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玦一边穿衣,一边背对锦娘命令道:“赶快穿好你的衣服。”
锦娘知道大势已去,一边哆嗦着一边爬下床,将衣衫急急穿上,因为还未来得及宣泄的情、欲,和独孤玦对她不再友善的态度,着实令人害怕,衣结打了几次才勉强打好。
这时,刘涛带着人已经打过来两大桶井水,独孤玦接过其中一桶对着自己就自头浇了下去。
另一桶在他的示意下,被泼在了锦娘身上。
那水真是凉透了心,不一会,独孤玦身上衣衫便冒出薄薄的白雾。
而锦娘被这么一淋,头脑清醒了,身上一阵阵地发寒,衣衫贴合在身上露出成熟姣好的身段来,她抱紧了双臂,湿哒哒地站在屋子中间,没有独孤玦的吩咐不敢说话,也不敢挪动。
“你们出去,本王有话问她。”独孤玦赶走刘涛,在椅子上坐下,瞪着锦娘:“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实说来。”
“我,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伺候王爷吃完药,以为没事了,就回屋去歇着,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而王爷已经进来,我心里好害怕,又,又觉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锦娘将原本等到事成被琳琅发现的时候,早编好的说法抛了出来。
她也是受害者,也什么都不知道,独孤玦又能怎么样?
独孤玦有些怀疑,可是,刚才那种感觉,他是因为被女王逼迫,吃过更厉害的药,所以,这药虽然也厉害,还不至于让他完全失控,被冷水这么一淋,那股欲望已经完全消退。
而锦娘是个寻常女子,更加受不住,所以才会有那么反常的举动。
独孤玦虽然觉得这其间还有些蹊跷,却没有细想了,眼下还有更急的事情。
“那么说,你也不知道王妃在哪里?”独孤玦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
锦娘摇头:“不知。”
忽然,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独孤玦面前,泣不成声:“锦娘孤苦无依,承蒙王爷当初收留,王妃又待如一家人,现在发生这种事情,虽然不是锦娘本意,但是……锦娘也是大户人家出生,也知道礼义廉耻,更重要的是,王妃知道这件事情,只怕会对王爷又生嫌隙,说来说去,都是锦娘不好,锦娘不好,我,我不如一死了之,也算对你们有个交代。”
说着,锦娘起身,一头冲墙撞了过去。
她的神情不对,而且,这起身撞墙,态度是决绝的,可寻常女子的动作哪里快得过独孤玦?
果不其然,独孤玦一闪身,已经拦在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肩:“事情说清楚就行,寻死干什么?”
“对不起,让我死吧。”锦娘哭泣着,似乎是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羞耻打击,身体软绵绵的,站不住了,一头栽倒在独孤玦怀里。
而外面此时,一阵闹哄哄地。
袁仓被惊动了,听说锦娘在独孤玦的屋子里出了事,而满府的人都在找王妃,他急得鞋子没穿,衣衫也没有弄齐整,发髻也歪斜着,就一路赶到独孤玦的住处来了。
门外守卫不让进,袁仓扯起嗓门骂:“你们这些兔崽子,帮着你们主子欺负锦娘?老子今天砸了这将军府,宰了那王八蛋。”
他想啊,一个女人半夜在一个男人房间里,那男人的老婆也不见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琳琅成师父了,程华芳走了,陶似玉在军营里,就算在这里,也是和他哥俩好,他就没把陶似玉当女人,唯一的锦娘,还有可能做老婆,怎么能就这样被独孤玦欺负了?
锦娘要是被独孤玦收了,他再上哪儿找老婆去?
所以,袁仓这个激动,因为刘涛带人去找琳琅,这里守卫不多,被他稀里哗啦一通打骂,转眼就闯了屋子门前,正看见独孤玦抱着锦娘呢。
“呀呀呸,你这个禽兽,放下锦娘。”袁仓骂着就扑了过去。
独孤玦一皱眉,这边都一团乱麻,这个匹夫还跑来搅合,他正心里火大,还想找人出气呢。
当下,独孤玦将锦娘往椅子上一按,转身就给了袁仓一个飞腿,袁仓一看独孤玦这快如闪电,重如千钧的一记,知道他没留情,那好啊,他等的不就是这天,与独孤玦好好单挑?
于是乎,袁仓闪身躲过,将锦娘忘在了脑后,全心对付独孤玦去了。
两人这通打,从屋里到院里,从地上到屋顶上……
可怜袁仓不会轻功,瞅了一架木梯爬上的屋顶。
桌椅不用说,院中就像是被龙卷风刮过,屋顶也像遭受了雷击一般,假如他们这架要到现代来打,估计一栋改建楼就不用定向爆破了。
“王爷,王爷……”刘涛急匆匆地跑进院子,看到如此景象就是一呆。
独孤玦架住袁仓,急忙冲下面问:“王妃找到没有?”
