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剑桥轶事
知道幸村一旦喜怒形于色, 那肯定就是他非常生气了。不二急忙把手里的活三下五除二做好,在幸村爆发之前拉他上楼。所以现在不二卧室里的情景就是,不二要给幸村一个“完美的理由”。不二抓抓头, 所有人都要解释, 而真正的原因又不能公之于众。撒谎?算了吧, 现在面对的可是精市耶, 不被他套话就已经很好了——只能给个苦笑着摇头的动作。
幸村看着不二烦恼的样子不像作假, 心想看来周助也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失踪……不过,他看着不二现在的纯黑眼眸就不禁来气,以前是戴着隐形眼镜, 现在倒好,不知怎么搞的完全就是黑色了。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再也看不见那抹令人心动的水蓝色, 幸村觉得自己刚刚有点消散的怒气又开始翻江倒海, “那眼睛呢?”不要告诉我又是不能说!
不二眼看自己摇头以后蓝紫色的眼睛里都要结冰了, 急忙补充:“这只是暂时的!”
“你是说,会恢复本来的颜色?”幸村松口气, 他还记得那样令人心悸的美好颜色,要是不二告诉他以后永远就这样他肯定会发飙。
在知道不二过去的一年里都过得很好之后,幸村脸上的表情才不是那种令不二心惊胆战的样子。忽然又想到十余日前电视转播的AO男单决赛,幸村眯眼,真的想不到周助会主动去参加比赛。他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二只是笑笑:“那只是一个承诺。”
嗯, 周助答应了谁?幸村看着不二转向窗外的目光, 心知他不肯多说。再想到绿色硬地上那个一反自己以往风格、手下毫不留情的人, 还有那些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练成的绝招——就算是天才, 也不可能朝夕之间就练成——一直以来,笼罩在天才光环下的不二, 到底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责任?“周助,不要太逼自己,”幸村轻叹。
又被看出来了?不二回转的眼神是诧异的,心思流动间,眼里渐渐填满温柔的笑意:“快了。”
笑容宛若初升的朝阳,幸村只觉得心跳停了一下,果然,不管不二什么样子,自己都还是喜欢着他的啊……
想要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人果然很多,不二把幸村送到上野车站、回来时却看见家门外一辆眼熟的单车时心想。连桃子都找来了,不二完全可以想象现在自家客厅里是怎样一种情况。
果然,他才推开门,就听到桃城的一声大喊:“不二前辈!”
不二一句“我回来了”都来不及说,一个大型猫科动物就挂上了他。不二动弹不得,从橘红的发丝间看到青学众人都是一副激动的表情,无奈道:“英二,难道你们已经决定要用勒死来作为对我的惩罚吗?”
菊丸好不容易放开不二,语气还是激动不已:“不二你终于回来了喵,大家都好想你啊!”
不二微笑着和众人一一打招呼,视线接触到手冢的眼睛时,那里面的坚定一如既往。看来没有向我设想的方向发展啊,不二有些头痛地心想,不过也是,轻易放弃从来就不是手冢的风格。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一边板着个脸、一言不发的越前就尤其显眼。这小孩又闹脾气,不二好笑,走过去揉揉那顶白帽子:“怎么啦,龙马?看见我不高兴吗?”
没等越前出声,一边的菊丸立刻插话:“怎么可能,知道你回来小不点第一个就冲过来了!”
被人戳穿,越前狠瞪菊丸,前辈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啊!”
不二笑眯眯地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个人,开口解围:“龙马,你长高了哦!”
周助说我长高了?越前忘记了自己的别扭,一阵脸红。可是这偏偏没有逃过别人的眼睛,菊丸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起来:“嗳嗳嗳,小不点居然脸红了耶!”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住越前,别扭的小孩一按帽檐:“前辈们都还差得远呢!”
手冢看看明显在掩饰自己心虚的越前和笑得愈加温柔的不二,心里有点泛酸:不二……
被淑子妈妈热情挽留下来的青学众人,很是幸福地蹭了不二家一顿饭。菊丸桃城一边往嘴里塞着美味的食物,一边盛赞不二妈妈的好手艺。笑得开心的淑子妈妈看向正走出厨房的不二,“可是这些都不是我做的啊……”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筷子调羹与桌面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开什么玩笑,这一桌子料理难道这会是不二(前辈)做的?可是他明明是味觉最奇怪的那个啊,连毒死人的乾汁都能夸奖好味……
唯一保持镇定的就是越前,他得意地弯了下嘴角:你们不知道的多了呢!趁着大家都在吃惊,越前美滋滋地把桌上最爱的烤鱼全部夹进自己碗里。当好不容易回过神的菊丸桃城发现盘碗皆空的事实时,他们只能大叫“小不点你好奸诈”了。
吃完饭,大家围坐在一起,不知不觉地话题就转到不二的方向去:“不二你的眼睛……”不二头痛,要是大家知道我自己以身试药了估计眼神都能把我杀死N遍:“这个问题我现在也解释不清,以后会恢复原本模样的。”
不二坚决的语气让大家知道此事到此为止,于是菊丸提出了另一个更令人关心的问题:“那不二这次不走了吗?”
哇哦,怎么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不二皱眉:“我还有点事情……”
周遭气温急速下降,青学众人哀怨地看着对寒气毫无所觉的人:不二你就忍心让我们冻死?
