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在清‘花’江上的楼船,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和掌声。
一层船舱内,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盯住站在甲板中间的晓晓。
晓晓一身白‘色’裙衫,宽宽松松的,江风一吹过,裙摆像莲‘花’似扬起。长发随意的挽在一侧,仅用一根发簪固定住。颊边,几缕顽皮的发,偶尔‘骚’动着她的鼻尖。
她神秘一笑,两眼似黑珍珠般晶莹璀璨,“看清喽,不要眨眼睛哦!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还在她手里摆‘弄’的软软的帕子,倏地一甩,马上变成了一根细手杖。
“哇!”
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谢谢!谢谢各位!”晓晓两手提起裙子,华丽丽的谢幕,“今日表演到此结束,明日请早!”
回身就干净利落的指挥,“无霜,关‘门’!无水,收观赏费,一人一百两!谁都甭想逃票!”
“是,姑娘!”
“啊?”底下立马抱怨声四起,“一百两?天啊,太贵了吧!阁主一个月才给我们发一百五十两工钱……”
“有意见啊?”晓晓笑咪咪的说,“你们阁主可是说喽,谁不给钱,就要罚扫一个月的茅厕哦!”然后朝站在窗边的人呶呶嘴,“不信,你们可以问他嘛。”
段子非站在窗边,习惯‘性’的眺望满面,听到晓晓的话后,微侧过头,不需要说话,只用清冽的目光那么一扫,众人立即禁声,乖乖的掏银子。
无风心疼的看看手里的一百两银票,摇了摇头,啧啧有声,“以后,打死也不能再上姑娘的当!就算是说出‘花’来,我也不会信了!”
无痕优雅的一笑,“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是惹了姑娘不高兴,恐怕连你那一百五十两都不保。”
一听他的话,无风又蔫了。
收了几千两的银子,晓晓乐得嘴巴合不拢,忙不迭的跑到段子非跟前,献宝似的举了起来,“子非,你看!这些都是我赚的!”
她……赚的?
子非的嘴角‘抽’搐下,回眸,却是颌首,“很好。”
听到阁主的话,众人好悬没吐血。做人家属下的,真的伤不起啊!
晓晓赤着脚在甲板上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美容spa?不行不行,设备成问题。那就……ktv?”她倏地停住,双眼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呢!把乐坊稍加改变下形式,不就是现成的ktv吗?连档次都会跟着提升不少!”
随即,她却一脸纠结的摇了摇头,“楼晓晓啊楼晓晓,你还真是智慧与美貌并存啊,你说你咋就这么有才呢?哎,这让别人怎么活啊?不行,要实现这个创业计划,我得再多赚点钱才行!”
路过的一个‘侍’卫,差点没跌下船,稳住自己后,目不斜视的从晓晓身边小跑过去。
打定主意后,晓晓一转身,差点撞上后面的人,她拍了拍‘胸’口,“子非,拜托你走路有点声音好不好?人吓人,很容易吓死人的。”
段子非未见丝毫愧‘色’,一伸手,拎着一双绣‘花’鞋递过去,“穿上。”
“哦。”晓晓接过来,很自然的扶住他的胳膊,边穿边把自己想到的伟大计划告诉他,然后迫不急待的问,“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嗯。”似乎,只要是她说的话,他从来都没有反对过。
晓晓不满的娇嗔一声,“喂,给点专业的意见嘛,别这么敷衍好不好?”
抬眸,瞅瞅她,“比起唱曲,男人会更喜欢‘女’人,也更愿意把银子‘花’在‘女’人身上。”见晓晓跨下脸,他又慢慢开口,“不过,你说的这种方式,并不是不可行,可以在乐坊内兼行,相信,效果会不错。”
“哎!”晓晓重重的叹息一声,“还是我考虑问题太简单了,毕竟,在这里的消费主体是男人。”可她也不气馁,而是发现另一件更有趣的事,好笑的睨着他,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不错嘛,学会安慰人了。”
段子非敛下眸光,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晓晓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凑到他跟前,大眼睛咪成了可爱的月牙型,梨涡若隐若现,“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望进她神采熠熠的眸,他半抿着‘唇’,想说什么,又顿了住,最后,只是简单一个字,“嗯。”
“嗯?!”晓晓挑挑眉,“完事了?”
“嗯。”
她无奈的摇头,踮起脚尖,手掌轻轻拍了下他的额头,“这里啊,不一定要装满生意经、武功秘籍、江湖‘门’派,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嘛。比如说,亲情,友情,爱……”
她倏然禁声,感觉围绕这个话题好像有些尴尬。对上他的眸,脸颊的温度悄悄上升,她讪笑着,“呵呵,反正,你记住就对了嘛。”
段子非没言语,两边嘴角却微微翘起。
就在这时,无言走了过来,“阁主,后面有一艘船正朝我们这个方向前进,看来,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段子非又恢复到了无‘波’不惊的淡定模样,转身,望向被雾气弥漫的江面,隐隐约约间,能模糊看到一艘船的轮廓。
“查清对方身份。”
“是,”
晓晓也站在他旁边,好奇的张望着,“没准是商船呢?”
“商船不会选择在这时航行。”
时间不大,无言又折了回来,“阁主,有人要见你。”
段子非回过头,口气极为平静的问,“谁?”
“四王爷。”
眉头微拢了下,旋即抚平,“嗯。”
“段萧祁?”晓晓意外的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还有,他怎么知道你在这船上呢?”突然,她灵光一现,狐疑的问,“你是冲你来的,还是……林默盈?”
段子非仅是凝视她一眼,便不再答话。
之前的那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脸‘色’瞬间暗淡,段奕沉为了二哥的恩情,竟然将她送到了他面前。结果呢?那么,子非呢?他会不会为了同一个理由做同样的决定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那艘船已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