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你愿意与否,除非世界末日,明天永远会如期而至,不会早,也不会晚。
东雨梨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否由于天牢中不见天日的原因,环境十分灰暗,也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
东雨梨伸伸手脚活动了一下,只觉腰酸背疼,加上晚上一直噩梦连连,这一觉睡得简直比没睡过还累。人真的是不能过得太舒服,太舒服了会出问题的。这不,从穿越到元烈王朝,也不过短短数月的腐败生活,刚睡了一宿的天牢就受不住了。真是的。
东雨梨一边捶着胳膊,一边叹气。小帽子也在一边帮忙,一边问道:“小姐,好些了没有?”
再活动一下,东雨梨就道:“好了,我没事了。小帽子,你怎么样?”看她的样子,倒是没什么。果然就听小帽子道:“我没事。倒是小姐你,脸色不太好。你真的没事吗?”
看着小帽子关心的样子,东雨梨心中一暖,道:“只是没睡好而已。”顿了顿,不由的看向那一小扇窗户,道:“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澄大哥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接口道:“皇嫂对皇兄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在此时此地,蓦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东雨梨的心还是不由的一跳。转身,便看见七王爷秋月白正拾级而下,向这边走来。
看着他隔着牢门站在自己的面前,东雨梨压抑住慌乱的心跳,问道:“澄大哥现在怎么样啊?”这个才应该是她此时应该关心的不是嘛?
秋月白看了看她为秋风澄一脸紧张担心的样子,冷笑一声道:“皇嫂你现在已是自身尚且难保,还有闲情逸致担心他人的死活?”
东雨梨看到他这副无所谓、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来气,道:“他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他人’可是你七王爷的五皇兄。”
秋月白看着她。东雨梨也回瞪着他。哼,谁怕谁!
先开口的是秋月白,只听他道:“很好。看来皇嫂还有心情教训人,只是不知听到接下来的事情之后,皇嫂还有没有这样的好兴致?”
东雨梨的心咯噔一下。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澄大哥他……”说到这儿,就再也说不下去。只觉一颗心倏地一下沉了下去,怦怦直跳。
小帽子也吓住了,道:“小姐……”
秋月白在一旁看着东雨梨的反应,看到她为秋风澄的紧张以及想到他可能死掉时的那种恐惧与伤心……秋月白冷笑一声道:“你放心。皇兄还没有死。你不需要这么早的为他哭鼻子抹泪。”
蓦然听到秋风澄无恙的消息,东雨梨也顾不得理会秋月白口中的讽刺语气,兴奋道:“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澄大哥一定会没事。”
由于太得意忘形,急切间东雨梨竟不由的拉住了秋月白的衣袖。直到秋月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加上小帽子的提醒,东雨梨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的松开手,同时口中道:“对不起。”即使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都满是笑意。
秋月白看着她,怒极反笑。而东雨梨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微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秋月白道:“皇嫂不需要高兴的这么早。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能感觉到听到自己的这句话之后,东雨梨的神情明显紧张起来
。
秋月白继续道:“皇兄虽然还没有死,但只怕这一生一世都要躺在床上如活死人般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说出这一番话来,秋月白有种报复的快感。只是在看到听到这话的东雨梨脸上瞬间凝结的笑容时,有些微的动摇。但瞬间消弭无踪。
东雨梨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道:“昏迷不醒,人事不知……那是什么意思?”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道:“那岂不是跟‘植物人’没什么两样?”
“植物人”三个字说出口,把东雨梨自己都吓坏了。不会吧,电视中经常出现的桥段,竟然让她在这个古代的莫名其妙的王朝给遇到了吧?
秋月白显然是第一次听到“植物人”这个名字,不禁重复了一遍,想到此时秋风澄躺在床上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植物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皇兄,真是再恰当不过。也亏得皇嫂你能想得出来这么恰如其分的形容。”
东雨梨没有心思去计较秋月白的讽刺以及说到秋风澄时的幸灾乐祸,现在的她只关心秋风澄到底怎么样,急道:“澄大哥到底怎么样?不是说中毒吗?怎么会昏迷不醒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看着她家小姐着急心痛的模样,小帽子忙安慰道:“小姐,你别着急,慢慢说。”
秋月白也看着东雨梨。而经过小帽子的劝解,东雨梨也已经慢慢的冷静下来,看向秋月白。
先移开目光的人是秋月白,只听他道:“皇兄是中毒没错。但他中的毒名字叫做‘离心散’。”
“离心散。”东雨梨重复着这个名字,问道:“那是什么?”
