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别墅内。
孟凡对张晓的治疗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可他的体力也将近透支。虽说盘龙决突破了二层,然而,孟凡想要娴熟的驾驭它还有些相当大的难度。
噗通!
正当孟凡双手慢慢收回真气,从张晓身上拿开的时候,早已支撑不住的两条腿当场跪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的他一下趴在了床上。
“孟凡!”
“孟神医!”
张雅芝和张铁兵迅速冲上去,连忙搀扶着他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吧?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可以以后再说,不着急。”
就连一向对孟凡充满敌意的张倩现在脸色都充满了担忧,慢慢走上前来,双手放在身前,恭敬的鞠了个躬,愧疚的说道:“孟神医,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今天谢谢你了,谢谢!”
彻底虚脱的孟凡趴在床上气若游丝,朦胧的双眼看了下张倩,苦涩的咧咧嘴:“没事儿,你别多想。”
“行了,别说了,赶紧休息吧,来,我扶你。”张雅芝现在充满了对他的担心,也不有分说拽着孟凡就准备起身。
“我……我没事儿。”
孟凡却极为虚弱的摇摇头,但一手还是放在了张雅芝的脖子上,扭头看着张铁兵说道:“老……老爷子,您……您别多想,张晓的身体没事儿了,就是一次治疗可能没办法康复。这样,我明后天的再继续,差不多一个礼拜,他就能下床走路了。”
“谢谢、谢谢孟神医了。”
张铁兵现在内心愧疚的几乎要死,这些年他虽然没做过什么缺德的大事儿。可他帮助了金瑞山,就这一件事足够他内疚一辈子的了。
“我……我先去休息了,你也别多想,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块出去吧,张晓好多天没吃东西了,得让他自己慢慢恢复。”说着,孟凡被张倩和张雅芝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离开了房间。
年迈身弱的张铁兵身材略微佝偻,往常那种意气风发的精神头再也没有了。这一刻,像极了一个落魄狼狈的乞丐。
他那一双黯淡的眼神紧紧盯着床上昏迷中的孙子,两行悔恨的泪水慢慢流了下来,咬着牙,痛苦地喃喃道:“孩子,怪我,怪我啊……”
边说边摇头,他双手背后,转身慢慢离开了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然而,一分钟后,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从隔壁房间内走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凡的师父,许松岭。但对于他是怎么潜伏在房间内,恐怕不会有人知道。
房间内,漆黑一片,灯光关了,只有从的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可以将光线变得朦胧一些。
唉——
许松岭暗暗叹息一声,来到张晓的病床旁边,轻轻将上面的被子掀开了,单手缓缓从下面抬起来,放在张晓那略微发红的后背。
“好小子,能耐增长了不少啊。”
许松岭自言自语的感叹了句,但还是苦笑的说道:“不过按你现在的能力想治好张晓是不可能的了,他伤的太重了,娘的,从来没夸过我一句,到头来还不是老子帮你。”
说归说,许松岭手上却没有闲着。
倘若有人在场,一定震惊的捂住嘴巴。
只见许松岭,单手轻微的放在张晓后背上,一层层淡红色气流从他掌中发出,萦绕在张晓那肌肤上缓缓渗透进去,倘若再有显微镜去看,更会震惊的无语凝噎。
那一层层的气流融入到他体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渗透到了张晓原本断裂的骨头内。
虽然之前错位的腰椎骨已经被孟凡合上了,可接的并不牢固,而现在许松岭就是用自己《不死经》功法帮助他恢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深夜中,一个怪异的老头如幽灵那般站在张晓的床前。
就这样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许松岭才重重吸了口气,缓缓将双手拿开。他脑袋上冒出了淡淡汗渍,接着盯着张晓的脸庞,摇头说道:“自己老子作孽,让孩子来买单,人呐,终究还是有报应的。”
说完,他转身慢慢离开了房间。
这一夜,张家就这样回归了平静。
有人平静自然就有人无法淡定了。
…………
与此同时。
龙江最西郊一栋农家小院内,正杀气腾腾,原本美好的环境和吹拂着的夜风让这空气格外舒畅。可是,这一刻,有些人却感觉连呼吸都成了问题。
金瑞山面色铁青的坐在一张竹制躺椅上,单手捏着紫砂茶壶,阴狠地咬着牙说道:“老东西,我一次次放过他,他现在倒学的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干爹,我们现在怎么办?”张现成开口问道。
与弟弟张鹏一样,弟兄两人现在被金瑞山那毒士所研制的药物导致变的越发失去理智,在他们眼中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金瑞山。
忠,这一刻展现的最为完美。
金瑞山也没想到自己最有成就感的的作品竟然是张家两兄弟,如傀儡那般,操纵起来也极为舒坦。
“孟凡今天晚上肯定死不了了,这样一来,对我们的计划就造成了很大损失。干爹,我们为何不一起上,全部杀掉,大不了拼了。”张鹏也表示愤怒的说道。
金瑞山淡淡看了弟兄两人一眼,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双手背后,望着满天繁星的夜空,说道:“老大,你说,人为什么活着?”
