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轰——
啪嚓——
来人的脾气大概和他的元力属性一样,都是属火的,异常火爆。
人还未至,一道道元力攻击就陆续甩了过来;
每一道都狠狠地砸在百里连城的空间屏障上,声声巨响,地动山摇。
而那原本看不见的透明屏障,竟然像玻璃似的,显出了如蜘蛛网似的裂痕。
眼见就要碎裂。
被禁锢其中的傀儡们都非常高兴,虽然身体不能动,眼神却都变得晶亮,充满期待。
沐七夕有些担心地抬头看去;
却见百里连城仍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甚至是背对着来人,任由他攻击屏障,理都不理。
虚无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也没有受到影响;
就连队员们都非常淡定,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没有丝毫异样;
唯一有些不安分的,是司空畅七兄弟。
他们不是担忧,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沐七夕瞟见他们的表情,无语黑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旅游,即将去参加个什么余兴节目呢,那么激动兴奋。
“好个鸩王,如此狂妄!”
来人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第三次攻击落到空间屏障上时,他的人就已经飞到了近处。
看到他,被禁锢的傀儡们的眼神更加晶亮,期待意味明显。
百里连城侧身扫了他一眼,眼中却满是失望。
他还以为终于逼出了仪煞宫的核心阶层,现在看来,来的最多只是一个中层长老。
想不到仪煞宫竟然如此谨慎,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
沐七夕看到百里连城失望的表情,眼珠子一转便猜到了他的用意,抿着嘴笑,隔空给他打了个手势。
意思是让他稍安勿躁。
百里连城看见了,扬唇给她一个浅笑,举手示意遵命。
空间屏障是透明的,傀儡们能看到来人,来人自然也能看到百里连城的表情,还有和沐七夕的互动。
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又是一记猛烈的火元力撞击在空间屏障上,使得那些裂痕又更明显了些。
“百里连城!无知小儿,你这是想跟仪煞宫翻脸作对吗!”
来人张牙舞爪,气得脸色铁青。
他好歹也是个半圣,人都亲自来了,百里连城竟然理都不理,兀自背对着他!
不理也就算了,他那明显的失望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嫌他分量不够?!
无知!
狂妄!
“噗嗤。”
莫婉婷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美眸弯弯,脆生生地道:“难道我们不翻脸,仪煞宫就会和我们和平共处吗?”
“还有,我们都摆出这种阵势了,不翻脸,莫非是来喝喜酒的?”
“看你白发苍苍的样子,应该是老糊涂了吧,这种废话也说得出来。”
声音清脆动听,宛如黄莺出谷;
盈盈水眸笑得弯弯的,宛如空中温柔皎洁的月亮;
朱唇轻启,吐气如兰,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清香逸人。
可就是这么美丽的画面,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再次把屏障外的人气得暴走抓狂。
大骂“狂妄无知”。
“小婷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百里悠“刷”地展开纸扇,也不管现在是啥气氛,兀自咧出八颗白牙,笑得骚包。
话语虽然带着责怪,语气里却全是赞同:“你没听你姐姐说过嘛?我们要尊老爱幼。”
“虽然他有点老年痴呆,但我们也不应该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屏障外的来人,确实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目测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家伙了。
不然也到不了半圣这么高的阶级。
像百里连城这种逆天的人,恐怕全大陆也找不出几个来。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说实话了?”
莫婉婷娇俏地皱起眉头,状似不满。
百里悠又是笑笑:“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更委婉一点,别伤了老人家的心。”
“比如,他词穷到只会翻来覆去的说‘狂妄无知’四个字,我们就应该委婉的说,他脑袋萎缩了,我们别跟他计较。”
“……”
沐七夕只觉无语。
吐槽的点太多,她竟然无言以对。
百里悠,你确定你这个说法会更“委婉”吗?
莫婉婷“咯咯”地笑着,点头认同外加补刀:“我明白了。”
“像他现在这样手舞足蹈,我们就应该委婉地说是神经有问题,而不该直接说他疯了。”
“……”
沐七夕又是一阵无语。
看着他俩一搭一唱,配合默契的样子,她再次沉思,这两人的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啥?
屏障内,队员们抿嘴偷笑;
屏障外,老者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吐血晕厥。
不能怪他气量狭窄,实在是他活得太久了,久到已经忘了被人辱骂的滋味。
自从他升为半圣,坐上仪煞宫执法堂的长老以来,一两百年来,没有人敢这样当面辱骂于他!
越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越是珍爱自己地位的人,就越是忍受不了这些。
“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乳娃,竟敢跑到我仪煞宫来耀武扬威,纯粹找死!”
张口又想骂“无知”,却又想到他们刚才说的话,老者紧急转弯,换了种说法。
沐七夕摇头,无奈地掏掏耳朵:“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你就是个出场五分钟就领盒饭的炮灰,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做什么?整得这么高大上,简直浪费。”
“噗哈哈哈~”
从莫婉婷开口说话,司空畅七兄弟就一直在憋笑;
这会儿,听到沐七夕的话,七兄弟再也憋不住,抱着肚子笑倒在地。
什么叫骂人不带脏字,这就是啊!
听小妹说话,就是这么有意思。
那老者听不懂什么“五分钟”,什么“领盒饭”,但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啥好话。
气得脸色从青到红,再从红到青,憋着一股气,发疯般攻击百里连城的空间屏障。
一心只想冲进来杀了这些人。
可是他没注意到,被他攻击出来的那些“裂痕”,却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渐渐绘成了一个玄妙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