不二只顾低头沉思,半分钟后微微笑起来:“这样吧,我保证两年之后一定回来,好么?”心里望天,两年应该够了吧……
众人察觉到有上升趋势的温度,纷纷知趣地不再问不二其他问题,见好就收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
三日后,青春台的某破旧寺庙。懒散的寺庙主持仍旧用脚上拴着的绳子敲钟,手里也仍旧捧着一本花花绿绿封面的杂志。此情此景似乎和几年之前的情况重叠,不同的是钟亭里的人注意力并不在杂志上,而曾经穿着天蓝衣服的少年也已经长大。
南次郎看着前不久才在AO上夺冠的人,嘴角的笑就下不去:“干得不错,不二。”不二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这下满意了?我倒是觉得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后悔的。”
南次郎知道自己徒弟那种无所谓的性子,哈哈笑道:“这不是很好吗,不二你就更抢手了!”不二撇嘴,就知道老头会幸灾乐祸。“我答应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虽然我现在已经后悔了。看见南次郎笑得更开心,不二转身就走:“你就好好等着吧,待到我实现诺言的那一天,你肯定会更开心的。”
“死小子,居然敢威胁师父!”到现在还不知道徒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南次郎也太笨了。他收起嬉皮的笑容,看向蔚蓝天际的目光深沉悠远:不二,你知道你认真的样子有多吸引人吗?再想到自家盯着屏幕上拿着硕大金杯的不二而斗志昂扬的青少年,南次郎轻轻勾起嘴角:就让我再给你制造一点小小动力吧,不二……
四月暮春,英国剑桥。路旁是一排排苍翠撩云的大树和一树树白色、淡紫色的樱花。紫红的、粉红的玫瑰和鹅黄色的旱水仙在草地上开放,繁花似锦,赏心悦目。然而,最使人留连却步的还是那满城的绿色,青葱的草地几乎铺满了这座小城除了街道以外的一切空地。
剑河边上,垂柳成荫,丛林拥翠,衬托着剑河的一泓碧水,那一栋栋高大的校舍、教堂的尖顶和一所所爬满青藤的红砖住宅就淹没在这一片绿色的海洋中。要不是偶尔匆匆而过的学生们和校舍门廊、墙壁上装饰着的古朴庄严的塑像和印章,完全看不出这就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学府之一。
换做平时,不二肯定端着相机满城逛了,可惜现在他只能往返于图书馆、实验室和自己租住的小屋之间,不久之前才来报到的他忙得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此时他正捧着一大叠书走在林荫道上,想要去向自己的导师布朗教授请教一些问题。冷不防背后一阵风声,夹杂着一阵惊呼:“Take care!”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啊,不二把书往前一抛,空出手来接住了那个高速飞出的橄榄球,手腕一转,那个球在他的手里好像没有了重量,轻轻巧巧地飞回了场地。众人看看球网里打转的球,再看看落回少年手里、整整齐齐的一叠书,统统露出了呆滞的表情:这也太神了吧?
“罪魁祸首”大卫推推身边的人:“他好像就是那个我们专业从来不上课的□□学生吧?”
来自阿联酋的亚伯点头:“没错,老板好像很看重他。”
和大卫同是本土英国人的乔治突然开了口:“他和这届澳网冠军长得好像啊……”
众人群起而殴之:“乔治你认真看AO了吗,那个低调的冠军明明是日本人啊!”
乔治摸摸被打疼的脑袋,委屈地说:“我不是说了吗,好像而已……”
众人忘记了比赛正在进行,八卦起来:“话说回来,那个叫不二周助的家伙真的很厉害啊……”
声音飘远,听着的不二放下了心,还好,没有露馅,自己还得在这儿呆上不少时间呢!
时间进入了五月,落下的课程已经补上,可不二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他的三点一线生活。图书管理员莎拉对这个面孔清秀的东方小伙子很有好感,但是他是不是太勤奋了?每次轮值都能看见他,要是正好需要整理图书的话,她就一定会在三楼人迹罕至的书架间看见这张面孔,旁边则一定会有小山般的书籍。第一次见到淹没在高高的专业书籍里的人时她吓了一大跳,后来发现从那个东方学生出现之后,O~P的书架都不需要自己整理了。
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不二依旧搬了一大堆书看,自己拿张纸垫好就坐在了书架之间。正当他沉浸在哗哗翻过的原文文献时,旁边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子菡,你果然在这里。”不二抬头一看,“教授?”
来人正是生物产业最富盛名的学术泰斗,布朗教授。他现在完全没有平时上课时那种严肃的表情,眉梢眼角全是欣赏:“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勤奋固然好,但是也要注意休息啊!”不二点头,正好,刚刚想到一个更可行的实验办法,“教授,我想到了,那个试验可以……”布朗教授示意他暂停:“先等等,你有新想法的话,不如等下一起讲给合作公司的负责人听听。”
有点疑惑的不二跟着布朗教授到了学院的会客厅,很是惊讶地发现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完全称得上戒备森严。看来这个负责人来头不小啊,不二心忖。秘书为他们打开会客室的门,自己躬身退了出去。
窗边背对门口的黑发男子转过身来,脸上的微笑也不能掩盖眼里的精明:“您好,布朗教授。”注意到他旁边的人,“这位是?”
“他是我的学生,子菡,也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我相信他能很好地完成。”
哦?本以为这么重要的项目布朗肯定亲自出马呢,凤镜夜有点好奇。待到看见布朗所谓的“司”时,凤镜夜精光暗敛:这不是王子殿下的心上人吗?他怎么没听说不二周助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看见凤镜夜,不二有点惊讶:原来合作伙伴是凤财团,世界果然很小。想起迹部似乎对自己说过,凤家是全球医药行业的领军者……坏了,这下肯定被发现了!不二有点紧张,幸亏凤并没有表示出任何他们认识的迹象,只是礼仪性地称赞了布朗教授名师出高徒,顺便表示了一下能够早点出成果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