“找到了,你快去看看吧。”刘涛面露喜色。
独孤玦也一喜,将袁仓一撇,问明了方向,纵身就穿墙越脊的向琳琅所在飞奔而去。
袁仓太失望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怎么就这么没了?
“喂,独孤玦,咱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呢?你跑什么跑?是不是怕了老子,那就把战神的名头让给老子做,你回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还跑?你不回答就是同意了啊。”他在后面冲着独孤玦的背影大叫。
独孤玦自然不理会他,袁仓抓抓头,看到下面有士兵忍不住在笑,自我解嘲道:“笑什么笑,没见你家王爷被老子打的落荒而逃?什么找王妃,那是借口,他是心虚打不过老子,喂喂喂,你们都作证,战神今天打不过我啊。”
王爷的老婆不就是自己的师父吗?
袁仓叫囔了一会,才想起这个关键问题。
糟了,怎么能充独孤玦的老子呢?那他岂不成了师父的老子,这不是忤逆吗?
袁仓偷眼看看下面那些士兵,那些人早就知道他这粗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习以为常了,已经散开各自忙去了。
他跳下屋顶,拔脚想去找琳琅,忽然又想,师父固然重要,但是师徒名分已经定了,人家有相公去疼了,他还去干嘛?
万一独孤玦那家伙又回头来要跟他打——说实在话,刚才要不是刘涛那一嗓子,独孤玦差点就把他从屋顶上给踹下去了,那个战神的名头也不是虚的啊。
他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在听到屋里锦娘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袁仓立马决定了,谁的媳妇谁来疼,他照顾好自己未来的媳妇就成了,师父想必也是体谅他的,没准还会说他变聪明了,知道不在人家两口子亲热的时候去打搅。
于是,这黑胖子,笑呵呵地转身奔屋里的锦娘而去了。
锦娘在屋里用衣袖掩着脸,正做痛不欲生状,衣袖下的她却是心里在飞快地盘算,今天的事情完全走了样,接下去该怎么办?
独孤玦不是傻瓜,眼下只是因为琳琅不见,他心里乱,一旦找到琳琅,而那个王妃也是个聪明的,只要他们仔细一想,怀疑到她的头上来,她断然逃不脱,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而她要是立刻找什么理由离开,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惹他们怀疑?
要怎么样保全自己,还要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至少不能让独孤玦他们马上发现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
心乱如麻间,袁仓冲了进来:“锦娘啊,这是怎么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独孤玦那家伙有没有欺负你啊,你没让他得手吧?”
锦娘对袁仓这模样就没有什么好感,而且这人除了一身蛮力就是脑子简单,看见女人就像苍蝇一样叮上去,真叫人恶心,除了偶尔拿来利用一下很好使,还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慢着,利用?
锦娘本要赶袁仓走,话到嘴边,收了回来。
何不借袁仓,走的光明正大,不露痕迹?
于是,当袁仓非要扒开她的衣袖,看看她哭的有多么伤心时,锦娘柔弱无助地倚在了他的手臂上:“黑哥,我,没脸见人了,想寻死,王爷又不让,怕王妃说他不是。我好难啊,死不得,活不成。”
感受到女子信任而依恋的靠近,那绵软的身子,令人怜惜的模样,袁仓心里满满都被柔情填满了。
“锦娘,不用担心,不要害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谁敢嚼舌头,我就一刀剁了他。”袁仓说着,轻轻拍拍锦娘的背。
“我们是被人陷害的,其实我和王爷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信不信?”锦娘进一步试探。
她就是他眼里的仙子,心里的神啊,袁仓从来没有被女人这么信任亲近过,想也不想的点头:“我信,我信。”
“黑哥,你真是个好人,不知道哪家女子那么有福气嫁了你这么好的人。”锦娘故意长叹一声,无限惆怅道。
“我还没有成亲呢,我粗鲁,又不会讨人喜欢,哪家女子会喜欢我?”袁仓也咂摸出一点味儿来了,看到锦娘有些娇羞,心里一动,一把抓住了那梦寐以求的小手,真软啊。
“锦娘,你跟了我吧?我会对你好,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我会八抬大轿热热闹闹地把你娶过门,我会比王爷对王妃更好的对你好,你喜欢什么我都弄给你……”袁仓一气说了这一生从来没有对人说过,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那么多誓言的话来。
锦娘慢慢抬头看着他,静静地,一言不发。
终于说完,袁仓紧张地着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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