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欧阳宇无意挖到的那块玉佩,正是嬷嬷抵债给汲水村众人的御赐玉佩。
这玉佩是欧阳琼娶正妃时皇帝赐的,当时欧阳轩还开玩笑说是送给弟媳妇的见面礼,欧阳宇也跟着连连称是,听得欧阳琼心里颇不是滋味,玉佩的样子自然记得牢牢的。
欧阳琼让人传来临安城知府张一川,张一川一听欧阳琼要见他,激动地都快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巴巴的捧着一大堆珍宝跑来给高贵的昱王请安。
结果见了昱王,一盆冷水当场浇下来。
欧阳琼手里攥着块玉佩,脸色相当不好看:“这玉佩到底从何而来?!”
张一川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隐衣在旁喝道:“快说!”
可怜的张一川,被主仆二人吓得浑身哆嗦,他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这块玉佩是他从临安城的一家当铺里讹来的,要是说出来,不就等于自认了欺压良民的罪行了么?
眼见欧阳琼越来越不耐烦,隐衣狠狠踢了跪在地上的张一川一脚,差点把他踹趴下。
隐衣那一喝一踢其实是为了救张一川一命,如果他不出手让自家主子出手,等着张一川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隐衣跟在欧阳琼身边很多年了,手上早已沾满了血腥,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更不会在乎一个陌路人的xing命,可他夫人刚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当父亲的自然想为自家孩子积点德。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还不自知的张一川被隐衣踹的咳嗽起来,涨红了脸,心道:这下是真瞒不下去了,瞧这阵仗,指不定昱王已经知道我仗着官位讹人钱财的罪行了,还是乖乖认了少受点苦吧。
抬起头,豁出去般道:“回王爷,这玉佩是下官从自己管辖区内的一家当铺弄来的。”
“哪家当铺?”
“临安城东街的宝来当铺。”
“你退下吧。”欧阳琼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人。
“啊?”张一川有点糊涂了,这么容易就放他走啦,不治他的罪了么?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张一川一相情愿的胡思乱想罢了,人家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哪有那个鸟时间去管你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
隐衣见他发呆,又一脚踢他屁股上:“愣在这干嘛,还不快滚!”
“下官告辞!”张一川一骨碌爬起来,捂着屁股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欧阳琼揉揉眉心,吩咐道:“隐衣,去准备一下,明日便去临安城。”
“主子,临安城可远的很。”
“隐衣,你话倒是变多不少。”
“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行了,你跟着我的日子也不短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懂得拿捏,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欧阳琼生平第一次头痛起来,最近的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还有完没完了?唉!
欧阳琼给皇帝修书一封,简单交代了去向第二天便带着隐衣匆匆向临安城驶去。
日也赶,夜也赶,在急急赶了一个来月的路后,终于到了临安城,其间累死了五匹马,主仆二人面上也俱露出疲惫的神色。
找到了东街的那家宝来当铺打听玉佩的来处,接着顺藤摸瓜到了汲水村,找上村长。
村长是村子里见识最广的一个,看到欧阳琼的模样却整个人都呆了!
村里人在他俩刚进村时就注意到他们了,不一会儿,全村的人都知道村里来了两个找村长的外人,人群将他们围住指指点点,一大堆村妇凑到一块叽里呱啦,小村民爱凑热闹的xing子彻底爆发了。
“你看那穿红衣的,长得跟神仙似的。”
“就是就是,我看他们搞不好真的是下凡的神仙。”
......
欧阳琼生平第一次被人当面议论相貌,再加上刚到豆蔻年华、春心萌动的小姑娘明里暗里送来的秋波,使得欧阳琼周遭yin风阵阵。
只听他掏出玉佩冷声质问道:“这玉佩你是如何得来的?”
村长被美人王爷冻得一个寒颤回过神来,以为欧阳琼误会这块玉佩来路不正,来找碴的,急忙澄清道:“这是一个老妇人赔给我们村人的汤药费。”
然后又将事情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闻言,欧阳琼狭长的凤眼猛然瞪大,瞳孔收紧,脑子里只有“虫子”二字,如果他猜得不错,那老妇人就是当年逃走的老嬷嬷,而虫子也就是他的亲子!
他这次来查玉佩的事,本意是想亲手铲草除根,谁想事实竟是这般,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