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对不起……”花美儿窝在他的怀里, 轻轻的吐出三个字。韩禹城的心思她如何能不知道,可是她真的是心疼他的隐忍和付出。

“美儿是很出色的庄主!”韩禹城轻轻抚了抚她的头,现在她就这么腻歪的赖在自己怀里, 他真的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说的是在外面威风八面, 处事稳妥得当, 回到府里就懒散懈怠, 什么都甩手不管的庄主吗?出色, 变脸变的出色吗?”

花美儿抬起头佯怒,出门在外她是尽职尽责,无所不能的庄主, 可是回到府里,韩禹城时时、事事宠着她, 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养了个女儿呢!

韩禹城痴笑, 他就是愿意就这么宠着她、护着她, 把她放在心尖上,掌心里!所以才会一路辅佐她, 让她成长,让她不受任何人的非议。

花美儿看着他的笑颜,微抬起下颚,直接吻上他的含笑的唇。

韩禹城没有热切回应,就任由她轻轻的、浅浅的厮磨, 他们成亲五年花美儿所有的技能都出自他之手, 她的热情他当然乐得享受。

直到发现自己被报到了床上, 花美儿才睁开眼睛, 发出一声惊叫, 韩禹城趁机转为强劲的攻势,花美儿猝不及防就被她扑倒, 承受他的炙热。

回到岳都城韩禹城自然是要进宫拜见皇上的,花美儿作为他的王妃自然也要陪同。

皇上与韩禹城有话要说,花美儿就随皇后赵琳娘去御花园散散步,几年过去,她愈发的有气势,人也越发的端庄大方了,只是她也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皇后娘娘放心,萱儿她很好,她已经嫁人了,嫁的是流月阁的大弟子我的大师兄花滨落!”

花美儿与她并不相熟,多年未见现在唯一的交集就是花萱儿了,而且这次来花萱儿还托她带了礼物。

“本宫当初救她,不过因为愧疚,没想到她竟然还想着我。”赵琳娘看着花萱儿带过来的雪白的珍珠,脸上满是自责。

“萱儿她不会在意,她的心智已经完全恢复,一年前三师父也破例为她治好了眼睛,她如今过得很好!”花美儿知道赵琳娘为什么自责,她为花萱儿治眼睛的时候曾说过,她的眼睛是胎里带的,是中毒所致。

一个嫡女不会无缘无故得对一个不得宠的还有眼盲的庶女那么好,甚至还为她筹谋,要不就是她知道些什么,要不就是她本身就跟这件事有直接的关系,想想赵琳娘不过比萱儿大了两岁,大约就是第一种了。

“是啊,她幸福就好!这样赵家的罪过,我娘的罪过还能减轻些!”

深宫里待的久了,情爱就会看得淡了,就会愈发的想念父母亲人,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即使他们曾经那么的算计自己,如今她贵为皇后又如何,她的儿子身为太子又如何,一个没有母族支撑的皇后,一个毫无根基的太子,她只有逼迫自己坐稳这个位子,才能成为儿子最大的倚仗。

所以她必须摆出皇后的气势,她必须在后宫嫔妃面前装的端庄,洒脱,即使怕的的要死,也要含笑坐的端正,行的沉稳。

她学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学会了狐假虎威,虚张声势,更学会了粉饰太平,表里不一!

“皇后何必妄自菲薄,皇上对皇后的心意,对太子的心意,皇后要明白才好!”

说实话花美儿不喜这样带着假面的赵琳娘,可是人总是会变得,尤其是在这深宫里,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人各有命,全凭自知。

花美儿与韩禹城出宫的时候,赵琳娘差人送来了礼物,说是带给花萱儿的,韩禹城直接命人收下了。

“咦……你看,那个背影好熟悉!”花美儿闲来无事掀开车帘,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如果他她猜的不错,那不就是澹台月吗?

“正是她!”

当年澹台鲁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甘愿献出格桑吉,格桑吉与凌彦齐一番长谈之后,也明白了大岳皇帝的意思。

虽然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但是大岳的书籍,治国之策,养民之策,用人之策了解的多了,才知道他们的不足,也开始慢慢接受大岳的生活方式。

皇上命他和凌彦齐、赵坷一起去西北边境,商议,尝试通商互惠之策,五年下来,镇安、荆安、阳安城一片繁华,大岳百姓和东赫牧民互通有无,一片合乐!