闻言,张现成一下愣住了,连张鹏都跟着懵了:“干爹,您……您这什么意思?”
“我问你们人为什么活着?”金瑞山依然坚持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张现成有些尴尬,抿了抿嘴,说道:“我……我不知道。”
“因为人活着就要千古留名,就要让后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来过一个叫金瑞山的人。”
此时的金瑞山充满豪气,抬头依旧盯着夜空说道:“所以,小不忍则乱大谋。许松岭现在就等着我们全部冲上去呢,他光杆司令一个,赤脚不怕穿鞋的。可是我们就不同了,这些年,我们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家业,难道就被这个老东西一下破坏了吗?”
“干爹,那您的意思……”张现成战战兢兢的问道。
“我在忍,忍许松岭这个老东西滚蛋。”
金瑞山说着抬起一手放在下巴上,轻轻摩挲着说道:“他不可能一直陪在这个徒弟旁边的,所以只要被我抓住机会,孟凡,就必须死。”
“可是,孟凡现在只要救活了晓儿,我爸肯定会站在他们那边。”张鹏一下急了。
他想到父亲和家人都站在孟凡那边和自己敌对的场面就窝火。此时也变得面目狰狞,双手握拳,恼怒的恨不得杀人敌。
金瑞山这时慢慢将连转了过来,盯着张鹏和张现成弟兄俩凝视了半天,淡淡道:“老大,老二,如果张老哥真的选择站在孟凡那小子那边,怎么办?”
“这……”
纵然是傀儡但有些思想他们还是有的,张家两兄弟都跟着一下陷入了犹豫。
“怎么?为难了吧?”
金瑞山故作一脸慈祥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能理解,毕竟他是你们的父亲,你们要是选择和他们站在一起,我这个做干爹的可以理解。只是,到时候干爹要杀你们,你们可不能怪干爹啊。”
“不会的,干爹。”
张现成突然开口说道:“我一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只要能杀掉孟凡,什么事情也都解决了。”
“孟凡是肯定要杀的。”
说话间,金瑞山心头一紧,直觉告诉他眼前张家这两个兄弟很明显并没有变傻,在很多意识上始终还保持和他父亲一边,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干爹,许松岭那个老怪物为什么那么厉害?”张鹏想到刚才许松岭杀死两个毒士的场景,顿时背后一阵冷汗。
“我们两个原本是同门师兄弟,早年我比他强很多倍,老怪物人笨,很多东西我一眼就会了的,他却需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可以。”
说着,许松岭脸上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容,似乎想到了当年自己的事儿,双手再次背到身后,暗叹一声说道:“可是,这些年,老东西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宝贝,功夫和能力远在我之上,这对我们很不利。所以这些天我一直躲着他,一直寻找他练就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原因。”
“那……干爹您找到了嘛?”张鹏兴奋的问道。
金瑞山却脸色有些黯然,再次摇摇头说道:“要是能找到就好了,我还用这么畏畏缩缩的躲着他嘛?”
“干爹,我们不能这么一直躲下去啊。”
张现成相比弟弟似乎要睿智一些,只是他的睿智有些苍白。
金瑞山点点头,身子再次慢慢坐在了躺椅上,叹息着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不能一直躲着,可现在若有一点办法,我还会躲着吗?现在张老哥也站在姓孟的身边,这让我根本无法下手。”
说话间,金瑞山的眼神始终偷偷看着张家两兄弟。然而,两人却也没急于表态,脸色阴沉,耷拉着脑袋,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大,老二,我想问你一句话,假如真发生了那种事情,怎么办?你们可曾想过?”金瑞山再次逼问道。
“如果真发生了,我亲手解决我爸。”
张现成凶狠的一咬牙,说道:“干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鹏猛地一惊,但最终还是狠狠一点头:“我也是。”
金瑞山吃惊的看着两人,愣了愣,继而仰着脑袋哈哈大笑:“好好,放心,真要到了那天,干爹不用你们动手,我亲自来,只要你们不恨干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