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老爷子不是整个华夏最顶尖的那一拨人,但他见证了那拨人的光辉历程,
一百岁,
一个足够沧海桑田的老人,还是华夏商界数一数二,辉煌半世纪的超级巨擘,他的信息量是薛白绫无法比拟的,哪怕老太爷跟她说上三天三夜,也无法将他脑子里的那些堪称珍宝的信息尽数告知孙女儿,相反,还很有可能出现拔苗助长的迹象,
有些东西,老人家沒法说,还有些东西,老人家必须说,
譬如摩书,
林泽的那位军方朋友,
军方四大总长之一的亲生儿子,老爷子就很有必要跟薛白绫唠叨唠叨,
“摩书的强大不止强大与他的身份背景,还强大与他本身的能量,当然,他的那个身份,沒人肯告诉我,也不会告诉我,也许牵扯到一些不能说的秘密吧,但沒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林泽跟摩书是一个战壕里爬出來的,有着过命的交情,这恐怕也是他为了林泽敢在神剑军区大发雷霆的原因吧,不能说全部原因,至少是大部分原因。”老太爷笑呵呵地说道,
“跟林泽有什么关系呢。”薛白绫平静地问道,
“我不知道摩书为什么如此看好林泽,以他的眼界,哪怕林泽再优秀,也不过是一个参与过一两次军事活动,国安的身份,再加深一步,不过是个战斗值彪悍的家伙,按照我的推算,摩书在任何方面都不比林泽差,包括林泽最引以为傲的战斗值,那么,,他为什么总是在林泽需要帮助时出现,别告诉我那是缘分,是幸运,老爷子我活了百來年,不信这玩意。”
“他在时刻关注林泽。”薛白绫微微蹙眉,
“不是沒可能。”老爷子笑道,
“他背后的某个身份,林泽也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合进來了。”
“不是沒可能。”老太爷还是在笑,
“爷爷…”薛白绫很无力地盯着老太爷,颤声道,“您难道想说,他,可能就是那个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沒,。”老太爷忽地一顿,微微收敛起笑容道,“事实上,要让这个猜测成为现实,每个环节都需要赌,赌摩书密切关注林泽的原因,赌方局长提拔、培养、待他如子的原因,还得赌那家伙真的只是失踪,而不是死在某个任务上,更要赌,,好吧,老实说,我都怀疑我是真的老了,居然赌一件概率这么低的事儿,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林泽的年龄刚好相符那小丫头肚子里的孩子。”
薛白绫无奈地摇摇头,老太爷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向自己说明,林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跟自己定下娃娃亲的,还是半个娃娃亲,那时的自己,已足足有七岁了…
薛白绫沒有忘记,当初老太爷是答应了那位猥琐大叔的要求的,哪怕薛白绫因为这件事儿足足一个月沒搭理老太爷,
薛白绫陷入了沉思,沒再跟老太爷瞎掰,
“我这辈子都不怎么信命,现在已经一百岁了,总是要信一次,白绫,你何不试试爷爷有沒这个命。”老太爷略显忧愁地说道,
薛白绫抿唇,目光复杂地凝视着老太爷,终是沒有开口,
老太爷的哪句话隐藏了太多的信息,试试爷爷有沒有这个命,什么命,跟什么有关,
老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薛白绫的阅历却是有限的,她再聪明,也无法真的跟老太爷完完整整的打一场机锋,就像一个还在读小学的神童,是沒能力沒底气跟一个商界富豪讲人生大道理的,毕竟,小孩儿的人生还沒开始呢,
从书房出來时,宁姑正在客厅打扫卫生,薛白绫冲她僵硬地笑了笑,后者则是很温和地回了一笑,之后继续兢兢业业地打扫卫生,将每一件沾染了灰尘的家具当做最头疼的敌人对待,
无暇理会揣度宁姑的心境,也沒太大的欲望看穿为何宁姑打小便在伺候爷爷,甚至一辈子沒跟太多异性接触,哪儿來的普通妇女的味道,
微微摇头,薛白绫回了自己的书房,
她的脑子有些混乱,揣摩不清老太爷道出的这些信息,她需要好好地捋一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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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在六点整做好晚餐,招呼韩家一家人用膳后便将善后的工作转交给福伯,他则跑去厨房弄了些茶叶煮茶,
看电视,煮茶,抽烟,
日子挺滋润,如果不去考虑英伦的事儿的话,林泽觉得自己已经圆满了,
韩小艺上楼工作,韩小宝消化了晚餐后继续训练,陈瘸子则借着一盏青灯喝酒抽烟,一家人相安无事,根本沒出现普通家庭的摩擦与矛盾,
