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戍事先告诉过虫子龙吟山上很冷,登山前还给虫子做好了防寒的准备,包的里三层外三层,整个一只会自行移动的粽子。
三人在山下买棉衣时还被成衣店老板当成失心疯看待,里子面子全都丢了个干干净净,不过话说回来,这才刚入秋就买棉衣,确实不像正常人干的事。
虫子对此很不满,他们赶了将近两个月的路,坐马车坐的屁股都要颠成八瓣了,还要穿成粽子状去爬劳什子龙吟山,看这山高的,望都望不到顶,爬?不把他爬死才怪,当他是铁打的啊,这么个折腾法。
“你怎么把龙吟堡建在这么高的山上啊,吃饱了吃的啊你!叫你大树,你还真当自己是块木头了,脑袋里塞得棉花啊!”
虽说司徒戍习惯了虫子对他的冷嘲热讽,还是禁不住老脸一红,讪讪道:“这龙吟堡又不是我要建在山上的,我生下来时它便在那了。”
他高大的身躯配上委屈可怜的神情,额,整体说来很有喜感。o(╯□╰)o
虫子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捂着肚子道:“瞧你那傻样,真亏你还是个堡主,你到底怎么当上堡主的。”
绿儿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忍不住大声喝道:“闭嘴!堡主岂是你能羞辱的?!叫你一声少堡主那也是看的堡主的面子,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哼,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罢了,要不是我们堡主捡了你回来,你指不定就在哪儿饿死了!”
司徒戍大怒,挥手给了绿儿一巴掌:“你才是尊卑不分,竟对龙吟堡的少堡主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上次让你上刑堂领罚的事忘了不成?!”
绿儿从小伺候司徒戍,还是第一次被打,捂住被打的脸,红了眼眶倔道:“堡主不让说我偏要说!你连感恩都不知,口没遮拦的,怪不得你爹娘不要你,我要是你娘,也定把你扔了!”
司徒戍抬起手想再扇绿儿一巴掌,却被虫子抓住了手。
“你别打了,她一个姑娘家又不禁打,何况她说的确实没错,我本来就是的没人要的野孩子。”
司徒戍见他憋着泪替绿儿求情,俯身将他抱到怀里搂紧了,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谁说你没人要?你爹娘不要你我要你,以后我就是你爹爹,你是我儿子,别人想抢也抢不走。”
虫子吸吸鼻子,哼声道:“嘁!又不是宝贝,哪会有人来同你抢,你少哄我了,别人丢还来不及呢。”
想了想,突然一把捏上司徒戍的俊脸,嗤笑道:“你少占我便宜了,我哪有你这么呆的爹爹。”
司徒戍笑着附和:“是,是,我们虫子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我不知哪辈子烧了高香得了个这么聪明的儿子,真是祖上积德,嗯,高兴死了,你快来听听,我高兴的心跳都变快了。”
虫子哈哈大笑:“你穿这么厚,跟头熊似的,我怎么可能听得到?”
司徒戍捏了捏他红通通的小鼻子,学着虫子的语气逗他:“我是头熊,你不就是只小熊崽了?”
俊脸立刻惨遭虫子的魔爪,双颊被揉来揉去,推鼻子拉耳朵的,摆弄出各种奇怪的造型。
司徒戍由着虫子玩自己的脸,等他玩够了,转头沉着脸对绿儿道:“你回去领了罚直接去外院吧,架子这么大我也使唤不动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抱着虫子运起轻功,跃上了通向山顶的路。
绿儿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一脸狠毒,她跟在司徒戍身边当贴身侍女已有十年,现在司徒戍却因为一个相识才三个月的小鬼头将她遣到外院,心里越发怨恨虫子了,巴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以解心头只恨。
虫子窝在司徒戍怀里,听见耳边“嗖嗖”的风声,他穿的厚实,司徒戍怀里又暖和,到了高处也不觉得冷,还让司徒戍放慢点脚步好让他看风景。
“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雪。”
“我以前住在南方,没见过雪。”
“等到下雪天时我再带你来看,那时的龙吟山最美了,现在这么大的风,冻病了就不好了。”
虫子点点头,乖乖的窝在司徒戍怀里,小猫似的打起盹来。
司徒戍低头瞧见他睡了,宠溺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嘴角上翘露出招牌小米窝。
其实司徒戍压根用不着穿棉衣,他功力深厚,再低的温度也不觉得冷,他是怕虫子在路上冷,想着自己穿多点抱着他登山,多多少少能让小家伙暖和点。
虫子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司徒戍躺在他旁边,外面的天全黑了。
司徒戍察觉到虫子醒了,睁开眼揉揉他细软的头发,柔声问道:“你饿不饿?”
虫子点点头,见司徒戍起身披上衣服,敲了敲房里的一扇侧门,不一会儿便从门内走出一个和虫子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
司徒戍吩咐道:“去叫人做些吃的来。”
小男孩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推门出去传话。
“这是哪儿?”
“这是半山腰的外院,我们在这歇一晚,明天一早再上山顶,你再睡会吧,等饭菜备妥了我再叫你起来。”
“我刚刚睡太多,现在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起来穿衣吧。”
等虫子爬起来穿好衣服,饭菜也端上来了,虫子招呼传话的小男孩一同吃,小男孩说什么也不敢入座,小脸羞得涨红一片。
两人草草的吃了饭,钻回了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又睡着了。
翌日清晨,虫子又裹上厚厚的棉衣准备赶路,司徒戍问他:“我让小竹子给你当书童可好?”
虫子连连点头,小竹子就是昨晚那个传话的小男孩,乖巧听话,长得也很可爱,虫子见了他后,当爹的心思又重新冒了出来,这个小竹子看着就比小花有良心多了,嗯嗯,是个可塑之才。
这死小孩,安生一会他就难受!
可怜的小竹子被虫子盯上了,打了个打喷嚏,背脊寒气直冒,他胆子小,还以为被鬼魂给缠上了,吓得要命,哆哆嗦嗦的给大厨子房里供着的菩萨上香去了。
司徒戍不懂读心术,或者说他对虫子的恶根xing掌握的不够彻底,说起来,最了解虫子的还是小花,虫子眼珠子一转,小花就明了他要打什么鬼主意。
看来司徒戍想要治住这只泼虫,任重而道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