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耐都给我去找那只伤人的老虎去,老往这儿折腾什么呀!”
侍卫们被洛熙烟骂得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着。
“洛……洛王妃,这老虎早就跑了,我们……我们去哪儿找啊?”
“第一,这是老虎为什么只攻击王爷却没有招惹你们?第二,既然是猛虎,为什么还能被你们打伤而逃跑,明明可以把这人吃了连骨头都不剩的?第三,王爷的断箭是怎么一回事?”
侍卫偏过头看着站在一边一只不说话的秦华若。
“我说话你们看秦夫人干什么?我说话没听见啊?”
“这些问题……秦夫人都问过……”
洛熙烟微微一愣,转头看着秦华若。这个看起来长相有些普通却气质不凡的女人,这一次,让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女人在镇安王府的低位和身份。
最开始,洛熙烟只是觉得柳如絮是个最难缠的人物,现在看来,这个秦华若也不简单。
秦华若为什么要来这里?
洛熙烟忽然微笑着看着一旁面无表情淡然萧索的秦华若,问了一句。
“秦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秦华若谦卑有礼地回了一句。
“很早。”
洛熙烟“哦”了一声,心里的潜台词是——在慕容轩辄受伤之前还是受伤之后?会不会因为王爷知道她和唐万修的死有关系,所以打算趁这次狩猎把慕容害死,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死绝而已。
人一旦开始怀疑某个人就一定会从所有的蛛丝马迹里开始侦查,甚至开始觉得连他的微笑都是迷惑对手掩饰自己真实想法和思绪的。
洛熙烟一叉腰。
“都给我出去,我要和王爷单独说话。”
没有人动。洛熙烟把音调提高了八度。
“我说话你们没听见啊,要我拿尚方宝剑吗?你们……咳咳……咳咳……”
屋子里安静下来,洛熙烟还专门跑到门口看了半天,确定没有人偷听才回到慕容轩辄的床边,低声说了一句。
“我怀疑秦华若要杀你。”
慕容轩辄掀了掀眼皮,冷哼一声。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就是自杀死了,也不可能是她害我的。”
“你这么相信她,比相信自己还相信?”
“当然。”
洛熙烟气得一甩手要走,慕容轩辄突然一伸胳膊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慕容轩辄一直看着洛熙烟包扎得厚实得像是小馒头似的右手,眼神里都是怜惜。不知真假,语气却是担心的。
“怎么弄得?”
“你咬的!”
“给我看看……”
“已经骨折啦,别动!”洛熙烟一把抽回手,“要是以后这只手废了,你要养我一辈子不?”
“那有什么问题?我想,以镇安王王府的能力,养活你不是很轻松么?”
“你的老婆那么多,怎么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呢?万一有人是用的美人计来害你性命怎么办?”
“我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送到祁连国当了质子,十三岁以后回到政轩国,一步步走到今天,你当我是泥做的还是纸糊的?”
洛熙烟撇撇嘴,原来宛若说的都是真的,慕容轩辄恨祁连国,恨着祁连国的一切。可是既然是质子,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只要两国不开战,祁连国不至于要害他吧?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不过,都不重要了,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知道的越多,牵挂越多。
“写休书吧!”
俩人沉默了半晌,洛熙烟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慕容轩辄一直以为洛熙烟是在闹脾气,可能是她看见秦华若在这里,所以不高兴着。于是他并没有接着这句话说,而是想着问了另外一件事。
“你要来着虎石坡,没有人拦着你?”
“柳如絮和宛若都不让我来。她们说这里挺危险的,好像什么毒蛇猛兽都有的。”
“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是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你以为我不喜欢躺在躺椅上抓着桂花糕数花园里的日子啊?”
说实话,洛熙烟的确不喜欢这样的日子,这样是在虚度生命浪费国家粮食毫无作为并且,她也不喜欢就那么无聊着发胖。
宫崎骏的千与千寻里说过——不要再吃了,胖了会被吃掉的!
完了,又胡思乱想了,都没注意到慕容轩辄瞪了她半天。
“看什么看?”洛熙烟回瞪着他,又不是没表白过,至于这么感动么?感动,还能当初骗了自己,带了秦华若来狩猎么?
一想到秦华若洛熙烟脑门就冒火,想着自己拼死拼活的真的很不值当,像一只笨狗一样巴巴地跟在人家屁股后边,结果人家领着小猫头都不回地走掉了。
“写休书!”
这个女人怎么又想起来了,还没完了。
慕容轩辄的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了。
“有没有你这种女人,发了疯似的跑来找我,不要命的救我,最后要我写休书。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要是哪里不满意,说出来就好了啊,唧唧歪歪的哪儿像你洛熙烟的性格?”
“像你的性格就好么?”洛熙烟一边打他一边像是数落似的开始念叨起来,“你个闷骚男,你个冷酷无情的王爷,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个骗人精糊弄人的家伙!你不带我来,你倒是带着秦华若!你不保护我由着柳如絮欺负,你倒是把潇潇保护的那么好……”
慕容轩辄一把抓住洛熙烟捶打他的的小手,猛地一拉,洛熙烟整个人便禁不住摔在了床上趴在他胸口,结果后肘狠狠地砸在了慕容轩辄的伤口上,痛得他闷哼了一声,却紧紧拉着洛熙烟的胳膊没有松手。
“喂!”洛熙烟想要挣扎着站起来,慕容轩辄忍痛低吼。
“别动!”
