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已经靠近安国的边境。所以,从柳州回阙安城得费好长一段时间。
外人面前,其实这外人也就是指李全德。在李全德面前,赋月染不得不每天表现的很悲痛,常常一天都水米未进。有的时候,常常那碗才拿起,就见她泪流满面的放下,随即起身离开桌子往外面走去。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七天。
“染儿,今日你想吃什么,为夫我出去给你买。”看着此刻正在梳妆的赋月染,半倚在床上的刘子诀笑的若三月春风。
赋月染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少做几次会死啊你!明明知道,我每天就吃了那么点东西,你还不肯放过我!”语毕,又气呼呼的背过身子。
虽说,这几日刘子诀总是会悄悄的给她带些吃的进来。可是,那些糕点她本就不怎么喜欢吃,饿了也就捻个一两块入口。所以,近日她身子一直都很虚弱。可是,那个刘子诀,居然每晚都不放过她,可恨,可气!要不是碍于李全德和他们一起,她一定把他锁房门外了。
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刘子诀慢条斯理的走下床,然后到她身边坐下。伸手就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染染,谁叫你这么好吃。害的我怎么吃的吃不够嘛。”说着,他的指腹轻轻的在她唇边摩挲。
她的唇,是淡淡的粉色。因为方才生气抿过嘴了,所以,现在那唇上是水水的一层。
“染染,你可知道,你有多诱人。”说着,俯身,轻啄了一下她的唇。不过,只是轻轻的一下,他并没有将这个吻深入。
因为他知道,她真的累了。可是,每次要她的时候,他都控制不住自己。明明想着停下来,却又一次次的忍不住要她。
赋月染翻了个白眼,随即打了个哈欠,靠在他怀里闭上了双目。
“染染,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到阙安城了。到了阙安城,等处理完那些琐事,我再用皇家的礼仪,将你娶为我刘子诀的王妃!可好?”每次,当赋月染靠在他怀里。或者将头枕在他腿上的时候,刘子诀总是喜欢细细的替她顺着发丝。
赋月染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那什么册封仪式对她而言可有可无。她嫁的是刘子诀,不是那些形式!
一晃眼,几日又过去了。一眨眼,他们来到了阙安城外。子诀命那随行的一小队兵马在城外安营扎寨。而他,则携月染随李全德进宫。
此刻的阙安城,已然被一层阴郁的气氛笼罩。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甚至连那空气都让人感到窒息。
“子诀,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人都很怪异。”赋月染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压着声音问道。
刘子诀对着她柔柔的一笑,随即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没事的,有我在呢。就算天塌了,我也替你顶着。”
看着他眼中的坚定,赋月染不在说话。只是回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
此刻,承天门大开。两边的侍卫依旧威武的站立着。
从承天门一路进去,直达西偏殿。赋月染发现,整座皇宫显得有些萧条,甚至,她错觉的发现,这里的一草一物都灰暗的失去了该有的颜色。
她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看到整座皇宫都被鲜血染红。
拾级而上。西偏殿一共有六十八级阶梯。等她走到第六十级阶梯时才发现,此刻外头站满了大臣,当然,还包括她的左丞老爹!
她没有叫他,也没有上前,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她叫不出口,甚至演戏都演不下去。
“染染,你可回来了,你可知道,爹爹想你想的头发都白了。”
听他这么说,赋月染才发觉,赋卓的头发,真的白了不少。只是,她心里清楚,他白头不可能是因为想她,他为的永远只会是自己的私欲。
子诀看出了赋月染的不自在,伸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左丞相,八夫人刚刚去世,染染这几日都不喜欢言语。今日我回来,是带染染来见父皇的,其他事,容后再说。”语毕,直接拥着她往殿里走去。
此刻,西偏殿的前殿,那些皇子都恭候在那。待刘子诀和赋月染走进来之时,大家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他们。
“王,四皇子和左丞府的四小姐来了!”李德全扯着嗓子喊道,却听刘子诀道,“李公公,舟车劳顿,莫不是你忘了我和染染已经成亲的事了?染染,现在是我的四皇妃!”
“倒是老奴记性不好,望四皇子恕罪!”说着躬身一揖。
在一旁的子祈一动不动,只是定定的看向赋月染。那一眼里藏着太多的情谊,太多的不舍,又藏着太多的无奈。
只是,赋月染没有看向那个方向,再多的缱绻,也不过只是一个空空的眼神!
“老四来了啊?快进来吧!”里头传来了太后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想来是近日哭的。
刘子诀拥着月染走了进去,在经过子祈的时候,她听到他唤了一声,“染儿”。那一声好像空中的柳絮,又好像羽毛,甚至轻如空气。只是,落进赋月染的耳朵了,却让她的心莫名的一揪。很多事,一旦错过便再也回不去了!
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抬头看向拥着自己的男人。这一路都是他不离不弃的陪着她,她该选择他的,不是吗?
安王的寝殿布置的其实很简单,一张雕着龙纹的大床,四面都悬挂起明黄色的轻纱帐。而靠里面的一面墙上放着一排衣柜以及书架。
最后,赋月染的视线落在了坐在床榻边的老人身上。只见她穿着一身绣着凤凰朝阳的广袖长衫,里面穿着一件绣着祥云图案的抹胸长裙。但见她银丝满头,脸上也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与沧桑。
而她的身后站在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女子,看上去该是眼前这位皇太后的贴身姑姑。在她的注视下,那人抬头,四目相接,有那么一刹那,赋月染觉得那双眼睛好熟悉!
“诀儿,你兵马可带来了?”老太后上去握住刘子诀的手焦急的问道。
“带来了,还有几万兵马在后头,随后就到!我怕李全德透露风声,所以,就让副将过几日再来阙安城。”
“恩,很好,没想到咱们安国立国才没几年,却又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