也是他屡次劝说澹台鲁,把荆安城里通商的盛景,东赫牧民冬日里有炽热的碳火,载歌载舞的画面一幅幅传达给澹台鲁才渐渐消除他心里的恨意。

“她走路的样子似乎走着不对!”花美儿对澹台月的恨意早已经消散了,虽然她重伤过韩禹城,但若不是她,她和韩禹城也不会相遇。

“皇兄说她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三日后她和澹台鲁就会启程回东赫去,相信看到东赫的百姓富足安康的生活,他们也会安定下来。”

花美儿点了点头,六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就算澹台鲁回到东赫,那里也不属于他的地盘了,新的统领带领部落走上安定的宽阔大道,有谁还会记得他一个兵败被俘多年的人。

何况当然得俘虏陆陆续续放了回去,还送上不少药材,他们很是感激,更不会去想一个千方百计发动战乱之人。

皇上这一步,走的还真是绝妙,现在就连澹台鲁最亲近的军师格桑吉都心向着大岳,他就算放回去也已经无力回天。

他已经是被拔了獠牙,砍了利爪的老虎,虽然看起来凶猛,但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她肚子里的孩子……?”花美儿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他们院子里只有澹台鲁和格桑吉,这孩子肯定是格桑吉的。

“不是,孩子是意外。她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但肯定不是格桑吉的。格桑吉很爱他的妻子,这几年也一直随赵坷他们远在西北。”

花美儿沉默,澹台月或许是喜欢上那个人了吧!她是东赫的郡主,大岳的的敌人,被囚禁在岳都城,能接近她的人不多,但若是被查出来必是死罪,因此她不说,也只能强装不在意。

三日后,澹台鲁启程,临行前他特意送了拜帖,邀请韩禹城一叙。

韩禹城直接拒绝,只留了一句:“天高地阔,好自为之!”

澹台鲁看着他铿锵有力的几个大字,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终归回不了头,也无任何脸面再回到东赫,再加上唯一的妹妹腹中来历不明的胎儿,他怎么可能还有“天高地阔”!

澹台月因为怀有身孕,出了岳都城就睡着了,马车格桑吉安排好的,护卫随从都是东赫的人,但他们都不认得澹台鲁只当他是格桑吉大人的朋友。

澹台鲁取出腰间的匕首,看了看熟睡的澹台月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轻轻划过锋利的刀刃,他消瘦冷峻的面容就这么印在银色透亮的到面上。

他没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他成了阶下囚,笼中鸟,如今有何颜面归去。

他缓缓举起匕首,他的人身需要终结,之前为了抱住妹妹的性命,为了全族的性命,他不能死,如今他们自由了,他再也没有顾忌。可是他很快就收回了动作,依旧摩挲着匕首,他决不能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

“报!谭公子,有您的书信和包裹!”为了不暴露身份,格桑吉吩咐随从他们是谭家的人,所以来送信的护卫就这么报备了。

澹台月也被这声高呼惊醒了。澹台鲁怕她发现迅速收起了匕首。

“哥哥,这是嫂嫂寄来了书信,你看……族里的人都很好,他们在等着我们呢!还有,坝锁还成了亲……”

澹台月来看到最后,眼累就哗哗的流,他们都好就好,大岳没有赶尽杀绝,坝锁是她的大侄子,他们离开东赫那年,他才不过十二岁。

澹台鲁盯着书信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岳皇帝好筹谋,能在短短六年时间抚平战争留下的伤口,还能让东赫人心甘情愿的臣服,这绝不是一念之间的选择,而是长达数十年的筹划。

果然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哥哥你看,这里面全是书册。”

澹台鲁看着一箱子的书册,里面有东赫最需要得种植作物,蚕桑养殖的技艺,东赫岁游牧为主,还是有大片的土地可以耕种的。

看着这些他静默,澹台月也沉默了。

东赫的事情就此解决,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士卒百姓中都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大岳太平祥和,皇兄身体康健,韩禹城便放下心来,带着花美儿四处游山玩水,看遍天下的风景。

“美儿,你看,当年我就是在这初见你!当时我就躲在这,你就住在那座院子。”

两个人路过一个小山村的时候,韩禹城停在村外,静静地看着,许多年过去了,村子已经变了许多,可是当年的那个院子还在。

花美儿微笑着看着院子里来回走动的身影,现在院子里奔跑的应该是她的孙子孙女吧,当年她下山报恩,就是因为老人家为了帮有孕的儿媳采药,差点跌落山崖,幸好自己来的及时,她才只是轻微的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