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世似乎也是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远远的回身与苏紫情四目相对。便是隔得这般远,都似乎能看见她脸上狰狞的神色,看来苏紫情是真的狠她恨到骨子里了。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爽呢?果然,能做眼中钉肉中刺,叫人除不掉拔不出也是门技术活啊!
哪管苏紫情是不是不开心,关键是她自己开心就行了。苏锦世也不恼,当下露出一个笑容,远远的朝苏紫情示意,那啥,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她就只要看着苏紫情不开心,她就非常开心了。这年头,谁还没个把变态的爱好啊!
“王爷,李易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易看了看苏锦世一脸正色。
苏锦世回过神,朝李易笑笑。
“李将军请说,在本王面前李将军无需如此拘束,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爷与几位夫郎也是成亲了许久了,却是一直没有子嗣。王爷要知道,在这皇家最重视的便是早些开枝散叶,王爷眼下也是晓了事理。是时候了,若不是我那犬子太过无用,我都有心思要将他送进王府,在房中侍奉着。”
“不过犬子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我是知道的,便不送去叫王爷头痛了。不知王爷是不是因为与诸位夫郎在闺房中遇到什么,不好启齿的困难?若是王爷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王爷找两个合心意的小倌去侍奉,保证叫王爷马上便能有子嗣。”
李易本就是常年在军中,性子自然是耿直得很,想到什么就是说什么的。当下也是存了要帮忙的心思来的,并无恶意。这点苏锦世心里也是清楚的,不过李易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质疑她这一众夫郎的能力啊!
只有她知道他们的能力如何啊!苏锦世略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几人一眼,当然是希望他们没听到李易的话。要不然遭殃的可是她啊!可是,看着几人一副神色各异的模样,苏锦世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听到了,当先便立马回头,一脸正色的解释着。
“李将军,你误会了,本王的诸位夫郎是个个身强体壮,在哪一方面都是没问题的。没有子嗣是因为本王一直体弱,尚还在调理身子,所以便没让他们侍寝。这般,李将军该是猜到了,这问题在本王,不在他们。就不劳烦李将军替本王操心这些事了,本王自会好生些调养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王爷可得好生些调养身体啊!”李易当下一脸关切,自然是没想那么多。
苏锦世笑笑,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他们。嗯!想必方才她说的话也是听到了的,面上神色缓和了许多······
因着边关吃紧,自然在路上不能有半分耽搁。行军不过十天便已经是赶到了边关,此时临之城已经被北狄国攻陷。城中百姓被北狄国扣押,不得进出。一番商议过后,苏锦世与李易决定先带二十万兵马在临之城与北狄国对峙。
苏紫情压阵,带三十万兵马驻扎在后方百里的地方。如此即可保证后方的沙城的安全,若是前方吃紧还可立马派兵增援。苏紫情本就不情愿来这喧嚣血腥的战场,能够远离些她当然是乐意之至的。当下也就二话不说的答应下这提议。
驻扎下来,苏锦世看着这周围的一切,上次去北狄国是路过过临之城。只是当时情况不同,她尚来不及细细品味过临之城的种种,便匆匆而过。可是眼下她能远远的看见临之城,却再不能窥探临之城中的一切。
不知那些百姓和商户都是被如何安置的,眼下两军对峙朝格自然是不会下令对城中的百姓不利。不过到时候真是打起仗来,城中的百姓才是第一个受牵连的。朝格的野心是要蚂蚁撼树,不自量力的想要吞并云锦。
北狄国自然不会满足于临之城这小小的地方,想必到时还是会以进攻为主,不过临之城是他们手中握着的王牌罢了。
此刻,一汪明月照耀在这广袤的大地上,清冷皎洁,只是此时却是叫人没了细细品味的心思,白白浪费了这般无双的景致。沙漠与戈壁结合的独特地貌很是独特,远远的似是有苍狼哀怨的呜咽声传来,似是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躁动。
