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无夜的笑声，疯狂而放纵。
就像暗夜中响起的鬼哭声一样，让人感到诡异和恐怖。
众人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混账东西！
“一派胡言！”
云亦邪大怒，又是一片灵气轰撞而出，将战台的另一角也轰碎了。
他面皮微微颤抖着，死死地瞪着傀无夜，像是在考虑要用什么酷刑，来讲傀无夜折磨致死一样。
他比出一根手指指着傀无夜：“除了你，根本没有人见到当初的场景，你自然是可以胡说八道了！”
“你居然有人说，是有人奸 污了深婼汐，还毁了她的容貌，废了她的四肢！
“你可知道，当年的深婼汐有多强？她那么强，怎么会被人玷污，被人伤害！”
此刻，云亦邪处于震怒之中，说话便有些不经大脑了。
他并不知道，他方才那话是设了个套子，把自己套了进去。
傀无夜十分清醒，自然是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漏洞，微微笑道：“是啊，你说的没错。深婼汐很强，她当年可是灵罗九境巅峰，一只脚踏入灵王境的。”
“而我呢，三年前，才仅仅是灵罗四境而已。我当时那么弱，怎么伤害的了深婼汐？”
“哼，定然是有人帮忙！”云亦邪才反应过来方才话语中的问题，不过他向来脸皮厚，只是冷哼一声，死死地盯着月凤歌。
他没有说话了，但看他的目光就知道，他认为当年帮助傀无夜的人，是月凤歌。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傀无夜不紧不慢地说道。
“且让我们慢慢来分析。”
“混账东西！你……”
听到傀无夜这么不紧不慢地说话，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云亦邪简直是气愤到了极点。
但月凤歌听到傀无夜那平缓的语气，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沉声道：“你不用理会云门主的威胁，把当年的事都说出来。”
坦白说，天玄谷那么多弟子，让月凤歌看不透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亲传弟子张蘅蘅，另一个就是傀无夜。
相对而言，月凤歌算是很了解傀无夜了，甚至比自以为了解傀无夜的纹楣姬都要了解许多。
但即使如此，月凤歌还是不敢说，他清楚傀无夜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
既然不够了解，自然就无法推测出来，他究竟做过什么事了。
所以那时云亦邪跳出来指责傀无夜时，他其实是有些揪心的，因为他也觉得，傀无夜可能真的会做出那种事来。
“方才云门主说了，深婼汐很强，很少有人能伤害她，对吧？”傀无夜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而且深婼汐身为三宗联合大比的夺冠热门人选，一定清楚可能会有不法分子想害她，平日里行走在外，一定会加倍提高警惕的。”
四周有人下意识地点头。
傀无夜便继续说道：“所以，有机会强 奸深婼汐的，就只有三种人。”
“第一种人，是实力比她强很多，能用武力强行逼她就范的人。
“第二种人，是和她关系很亲密，能让她放下防备，从而借机伤害她的人。”
众人点头，觉得傀无夜分析的有道理。
但傀无夜却顿住话头，不再说了。
周围有人着急，催促道：“第三种人是什么，快说啊！”
傀无夜桀桀一笑：“第三种人，就是前两种人的结合体了。”
“是一种即能让她放下所有防备，顺利地接近她，伤害她，实力又比她高很多的人。
“事实上，当年伤害深婼汐的人，的确是这第三种人。”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带着惊骇和疑惑。
深婼汐实力很强，交好的人又不多。
能符合那两点要求的人，并不是很多。
“咔咔咔……”
傀无夜扭了扭脖子，发出一片诡异的响声。
他仰起头，看向高台之上，面色微微波动的那个灰袍人，咧嘴笑道：“我方才，说得对吗？”
“邪云门箭门门主，葛长青。”
“……”
随着那一声“葛长青”出声，全场“轰”的一下子炸开了。
“我靠，是葛长青玷 污了深婼汐，还把她害成了那样？”
“有可能！毕竟当年深婼汐，可是邪云门箭门的真传弟子啊，和葛长青关系很好吧。”
“关系好到不一定，但葛长青身为带了她五年的门主，还是令人尊敬的灵宗强者，一定很受她的信任。”
“早就听说葛长青名声不好了，没想到连这种事都能干出来，呸！这他妈的衣冠禽 兽！”
“不要听风就是雨啊，这只是傀无夜的一面之词，真相究竟如何，谁能说得清呢？”
偌大的广场，就像是炸炉了一样，人们疯狂地讨论了起来。
“咣！”
“小混账，不许胡说八道，污蔑本座的名声！”
一声巨响，葛长青从高台之上跳了下来，神色震怒。
他猛地朝傀无夜走过去，狠辣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傀无夜那张骇人的大嘴，看上去像是想要将傀无夜的嘴巴撕碎一样。
“小混账，竟然胡言乱语，往本座身上泼脏水！本座这就杀了……”
“咔咔咔……”
“啊啊啊……”
突然，凄厉而嘶哑的声音响起。
一连串奇怪的响声。
一直静默不动的活体傀儡深婼汐，突然手臂双腿折了起来，像是突然遭遇了什么，手足无措一样。
她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看着葛长青，眼中全是惊恐。
“噌……”
“咣！”
她猛地跳到了傀无夜身后，死死地抱着傀无夜的手臂，一副惊恐，依赖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人们都震惊了。
不用再拿别的证据，单是看深婼汐的反应，就能得知傀无夜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了了。
葛长青猛地立在了原地，露出又是尴尬，又是恼火的神情。
云亦邪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葛长青，眼中全是震撼。
傀无夜拍了拍深婼汐的手臂，像是拍小猫儿一样，低声道：“别害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深婼汐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小猫儿一般依偎在她身边。
傀无夜是孩童身材，身高不过一米二左右。
而深婼汐的个头儿，足足有一米七。
深婼汐依偎在傀无夜身边，还弯下身抱着他的手臂，看上去颇为怪异。
但看着那女子惊恐的样子，没有人觉得好笑，只会感到心疼。
“你……”
云亦邪出声，死死地看着葛长青，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云门主，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你相信我！”葛长青辩解道。
葛长青是个老狐狸，并没有像愣头青那样歇斯底里的大叫，而是怒火渐渐熄灭，表情镇定。
看上去，就好像他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一样。
傀无夜继续说道：“当时我捡到深婼汐时，她受了很严重的灵魂攻击，想必就是葛长青那老混账为了不让她想起来以前的事，才毁了她的脑子。”
“后来我把她带走了，将她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还治疗了一下她的脑子。
“她受到了很严重的灵魂攻击，我没有办法将她治好，只能将她治疗的稍微清醒一下。
“现在，她不再像三年前，刚刚发生惨案时那样，浑浑噩噩了，而是记起了一些深刻的事，并拥有了一些简单的情绪。
“她的情绪很简单，比如见到害她的人，会觉得恐惧，见到救赎她的人，会觉得欣喜。
“所以，她方才见到葛长青时，才会有那种反应，才会立刻跑到我身边来。”
傀无夜的话有理有据，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地相信了。
下方，洛涟儿死死攥着拳头，手臂微微颤抖。
穆忆尘握住她的手，将她僵硬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低声道：“涟儿不用觉得气愤。”
“贱人自有天收，恶人终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