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相互思念却装作不知情。
——摘自莫小少的日记
夜里,小多总是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惊醒,醒来之后,他就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小多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了,夜里睡眠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反而在白天,他还能安静的睡上一会儿。
这天午后,宋小多躺在凉席上,迷迷糊糊中来到一个地方,他看到莫小少,东方坏坏,还有团团,她们聚在一起,热烈的交谈着什么?
小多高兴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欢快的跑过来,大声地跟他们打招呼,可奇怪的是,她们好像跟本就没有看到他一样,或者不认识他一样,毫不理会他。
小多心里那里急啊,拉住莫小少和东方坏坏,说:“我是宋小多啊——”刚想问,小少你最近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你上线啊?你怎么会认识坏坏,跟坏坏在一起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莫小少一句话挡了回来。只听莫小少问东方坏坏说:“宋小多,宋小多是谁?”东方坏坏摇摇头,俩人相视一笑,望向宋小多,说了声“无聊!”就不见了。
小多拼命的寻找,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而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荒岛上。岛上渺无人烟,只见四周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和许多巨型怪状的石头,而自己口干得冒烟,四处找水喝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水源,喝到嘴里,却发现那水竟然是咸的……
正在着急时,小多醒了,感觉头有些痛,如绵绵的针插在上面,动一动,就钻心的痛。
窗外的阳光惨白惨白的,照在水泥路面上,泛出阴森森冷淡的光。小多感觉鼻子有股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赶紧掏出面巾纸擦了擦,扔进垃圾桶时,发现纸上红红的。
流鼻血了。小多的第一反应,感觉有些不妙。他将面巾纸撕下,捏成一团,堵住鼻孔。找出车钥匙,转身下楼了。
来到南城中心医院,他直奔东方医生的诊室。东方医生正在给一个小朋友检查口腔,看到宋小多进来,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坐到一旁的长椅上等会儿。
小多在长椅上坐下,背靠着长椅,闭目养神。风吹过来。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混合的药味,熏得小多心里直作呕,冒酸水。这鬼地方,真不是人来的地方?药水味这么味,也不知道那些医生护士常年累月的呆着,怎么受得了?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病,他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呆的。
“到你了。”东方医生冲小多点点头,叫道。宋小多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走到东方医生的面前坐下。
东方医生看着小多塞在的鼻孔里面巾纸,笑了,拔了出来,问:“怎么会流鼻血了?”
小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东方医生皱着眉头,问:“持续多久了。有没有其他反应?……”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小多都认认真真作了回答。东方医生一边点头一边在病历卡上飞快着什么?字写得龙飞凤舞,张扬舞爪的似乎要吃人,小多一个字也没有看懂啊。新闻上不是说,医生写病历时不能潦草吗?要让病人看得懂吗?可这东方医生写的字,咋一个字都不认识呢。
“先去三楼脑电图房做个脑部CT吧,再去一楼化验下血液,然后再来我这儿啊。”东方医生的温和的说。
“啊?是不是很严重啊?”宋小多拿着东方医生开具的病历卡,没有急得去,而是站在那里,问。
“这个,这个啊,暂时还不好说。得先看下脑电图和血液检查报告才能下定能啊。”东方医生面色凝重,说得很郑重,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小多听了,心里慌慌的,脚步声有些凌乱。抽血,脑电图测试,等小多拿到这两张报告回到东方医生那里时,已是下午5点40分了。
东方医生看到小多进来,放下正在诊断的病人,微笑着说:“我就等着你啊。快把报告给我吧。”说完,对着旁边排队等待的病人说:“你们明天再来吧,我要下班了。”那些病人闻言,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嘴里叽叽歪歪的发着牢骚退了出去。
东方医生仔细的看了看小多递来的化验报告,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吧?可能是你最近身子比较虚弱,加上有点贫血。我给你开点药,再挂两瓶点滴,就好了。还有,平日里记得多休息,不要太用脑。身体自然会慢慢康复的。”