“你干嘛啦!”
“我问你,你怎么见到潇潇的?你想拿她怎么样?祁连国要拿潇潇威胁我么?你要伤害她是不是?”
洛熙烟终于明白慕容轩辄如此激动的原因了,这些指责和怀疑像是在她心口上插了一把刀,痛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浑身颤抖起来。
“放……放手……”
“你还没回答我!”
“你休了我,休了我啊,你放心,我也解脱……”
“想得美!你想自由了就跟那个蒙绍双宿双栖是不是?你想离开我跟着蒙绍回祁连国是不是?”
“你娶我嫁互不相干,你管我跟谁……呀——”
慕容轩辄虽然身受重伤,却突然一把抱住洛熙烟的身子猛地一翻身,她就被他抱上了床,躺在他身边了。
这个家伙,不知道受伤最怕的就是剧烈运动,拉扯伤口,让刚有些好转的伤口裂开么?
“你干嘛,你伤口会裂开的,你个猪,你个笨蛋,你个傻瓜!你是脑子秀逗了么?”
“别动!”慕容轩辄厚实的身子猛地压上她,低吼道,“不想我伤口坏掉就别乱动!听见没有!”
洛熙烟喘着粗气,果然不动了。
“我不动,你这个杀千刀的,要是再惹得伤口感染,我就……”
“你就怎么样?”
洛熙烟扁扁嘴,不说话了。
慕容轩辄伸着一只胳膊紧紧搂着她,怕她逃跑,还用一条腿压住了她乱蹬的两只小脚。俩人像是两只缠在一起的紫藤,小小的一张床,又窄又硬的床板,两个成年人还真能往一块堆儿挤。
不知道抱一起多久了,洛熙烟动了动有点发酸的肩膀,一偏头,慕容轩辄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
“喂。”
慕容轩辄皱了皱眉头,换了个姿势抱着她。
“不带这么耍赖的,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什么正事儿?”
“这次事故绝对不是意外——有人要害你。”
慕容轩辄连眼睛都没睁,咕呶了一句。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这么淡定,不怕凶手就藏在你带的这么一群人里啊?”
“那有什么办法,”慕容轩辄抱上瘾了,脑袋钻到了洛熙烟的肩窝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我受着伤,又不能挨个抓过来问,那只老虎是不是你派来的,我的断箭是不是你折的,是不是你要杀了我啊?”
洛熙烟嫌俩人靠得太近了,想要往后躲一躲,结果慕容轩辄胳膊一紧,又把她抱回去了。
这只猪,受了伤也不忘了占她的便宜。
“既然怀疑了,你怎么不知道防着点啊?”
“我就是不理解,那老虎就能杀人,还能杀特定的人!”
“老虎被训练过啊!我问你,你是不是每次狩猎穿的都是特定的衣服?”
“对啊,这个也有关系?”
洛熙烟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一个傻瓜,更像是看见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动物都有这种能力,你训练它什么,它就会什么。这叫条件反射。”洛熙烟教给他。
“你总有你的专有词汇。”
“你听过一个故事没有?”
“你还没有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听过?”慕容轩辄发现他真实没办法不跟她说废话,这个女人还真喜欢绕弯子。
“从前,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官,喜欢骑着他的大马招摇过市,撞倒行人和摊贩从来都不管。当时城里有一位很聪明的先生,他发现这个大官每天都会去喝茶听戏,便趁着大官不在的时候领着他的一个书童,对着大马鞠一个躬,再狠狠地抽一鞭子,周而复始,坚持了好久。终于有一天,大官再次骑马经过的时候,先生很有礼貌地拦住了他,朝着大马行了一个礼,结果大马以为又要有人拿鞭子抽,受惊狂奔,将官员掀翻在地。从此后这马就是害怕人行礼,需要别人行礼的大官再也不能骑马上街了。”
“明白了……”
某男的鬼爪子开始不安分地乱动起来,顺着洛熙烟的外衫伸进了肚兜儿里,四处游走。
“色狼!”洛熙烟低嗔着,可是两只手一只受伤一只被他抓着,根本就空不出手来挣开他。
慕容轩辄邪肆一笑。
“相公碰碰妻子,也叫色狼是不是?”
“我不是让你给我写休书了么,离了婚,你再碰我,我就告你非礼!”
离婚离婚,非礼非礼,这个洛熙烟老是从嘴里冒出来这些莫名其妙的新新词汇,然后让他本来有点蠢蠢欲动的心瞬间濒临暴怒边缘。
“我就非礼,我就非礼!”
慕容轩辄突然抬起头咬上了洛熙烟的耳朵,再一抬头,他火舌伸出,邪肆的来回*她两片红嫩嫩的娇唇。洛熙烟呆愣着,居然忘记了反应。
慕容轩辄唇畔的笑意更邪更狂,一翻身压上她的身子,将她猛力圈在怀里,头一低,唇狂肆的吻住她的脸颊脖颈和嘴唇,这家伙受伤了么?这家伙受了那么重的伤么?
又是这招,又是这一招!洛熙烟,冷静,冷静!他是在勾引你,他在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