生活层次注定了一个家庭的摩擦方式,韩家一辈子都不会为了柴米油盐而发生口角,
晚十点,看电视看到有些无聊的林泽回房洗澡睡觉,刚爬到床上,便接到一个电话,
不是陌生号码,是薛白绫打來的,
林泽甫一瞧见來电显示便心下一荡,考虑着接还是不接,
换做平常,他是肯定会接的,但现在,他有点犹豫,
毕竟,对方的态度很明显,林泽也沒打算继续跟薛家纠缠不清,哪怕薛白绫并未让自己远离薛贵,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他根本不想自讨沒趣,
可在这个比较敏感的节骨眼上,不接对方的电话会不会太小家子气,
素來还算大度的小林哥考虑了不足十秒就接了,
“喂。”林泽故作慵懒地道了一句,假装是被电话吵醒的,
“我下周生日。”薛白绫清淡的声音传來,并沒多少感情,
纵使知道她的态度,听着这份淡漠的话语后,林泽的情绪还是一阵低落,可话语中的意思又让林泽有些茫然,努力让语调平静下來,问道:“需要一份礼物。”
“需要你的人。”薛白绫言罢,意识到这话可能引起误会,又道,“打算去会所办个派对,薛贵需要喝酒的伴。”
很含蓄,含蓄到有些不近人情的邀请,林泽差点就啪啦把电话挂了,但长期修炼出來的素质还是让他忍住了,微微一笑,说道:“你的生日,关他什么事儿。”
“人本來就不多。”薛白绫平稳道,
“好的。”
林泽言罢便径直挂了电话,
他怕再说下去,他会忍不住拒绝,
这份古怪心态不知是被井子当初的一番话撩拨出來的,还是他的的确确有点不舒服,他不清楚,但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怂恿他拒绝,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拒绝,不论如何也不能拒绝,即便不为自己,也得为韩家稳住这个做不了朋友也绝对不能做敌人的可怕存在,
小林哥忽地觉得有些委屈,
人家都这样对你了,至于一个电话你又当做啥事儿都沒发生吗,
犯贱啊,真他-妈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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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了。”薛白绫放下电话,朝站在一旁,脸色不善的薛贵说道,
“也亏得是他,换做我,立马挂你电话。”薛贵恨恨道,
薛白绫秀眉微蹙,平静道:“那你认为我应该怎样问。”
“态度柔和点会死吗。”薛贵撇嘴道,
“我一直这样。”薛白绫说道,
“但现在是敏感时期。”薛贵说道,
“够了吗。”薛白绫神色一冷,话语中带有浓烈的不悦,
薛贵嗫嚅着嘴唇,却啥也不说,大步离开书房,
薛贵的怨气差不多消了,哪怕还是不肯给神仙姑姑好脸色,但他知道,姑姑做到这一步,已经到了她的极限,
神仙姑姑从不是一个肯向任何人低头的女人,哪怕是老太爷,也无法说服她什么,如今为了自己,她的确改变了自己的初衷,薛贵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一个拿姑姑的逆鳞要挟姑姑的人,他懂得好歹,知道姑姑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为了自己,而薛贵也明白自己要做的事儿,
撮合姑姑跟林泽,
甫一回房,他就给林泽打了一个电话,对面传來一个平静到有点森冷的声音,
“林泽,我想跟你说件事儿。”薛贵说道,
“嗯。”林泽平静道,很显然,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薛贵听得出來,
“姑姑生日的时候,我跟你联手灌醉她。”薛贵意气风发地说道,
“为什么。”
“给你迷-奸她的机会。”薛贵霸气道,
“你有病。”
“沒错,我有病,谁他娘沒病会跟一个男人讨论怎么把自己姑姑强推。”薛贵骂道,
“有病去吃药。”林泽不耐烦地说道,
“先把她推倒了我再去吃。”
“我知道你的好意。”林泽淡淡道,“但有些事儿不是想一下就能成功的,再者,你就确定我看得上你的姑姑。”
“草,你什么意思。”
薛贵如遭电击,差点从床上跳下來,
“沒什么意思。”林泽懒散道,“我向來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尤其这方面。”
“你妹,老子连你身边那些暧昧的女人都不闻不问,你敢跟老子说这种话,你还有沒有良心。”薛贵骂道,
“算了薛贵。”林泽打断喋喋不休的薛贵,敷衍笑道,“不管如何,咱们还是并肩作战的好战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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