秋月白看她一眼,轻描淡写的道:“也没什么。只是中了这‘离心散’之毒的人,会见血封喉,立时毙命而已。”
“见血封喉,立时毙命?”东雨梨重复道。没想到这种以前只在武侠小说中才看的到的毒药,竟叫自己给撞上了,等等,“不是说‘立时毙命’的吗?怎么澄大哥现在只是昏迷不醒?”
想到这一点,东雨梨问道。
秋月白看她一眼道:“不错。本来这毒药确实是可以令普通人立时毙命的。但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在中这‘离心散’之毒之前,皇兄就已经中了一种名叫‘流丝’的慢性毒药。两种毒药相互抵充,所以此刻皇兄才得以保住性命。”
“慢性毒药?”东雨梨重复:“还有谁想害澄大哥?”一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听到这话的秋月白,眼中目光流转,开口道:“害他?应该是保护他才对。”说这句话的秋月白,嘴角微微笑着,掩盖了内心一切真实表情。
“保护?是谁会用下毒来保护一个人?”东雨梨明显的不信。
秋月白看她一眼道:“他的父皇。”
“先皇?”东雨梨不禁惊呼。
秋月白淡淡道:“没错。这‘流丝’乃是十分珍贵,非皇亲贵胄鲜有,最奇妙的是,他虽名为毒药,但只要按时定量服用,即使中毒那人活到一百五十岁都不会毒发身亡。但最重要的是,只要体内有了这种毒,其他,就算是再怎么厉害的毒药,也不会立时要了人的性命。”
东雨梨默默地听着,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是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想到过去的日
子,秋风澄每天都活在毒药的阴影下,不禁道:“原来先皇早就预料到会有人下毒害澄大哥。太可怕了。”
秋月白冷笑一声道:“可怕?自古以来,历朝历代,为争权夺利,为登上高位,极尽手段,所作之种种,相比下毒,不知要狠绝几何。”
秋月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就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样。东雨梨却已被深深震荡。不禁道:“为了什么?皇位吗?做皇帝就那么重要?做一个好皇帝,少不得勤勤恳恳,营营役役,国家大事,百姓疾苦全要系于他一人,这么辛苦,有何乐趣;做一个昏君,是,可以为所欲为,吃喝玩乐,呼风唤雨,但死后,却要承受千古骂名,遗臭万年,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秋月白静静地听着。他看着东雨梨说这番话时脸上那种迷惘悲哀的神情,心突然就轻轻的一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秋月白移开目光,不去看她,开口道:“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般想法,那岂不是天下太平?”
东雨梨想想他说的,也对,不禁有些自嘲自己太过幼稚。道:“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在他人眼里,可能不被理解,他自己却觉得很重要。”
秋月白不禁又一次看向她。
东雨梨没有察觉,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是酒中有毒吗?为什么我和澄大哥同时喝的酒,他中了毒,我却什么事都没有?难道我也有什么慢性毒药护身,百毒不侵?”这个疑问已经整整困扰了她一夜,不得其解。
秋月白看着她迷惑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来,却在瞬间抹去。又恢复到那种不冷不淡的语气道:“不是毒药,是解药。”
东雨梨重复道:“解药?你是说有人事先给我吃了解药,所以我才没事?”意识到这一点,很是惊愕,不禁道:“会是谁呢?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她迷茫的样子,秋月白刚想说话,却听东雨梨道:“等等。你刚才说解药……也就是那个什么‘离心散’有解药,也就是说澄大哥有救了。”
想到此,东雨梨有些欢呼雀跃。小帽子也在一旁高兴,道:“是啊,小姐,太好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东雨梨为秋风澄一会儿心伤,此时得知他可能有救时的那种兴奋,秋月白很是刺眼。不禁冷笑道:“不用高兴的太早。”
一句话浇熄了东雨梨和小帽子两个人的兴奋。同时看向说话之人。
秋月白淡淡道:“没错。‘离心散’是有得解药,但这解药却只能事先服用,方可保人性命,至于中毒之后,再服这解药,不仅解不了毒,反而会令中毒者一命呜呼。”
听闻此言,东雨梨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小帽子安慰道:“小姐。”
东雨梨强打精神,道:“没事。澄大哥现在不还活着吗?虽然是昏迷不醒,但只要不放弃,经常有人在他旁边鼓励他,我相信总有一日澄大哥会醒过来的。”电视中和现实中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案例吗?对,东雨梨又恢复了一丝乐观。
秋月白看着她,不知哪里来的气,突然冷冷道:“皇兄会不会醒来,本王不知道,但有些人,却肯定是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
东雨梨的心突然之间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