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是富婆

冬儿好像对窗子情有独钟,又站回到窗子边上,幽幽的开口:“我真的不需要。倾倾姐,如果我说我有很多钱,多到可以买下京城,你会怎么想?”

“老娘会打劫你!”这还要问嘛?

知道倾倾是在开玩笑,冬儿皱着眉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有那么多钱。”

“那你为什么来夜香阁?好玩?”

“我是逃婚出来的,我爹是武林盟主,他想把我嫁给大师兄。”冬儿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倾倾借着月光能看到她的眼眶湿润了,她在流泪。

倾倾觉得自己看错了,金刚芭比冬儿居然哭了。这个单手能像拎小鸡似地拎起京城第一恶霸从桥上扔下去的女人,怎么可能流眼泪?

倾倾有点吓着了,这个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真实情感的女人,几乎没有任何把柄在别人手上的冬儿居然流泪了。倾倾一个激灵脑中自由发挥成了一个狗血的故事,她笑的有点欠扁,撅着小嘴,眼波流转的问冬儿:“别告诉我,你大师兄喜欢你,可惜你不喜欢他,喜欢你二师兄,所以逃婚?”

没想到人生有时候就是狗血纷呈的,冬儿点点头,突然有些惶恐的看着倾倾:“就是你说的那样,很俗气的故事是不是?”

“别告诉我你二师兄要娶别人了?”

“没有,他不肯娶我,也不会给别人机会。”冬儿显得有些伤感。

“为什么?这个人好纠结,难道他想当和尚?”

冬儿囧了,这是什么思维啊?难道不成亲的人都要当和尚?

倾倾看她囧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银票我收回就是了,只是冬儿你有没有想过你离开后,你的家人有多难过了?他们应该很想你吧!”

冬儿抿着嘴,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们家的事情太复杂了,外人不懂的,总之她的家人应该既爱她,又讨厌她吧!

在那个家,她觉得自己很多余,倒不如出来后的自由自在。挂个牌,表演一下舞剑,躲在这儿悠闲的生活也挺好的。

“算了你的事情我也管了,好好去休息吧!今天一早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应该会很忙。”倾倾摆了摆手赶她离开。

冬儿不是多话的人,身影闪过窗边,利落的跃窗而去……

倾倾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人居然还有两个这么有背景的,她以前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睡到了快中午,倾倾才起来。

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倾倾最大的人生理想不过如此——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才开了门,就发现院子里的石桌上居然摆了满满一桌美食,有倾倾最爱的蝴蝶酥、红豆饼干、核桃南枣糕。这么丰富,难道今天是过节?

怎么看怎么有爱,可惜桌边坐了一个没有爱的人——春儿。

春儿坐在那嗑瓜子,抬着舒服的二郎腿,大有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气势,她就不相信倾倾姐今天能忍住一天都不出门,已经快到中午了,那家伙的肚子应该早饿了吧!她特意舍弃美容觉设了鸿门宴在这儿等着她出来。

讨厌,为什么要把美食设在她去出去的必经之路?这让肚子快饿扁了的倾倾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好多好吃的东西了。

吞了吞口水,倾倾躲在花丛后面,蹲下身来。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一桌子美食。她敢肯定春儿一定是故意,且不安好心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但她真的没有胆子走出去,春儿会要了她半条小命的。

把头低了更低,闲着无聊,看了看眼前的草堆。找了一根小棍子来戳着玩,倾倾翻翻土,玩着玩着居然看到了一根蚯蚓,小蚯蚓不要跑嘛!

陪我玩一下会死啊!

倾倾用手扒开土,努力去找寻那只躲来躲去的小蚯蚓的身影,可惜跑的太快了。

╮(╯▽╰)╭连蚯蚓都欺负她,这日子还怎么活啊?

“薛倾倾!你撅着屁股在干什么?土里有金子。”春儿酷酷的朝着这边看过来,这个胆小鬼也不知道躲在那多久了。

倾倾笑的谄媚曰:“闲得无聊,调戏一下蚯蚓玩,你有意见?”

完了,被发现了,倾倾吓了一哆嗦。但输人不输阵嘛!

她抬起头来,磨磨蹭蹭的站起身来,用满是泥的手对春儿打了个招呼:“春儿早啊!”

