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娘亲,不是林妈,也不是怜儿。而是那个才一夜便又憔悴了一圈的刘子诀。
赋月染只觉得眼里一片湿润,每一次见面总是和他吵吵闹闹,活脱脱一对欢喜冤家。
看着她醒来,刘子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一直看着。
“傻瓜!”沙哑的嗓子艰难的说出两个字,泪水毫无预兆的滑落。刘子诀忙伸手去擦,只是,赋月染的眼泪流的愈加汹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一直流,一直流……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她的嗓子因为一日一夜没进水米,干裂的嘶哑。只是,赋月染还是一遍遍的喊着。
刘子诀就是一个大傻瓜,一个傻傻爱上赋月染的大傻瓜,一个始终不肯变心的大傻瓜!
“对,我是傻瓜,你一个人的傻瓜。”他轻柔的说道,手轻轻的替她一遍又一遍的擦着眼泪。
对于刘子诀的话,赋月染蓦地一怔。随即坐起身,一下子扑入他的怀中。
“刘子诀,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她将自己的脸埋入他的胸膛,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刘子诀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嘴角衔着一抹看不透的笑意,“陪你,一直都陪你。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不管你骂我傻也好,说我笨也罢。今生我是我刘子诀最爱的女人,生死不变!”
抓着他衣服的手越收越紧,刘子诀,你为什么要爱上赋月染,又为什么爱的那么深?!
慢慢的离开他的怀抱,她扬起头看他,“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不然,我死后一定不会见你!”
刘子诀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会活着。我守着你的墓地一辈子,等我老的走不动了,我就爬进你的棺木里,然后等着去三生石畔见你,只是,你会在那等我吗?”
“傻瓜,你以为这个是想等就能等的吗?”她笑嗔了他一声,只是心里却觉得暖暖的。被一个人爱着的感觉真好,尤其是像她这样,从小就失去亲情的人来说。
来到这里遇到小娘亲,真好。
来到这里有怜儿这个姐妹,真好。
来到这里遇到刘子诀这个傻瓜,真的很好!
“刘子诀,你还要娶我为妃吗?”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当然,你这辈子都是我刘子诀的王妃。不管你嫁不嫁,你都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他一脸的坚定。
看着如此认真的他,赋月染忽的一笑,“要我嫁给你,你总得有些表示吧?”
刘子诀不解的看着他,却见她缓缓的说,“你去院子里摘几朵花来,然后再选几根长长的草。”
刘子诀虽然不明白赋月染要这些东西干什么用,只是,他还是乖乖的去弄了。过了一会儿,只见他一只手拿着鲜花,另外一只手拿了几根长长的碧草。
赋月染接过他手中的碧草,慢慢的编了起来,编到最后,环成一个圆环。
“伸出左手。”赋月染看着刘子诀道,看着刘子诀乖乖伸出的左手。她将大的那个套到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又命令他给她也带上。
“现在,你单膝下跪要我嫁给你!”
“单膝下跪?”刘子诀只觉得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他除了对父皇母后跪过,对祖宗跪过,对圣旨跪过。他就再也没跪过了,如今她居然要他下跪。他……到底该不该跪呢?
赋月染看出了他的顾虑,“这不是刁难,有一个地方的人结婚就是如此的!”
“染染,嫁给我吧?”他下跪,将手中的花往前一递。
赋月染笑着收下了,然后对他说,“我愿意嫁给刘子诀为妻,不管贫穷,富贵都爱他不变,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刘子祈起身,沿着床畔坐下,“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白首相依!”
夜晚,梨园
“怜儿,金锁片呢?”八夫人着急的问道。
“这里,这里。”怜儿指了指梳妆台上的小匣子里。
“怜儿,红盖头呢?”八夫人焦急的说,身子还不自主的打着转转,希望能找到那个红盖头、
“那里,那里。”怜儿指了指托盘上的头盖。
“怜儿,红苹果呢?”
“呃……”怜儿不语,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
面对忽然的安静,八夫人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她。却见她烧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怜儿,红苹果呢?”八夫人再问了一次。
然后才看到她吱吱呜呜的说,“夫人,我刚饿了,然后看见盘子上还剩着一个苹果,我就给吃了!”语毕,直接蹭溜一下跑了出去。
看着怜儿的背影,八夫人无奈的一挑嘴角。“这丫头,哎……”
“娘亲,若是我回阙安城,你怎么办,毕竟我们已经被李德全认出来了。”赋月染不放心的问道,如今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家人!
八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娘亲有的是办法!”大不了,她可以装死。两眼一闭,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王妃娘娘,您好了吗?这吉时快到了。”喜娘已经在外面催了。其实,今天的婚宴很简单,就只是请了这么些人而已!至于李德全,今日也来参加喜宴了。
不知道怎么的,赋月染总是对李德全有种恐惧感,就感觉,他出现的好不是时候。他是那个要把他们都抓回去的人。
“娘娘……”门外的催促声再一次传来。
“来啦!”
前厅。
整个厅都被适当的布置了一下,正中间是一个大红的喜字。还有就是周围大红色的绸带。
刘子诀笑着站在那,“染染,你终于要成为我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