宋小多去药房里取了药,便去注射室里挂点滴。走近输液室里,尽管是下午,里面的病人还是很多。经济危机之下,可能只有这里是不受丝毫的影响的。注射室里人满为患,五六个护士小姐手忙脚乱的照理着病人。
小多向前挂了个号,便站在一边的走道上等候着。好一会儿,喇叭里叫着“宋小多”的名字时,小多才走向前台,伸出了左手。
接待小多的护士是个胖胖的年轻小姐,二十来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
她先用一根细细的软软的米黄色的橡胶管捆在小多的胳膊上,然后抓起小多的左手,在手被上轻轻的拍了拍,接着夹起一团浸过酒精的棉团,在静脉周围擦了擦,最后拿起针头,狠狠的扎了下去。
一种淡淡的楚痛从手背向心底扩散。小多心里轻舒了一口气,从小到大,小多最怕的就是打针,小时候他看到穿白褂的人,他都会避得远远的。针扎入皮肤,痛自然是小事,但那种恐惧的感觉却是与生俱来的。
那胖胖的护士小姐好像是第一次上岗的。刚才一针下去,似乎是在做试验。她扎下去后,又迅速的拔了出来,另找了个地方,再扎下去。
小多最近身体不好,前几天都在输液,手背上扎着很多的针眼,她似乎找不到落针的地方。再一针下去,仍然不理想,再次拔了出来。望着小多白晳的修长的手指,手背上冒出两滴小小的血珠,头也不抬,冷冷的说:“换右手吧。”
小多无语,看了看她的胸牌,上面赫然写着见习护士023号尹小夭,极不情愿的伸出了右手,心想,右手再扎不好,我一定要去投诉她。这次,还算顺利,一次成功了。小多左手高举着药瓶,在注射室里找了个靠近窗子的位置地方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小多发现那个透明的塑料管子里的液体好像并没有往下滴,小多看了,就差哭了。这是什么护士啊?自己已经是够倒霉了,偏偏摊上这样一外护士,连全简单的扎针都搞不好?把打针当作是好玩啊,扎完左手又来扎右手……
无奈之下,他只得又走到前台服务区,对着刚才的那护士小姐,问:“这个,好像没滴呢?”那护士看了看小多,皱着眉头,好像极不情愿的走了过来,拆开手背的胶带,将针拔出,又重新扎了下去。
超级郁闷。打一次针,手上竟然扎了四个针眼。小多心里真是欲哭无泪,还是人民中心医院,都招了些什么水平的护士啊。唉……
小多回到座位上,将输液瓶挂在头项上的挂钩里,靠在条椅上,望向窗外。
窗外是一个小小的庭园。庭园里种着四五棵香樟树,在香樟树的间隙里,种着几株月季花,青枝绿叶,一片生机。
夜色将暮。
注射室里的病人还是很多,有老人,有儿童,有青年情侣,从他的衣着看,有学生,有企业职工,有公司白领,每个病人的身边都一个亲友陪着,小声的聊着话,显得特别吵。
小多有些倦了,微闭着眼睛。他在想,那个叫做莫小少的女孩子,一定不会知道自己此时会坐在医院里的长椅上,一个人寂寞的输液。
好多天,都没有看到小少上线了。
自从那次给她送去一只流浪狗之后,俩人就很少在QQ上碰面了。是不是她不高兴了,故意不理我?小多想着想着,就自己笑了起来。仅仅是见过数面的网友而已,值得自己这样牵肠挂肚,也许在小少的心里,早就把自己给忘了,而自己却在这里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其实,小多根本不知道,小少这些天来一直不上线,是因为她去了一个边远的山村,那里没有网络信息,自然也就无法上线了。
谁也无法想像,此时的小少,正站在阿旺山寨小学里的教堂里,给学生们上课呢?说是小学,其实就是一个祠堂。
莫小少在这里不知不觉的度过大半个月。白天,她跟着肖大姐出去采风,晚上回来就给村里孩子们上课。当莫小少知道,这里的孩子上学,都翻越数公里的高山到镇里,而许多孩子就因为环境恶劣,没有去上学,呆在家里时,小少就有些坐不住。跟肖大姐一商量,俩人就决定利用这段时间里,给孩子们上上课,增加点见识。
在这里,小少感到自己每天都过得很快乐,热情好客的村民,活泼可爱的孩子,清澈澄明的蓝天,碧绿青透的溪水,这是在现代都市里永远都无法憧憬的美景。当然,也无法想像出这里的清贫和落后。村里没有电视机,唯一的娱乐工具就是村长家里,也是蒙纱妮的爷爷手里有个小小的黑白电视机,效果非常不好,荧屏上常常是一片雪花,且只能收到中央1套和2套的节目。
只有晚上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星月亮。莫小少才会想起远方的亲人,那个遥远的家,妈妈和团团,还有——小多。
很长一些日子里没有跟小多上线聊天了,他会不会想我呢?小少掏出手机,望着那个自己在心中拔了无数次的电话号码,心底涌出一丝淡淡的温暖。
小多,小少,冥冥中,似乎注定了是一对。
想起第一次跟小多见面时的情景,那残留在脑海里的点点滴滴,小多那飘漠淡定的目光,似笑非笑的嘴唇,似乎每一个画图画都是那般的清晰,却又似那般的模糊。
缘,真是妙不可言。于千千万万人之中,遇见了所遇见的人,没有早一步,没有迟一步,你来的时候刚好她也在那里,谁能不说那是一种千百年修来的缘分呢。
小多啊小多,这个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男孩子,此时你在干嘛,你可知道,有一个女孩一直在默默的牵挂着你。这些天里,她最想见面的人莫过于就是小多了。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人仅仅是见面一次,足以记忆终生。
眼看着访问已近尾声,小少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激动,她是那样的渴望见到小多,却又是那样害怕见到小多,她不知道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在他们身上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