“不早了。”春儿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怒视她。

“啊!我手好脏,先洗一下。”打了个哈欠,她假装没事人似地回屋子里去拿了水来洗手,洗了手却不见人出来。

春儿在外面又等了好一会,实在没耐心了,一脚踹开门。发现薛倾倾童鞋正蹲在柜子边上偷糖吃。

好饿哦!

还好她有偷偷藏了这些糖果,现在吃起来,味道特别好。

春儿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对着她的脑袋重重的拍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偷偷存下的?都不告诉我们居然有这么多。”

倾倾得意忘形的给她显摆起来,一盒一盒子的拿出来给她看,足足有十来盒。

她一一给春儿介绍起来:“这盒绿豆饼是前天弄到的。”

“前天管礼品的荷花说丢失的何员外送夏儿的绿豆糕,就是这个?我还以为是荷花自己贪吃了,是你?”

倾倾笑的没心没肺:“夏儿有胃病,吃不了凉性的绿豆饼,所以我就好心帮她代劳了。我是好人嘛!”

“你是好人?那前天香儿姑娘相好送的莲花糕不见了,也是拜你所赐?”

“她已经够胖了,再吃下去怕影响咱们的业绩嘛!我容易吗?为了让她保持好身材,牺牲小我帮她吃掉,我简直太伟大了。”

春儿气的全身无力:“好吧!你自己坦白从宽,楼里不见的那些糕点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倾倾举了举手:“我要鸣冤,上次陈阿花家的南瓜饼真的不是我拿的。”

“嗯哼?”春儿等待着她的下文,相信她才怪了。

“荷花拿给我的。”她很没有义气的推出同谋来。

“可是你要是不拿不发工资威胁她,她会帮你去偷吗?”

倾倾低了低头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你偷听了?还是你也有份啊!”

掀桌,春儿怒道:“我还不知道你!把这里收拾了,明天都要过门了,留着带过去吃吧!我在外头给你摆了一桌子先吃那个。”

“哦!”有别人的,当然先吃别人的,自己的留着慢慢吃。倾倾草草的收拾了一下那些糕点,屁颠屁颠的跟着春儿往外跑,完全忘记了她刚才害怕春儿的理由了。

迫不及待的坐下来,倾倾用很不符合她金牌老鸨形象的吃相开吃,左手一只灌汤包,右手一只芙蓉蛋饺,嘴上流油都来不及擦,一脸很满足的样子。边吃还不忘招呼春儿:“你也吃啊!”

“我吃个屁啊!早就被你气饱了。”春儿插着腰坐在她对面,要是倾倾姐的那些倾慕者看到倾倾姐现在的吃相,她敢保证什么梦中情人、第一妖女都会化为浮云的。

倾倾摸了摸嘴上的油,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男人面前我们必须是妖精,姐妹面前咱们就是普通人,也逃不过吃喝睡。要是在姐妹面前也顶着那无懈可击的笑容,我一定成老妖婆了。”

“你自己说什么都觉得有理了。我问你,不是说好你之后让我接管夜香楼的吗?怎么昨天晚上变卦了?”春儿想了一晚上都想不通,她本来已经打算把自己的一生都放在这了,不再痴心妄想还有什么婚姻幸福的,都是倾倾姐。居然突然变卦,把新任老鸨的重任交给了秋儿,让她变得无事一身轻,又犯贱的想起了那个该死的贺奔。

倾倾用力的咬了一口桂花糖,口齿不清的回答她:“我只是不想让你变的跟我们一样悲哀。”

“悲哀?”她是第一次在倾倾的嘴里听到了这么悲观的词语,这像自信如女王的薛大老鸨该说的话吗?

“恩,我和夏儿、秋儿都是官妓。这辈子无法脱离这个身份,只能待在这的,但你不同。你和冬儿本来是不属于这里的,你们两还可以有别的路。比如从良,比如嫁人。而我们三个是末路上的人,没有明天的。我想既然都这样了,就别把你拖下水了,给你自由吧!我们五个里,能有一两个幸福下去也是好的。”她就是因为这么想,才会突然改变主意。春儿和她们三个终究还是不同的,春儿还可以有一万个可能,而她们三没有。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所有的重担就让她们三个扛下去吧!

春儿的心猛地一沉:“你没有把我当姐妹,你要是把当姐妹的话,就应该与我共同进退。甘苦与共,你简直把我当客人。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凭什么苦的事情都有要你们三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