眼下是能感受到片刻的宁静,这片土地也还是本来的面貌,可是要不了多久便会被鲜血染红,被怨气愤恨萦绕,而他们只不过是见证这些的过客。百年一过,那些发生过的种种又有谁会记得?雨水能洗刷掉这片土地上的鲜血,却不能抹去曾经发生的罪孽······
北狄国的金戈铁马踏碎了百姓的安乐,此时在临之城的另一边也已经蠢蠢欲动了,观望着这边的形势。连空气都似乎紧绷起来,不用导火索,战争一触即发。鼻端似乎都已经闻到了那冷峻的血腥味,在这夜里开始散发开来。
苏锦世抱胸,本是已经开春的天气,可是在这夜里她竟然会觉得有些冷,也不知是不是出门时穿的衣服少了。蓦然,觉得肩头一暖,一件大氅便披在了身上。苏锦世回头,一身紫衣的公孙言清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身后了。显然是特意给她送衣服来的,苏锦世看着他笑笑。
“锦世在想什么?”公孙言清站在苏锦世身边,神色依旧是浅淡,此时的他自是有让人安定的能力。
“在想,要是开战我们的胜算是多少?能不能尽全力的减少伤亡。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太天真了,战争从来都是以鲜血铺筑成的,怎么会就因为我的一时善心而改变。”苏锦世神色有些怅然,虽然她在云锦是已经经历了许多,可是却从没这么直白的面对过战争,更遑论要她握起剑来杀人了。
想不到当初在王府想要强身健体而练的武功,竟然会真的派上了用场。虽然这用处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知这机缘巧合之下,她是该庆幸还是该怨愤······
皎洁的月光下,她眼中的失落是如此明显,虽然她想要笑着表现出自己是没事的样子。可是相处这么久,公孙言清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本来准备着今年锦世的生辰一定要替锦世好好过,谁知道,却被打乱了计划。”公孙言清并未开口劝慰,只是说着其他。他知道,此时劝慰是不管用的。不过,就是一会儿也好,他也希望她能忘记那些担忧。
苏锦世一脸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公孙言清:“对了!明日好像就是我的生辰啊!最近这些事太多,我都忘了。不过,在这战场上实在是没什么庆祝的必要,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吧!”更何况,她的血煞为解,虽是过年时发作了一次。
按理说她生日的时候又会发作一次,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自然是棘手得很,不能叫人家知道,可是血煞发作那么大的动静,在这军营中想要瞒住,还是有些困难的。
“夜凉,锦世身子本就不好还是先回营帐吧!”公孙言清似是与苏锦世想到一处去了,当下便将她扶着回了营帐。
此时慕明轩与林思远已是在营帐中等候了,显然是都已经想到了。因着是在军营中,到底还是要多注意一些,趁着夜色,莫离殇与楚齐天先去临之城打探情况了,不过,这里有他们几人看护着,也该是不会出乱子的。
“这是在严阵以待吗?我怎么有一种,我像是待宰杀的猪一样的感觉?一个放血,其他两个压住身体不让挣扎,啧啧,这般想来还真是形象。”苏锦世一脸的调笑,很乐意自我调侃。
“锦世这般形容自己,还真是独特。不是说自己是王八就说自己是猪,着实是叫我汗颜啊!”慕明轩面上依旧是笑着,接过了苏锦世的话。
此时的气氛看起来终于不是那般压抑了,几人放松了些。林思远也已经将银针准备好,那模样是及其认真的。不过脸上柔和的笑意倒是一直没消失过。
现在她不疼的时候看着那些银针还是有些发憷的,苏锦世看着那些银针撇撇嘴。
“思远,你可得轻点扎啊!要不然我被扎破了该要漏水了······”
林思远还不待回答,便看见苏锦世脸色变了,当下便知道,恐怕是血煞发作了。苏锦世皱眉,要紧牙关,这血煞发作得还真是准时。当下便觉得一阵剧痛袭来,公孙言清见状急忙将她抱到床上,苏锦世只是咬着牙,默默的承受着这疼痛。
慕明轩和公孙言清站在床边,随时准备压制住苏锦世,这血煞发作起来自然是担心她会自己伤害自己。林思远拿起银针,正要施针。却听得营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太子殿下,王爷已经歇息了,王爷有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