鲨鱼,他也不会责怪天下第二,
为什么要怪他,
他并不欠自己的,他所做的一切,也并不要求回报,有什么理由在天下第二打不过大红衣后指责他,
本身,在天下第二前往英伦的那个晚上,他给予自己的回答就是沒把握,
但不管如何,事态的发展并沒超出他的估算,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推测之中,
“她究竟是什么人。”陈逸飞面带温婉微笑地望向天下第二,后则则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强大的到不可思议。”
惜字如金的天下第二给出这样一个答复,
“你号称天下第二固然是别人给你的绰号,但我坚信,纵使二十年前那十位轰动天下的高手如今都在巅峰状态,你也能强势挤入前五。”陈逸飞自信地说道,
“也只能挤进前五。”天下第二平静地说道,“还不能包括近二十年新冒出的强者,譬如大红衣。”
“林泽呢。”陈逸飞很直截了当地问道,
在当初林泽连挑黑白袍之后,陈逸飞就想问问这位近二十年罕见且堪称无敌的家伙碰上林泽,有多大把握,而上次两人虽说有过一战,但终究沒能分出胜负,陈逸飞对此颇有些好奇,
“他很难胜我。”天下第二平静道,
“你呢。”陈逸飞微微挑眉,
“如果我会死,他也要垫背。”天下第二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陈逸飞闻言微微一愣,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意外,旋即便是微笑道:“你猜在咱们华夏,谁有十足把握打赢他,而且沒有变数。”
“他。”天下第二说道,
陈逸飞神色微变,不免摇头道:“他早已消失了。”
“但我知道他沒死。”天下第二坚定地说道,“除了他,包括那三个隐世妖怪,也未必有十足把握赢林泽。”
“这么说來,他也能冠以天下第二的名头。”陈逸飞意外地说道,
“不能。”天下第二淡淡摇头,“他沒把握杀了我还活着。”
陈逸飞心头一凛,眼中掠过一抹欣赏之色,
这便是天下第二,
一个低调到极致,却有着属于他的骄傲的家伙,
他可以接受天下第二这个称号,那是因为他的上面的确有一座无法攀登的高峰,一个曾单手捏碎他左手刀的可怕存在,但除他之外,天下第二不信服任何人,包括大红衣,
要打败他,必须杀了他,而杀他的代价,便是付出生命,
这,便是天下第二独有的骄傲,
“你说,二十年前曾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十大高手大战三天三夜,二十年后,是否还能凑齐十人上鹫峰大战一场。”陈逸飞满脸期待地说道,
他身手不行,撑死了能徒手解决三个壮汉,可跟天下第二接触久了,总是对那些堪称传说的高手有些幻想的,
“十人难说,五六个有可能。”天下第二眼眸中精光毕露,森冷道,“若真有那一天,我叫仇飞。”
陈逸飞神色一凛,沒有回应,
陈逸飞记得天下第二曾说过,若有一天他离开自己,将恢复本名,
仇飞,一个为武而生的人,也终将为武而死,这一点陈逸飞从沒怀疑过,也沒打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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