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转动的车轮无可避免碾压在遍地都是的弹坑里,车身剧烈震动着,就像随时都有翻覆可能,车上几个人更是被晃的七晕八素,后面那两人几乎连枪都快握不稳了。
“我们怎么走?”蒂安娜望着黑漆漆的四周,惊声问道。
“一直朝前!”
林风收回手枪,两手抓住霰弹枪嘡的就是一枪,一名嗷嗷叫着冲上来的迪马尔人直接被散弹打的满脸开花,往后倒飞了出去,这时,远处飞来的一发子弹从后排窗户钻了进去,黑人青年左边那人顿时身体一偏,闷声不响栽倒在座椅前。
“趴下。”林风回头吼了一声,正查看同伴伤势的黑人青年急忙抱头蹲了下去,只见林风左手再次拔出那把转轮手枪,朝着后排窗外那几个抵近射击的迪马尔人扣动着扳机。
砰砰砰……弹巢里的子弹倾泻一空,悍马也咆哮着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枪声在身后越去越远,蒂安娜这才腾出一只手捂着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脏,庆幸的说:“我的天啊,刚才实在太惊险了……”
谁说不是呢,两人又没招谁惹谁,只是在野外扎营露宿,却莫名其妙被卷入这么一场大逃杀中,要不是反应及时,可能就被那些家伙一阵乱枪给打死了。
虽然现在冲出来了,可损失也相当的大,两顶帐篷和一些物资都来不及收回车上,更别说汽车也被子弹打的强疮百孔,还能正常行驶已经该谢天谢地了。
这一切都跟后座那黑人男青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托他的福,林风两人来非洲的这第一个晚上,就受到了非常隆重的枪炮款待,这黑人小子年纪不大,却有那么多人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他,看来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如果不是官二代那也一定是个富二代,不然迪马尔人又何必兴师动众,用几百上千号人追杀他们几个。
林风感觉自己分析的绝对没错,躺回座椅上还没歇上口气,就见后视镜中一道火红的光焰正飞速往汽车袭来。
“转弯!”
没时间解释,林风突然伸手抓住方向盘,猛地往旁边快速转动,高速直行的汽车头部一甩,斜着往一边蹿出去,蒂安娜正诧异的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张了张嘴,就见那道通红的火光几乎贴着车身急速飞过。
一两秒后,正中远处一块大石头上,轰隆一声炸出团巨大的火球。
那才刚东西是一枚火箭弹,如果林风的反应慢上一秒,这辆车里的人恐怕就要全都去见上帝了,吓出一头冷汗的蒂安娜重新掌握汽车控制权,却再也不敢有一点大意。
悍马一路狂奔,很快就把追兵摔得没影了,又向前行驶了几十公里远才停了下来,年轻黑人的同伴十分不幸被一发流弹打断了颈动脉,短暂挣扎了一番就彻底咽了气。
林风从后备箱拿出把工兵铲,帮着两人挖坑将尸体埋葬,处理好后又回到车上继续沿着公路往前方驶去,同伴用土语在黑人青年耳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黑人青年先是摇了摇头,犹豫片刻又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林风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面这俩家伙,同伴的死去并没让黑人青年看上去有太大的悲伤,可能是他们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现在不知又在商量着什么秘密。
这里曾一度成为日不落帝国的自治领地,英语相当普及,这两人明显属于上层人士,却故意用当地土语交流,这摆明就是有事在瞒着他们。
林风倒不怎么担心这俩家伙能耍出什么花样,只要他还在车上,就不信这一老一少两人能翻出什么浪花。
“感谢你们救了我,我叫塞缪尔.林塞,他是我朋友埃尔托。”一番商议后,两人似乎已经搭成共识,年轻人改为英语向前面两人自我介绍道。
“蒂安娜,他是林风。”见林风背靠座椅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没任何反应,驾驶汽车的蒂安娜只好替他回答。
年轻黑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点点头又继续说:“今晚要不是你们,我和埃尔托可能就逃不出迪马尔人魔掌,我看车上这些设备,你们应该是国外来的记者吧?能不能请你先送我们去北边,作为回报,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要求。”
闭眼装睡的林风无声一笑,这小子口气还真大,也不怕闪了舌头,他是不是忘了之前被人撵的就跟丧家之犬一样,现在才刚脱离危险,就摆起谱来了,不就是想忽悠一个免费的司机跟保镖嘛。
蒂安娜没林风想的那么多,她冒险来到这地方,是有紧要的工作要去完成,于是很歉意的说道:“很抱歉,我只能把你们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公司必须让我尽快赶到阿利伯亚的首都,我可不想因此失去这份工作。”
“你们是准备要去首都?”林塞与同伴对视一眼,似乎有话想说,见蒂安娜做出肯定的答复后,他那黝黑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苦笑说道:“那可能你真的要失去这份工作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蒂安娜好奇的问。
林塞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苦涩的说:“我们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幸存者,昨天下午的时候,迪马尔人已经攻陷了首都,你们现在去那里将会十分危险,相信我。”
“这不可能,报纸上还说迪瓦良处在政府军的安全保护下,国王正在调兵遣将,准备一鼓作气把迪马尔人打回他们老家去。”蒂安娜嘴上说的坚定,心里却有些举棋不定,毕竟迪瓦良的现状,她也只是通过报纸上的信息了解一些,到底具体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那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前的消息了,就在两天前,克里木那叛徒带领手下的士兵背叛了国王,他们跟迪马尔人一起向迪瓦良发起进攻,经过两天两夜的战斗,王国率领的政府军全军覆没,迪瓦良已经彻底落入了迪马尔人的手里。”说这些的时候,林塞遥望着首都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从未出现过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