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步履不稳的走过来,睁着一对迷蒙又受伤的美眸,痴痴的望着子非。
“你不在意自己的命,可我在意。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要救你,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机会呢?你知道吗?这六年来,我们朝夕相对,我没办法忍受看不到你的日子,就算只给我一个小小的角落,只要能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如泣如诉,哀伤的神情令人动容。
段子非眉间的摺印在一点点加深,目光也愈发冷漠,似乎,他的承受范围,仅限于此。
晓晓朝无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拉住若惜,“若惜小姐,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会……”
若惜甩手推开他,“我不要跟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明白!”
无风被推了个踉跄,身后抵住一人。回头一看,他乐了。
“娘子?”
无霜扶住他,看见他脸上的血痕时,双眸被怒气覆盖,拉开他,朝着若惜就走过付出,什么话也没有,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打得她措手不及,狼狈的摔倒在地。
无风惊得伫在原地,半天没敢吭声。
“我的男人,你也敢伤?”无霜咪起美眸,这会也顾不得阁主在不在跟前,一把拽住她的长发,冷着脸警告道,“别装出这副可怜的样子,马上收拾东西滚出这里,否则,我会把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捅成马蜂窝!”
“无霜!”晓晓不忍,轻轻喝了一声,“你跟无风也回屋吧,把他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无霜盯紧若惜,警告似的瞪她一眼,随即拉着无风往回走,“真是没用,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你也知道她是女人嘛,我怎么可能还手啊?”
“少废话,她要是想强奸你,你是不是也得受着?”
“那不能。”
若惜呆呆的坐在地上,恍惚的神情,根本就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什么事。那无助的眼神,看得直让人心疼。
晓晓刚想过去劝劝她,段子非已经走了过去,
站在她跟前,他居高睨着她,“不死鸟已经复活,你只剩下七天时间。”
转身,拉着晓晓的手就要进屋,“陪我睡觉。”
晓晓一惊,指指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若惜,“可是,她……”
段子非微侧过头,一语双关,“我说过的话,不想重复。”不由分说的拥着晓晓进房。
门关上。
眼睛里慢慢升腾一片水雾,氤氲了她僵直的视线。
屋内倏地一声惊呼,“不要脱我衣服!”
接着,就是桌椅碰撞的声音。
“子非……不要,现在不可以……”晓晓的声音有些压抑,竭力的想要克制,好像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一样。
“啊,好痛……轻一点……”
“我只要你。”
“……子非……”
羞人的申吟声,一点点钻进若惜的耳朵,身子缩在角落里,伸出手紧紧捂住,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汇成了串。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她不过就是想救他,这也有错吗?
为什么要打碎她的梦,就因为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应该受这样的惩罚吗?
渐渐,屋子里响起了段子非的喘息声。
这是他能做到,最直接最果断,让她认清事实的方法。
终于,若惜忍无可忍,爬起来就跑,一直跑回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痛哭不止。双手羞愤恼怒的捶打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子非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慢慢,她停止了哭泣。坐起来,抹干脸上的泪,泛着雾气的眸,被一抹憎恨所取代。也许,对他们来说,这六年不过就是一个长长的梦,可对她来说,这是一场不容被侵犯的爱恋!
晓晓无力的趴在段子非的身上,手指顽皮的在他胸前划着圈圈,“子非,这样做,是不是对若惜太残忍了?”
段子非阖了下清淡的眸,脸上不见丝毫欢爱的痕迹,完美的轮廓直让晓晓嫉妒得发狂。
“我没有义务对她行善。”
听到这么不带感情的话,晓晓皱了下眉,“别忘了,人家救过你,还守了你六年。”
段子非微微扬起眉梢,清眸睨着她,“所以?”
晓晓眨眨眼睛,懊恼的枕在他的胸口上,赌气似的说,“没所以了。”
他伸手揽上她的腰,轻轻抚着她的背,“残忍是成长的捷径。”
晓晓没答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然后闭上了眼睛。突然发现,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旋律,能比得过这个更令她安心……
这一觉直睡得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她坐了起来,身边早就没了子非的影子。
起身洗了把脸,拉开门,看到外面的人,晓晓一愣,“若惜?”
若惜跪在那里,微垂着头,动也不动。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晓晓上前要掺扶起她,可若惜却不为所动,“楼姑娘,我有话要对你说。”
“要说就起来说好了,”晓晓仍不放弃的拉着她。
若惜摇摇头,抽回胳膊,“就让我这样说吧。”
晓晓抚着又胀又痛的额头,无奈的说,“好,你有什么事尽管说,说完就快点起来,好吗?”
她抬起眸看着她,静静的,一字一句的说,“你有多爱子非?你可以为了他死吗?”
心头一颤,睨着她过份严肃的表情,晓晓缓缓点头,“你问我这个干嘛?”
她又问,“你能撇下你的儿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毅然跟着他一块死吗?”
晓晓怔了下,她对子非的爱毋庸置疑,可同时她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这一明显的迟疑就让若惜轻蔑的笑了下,代替她回道,“你不能。因为你是懦夫!”
晓晓蹙紧眉头,口气不觉有些生冷,“相爱的两个人,活着那个注定比死了的还要痛苦。这个道理,恐怕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不知道你问我这些事做什么,但我只想告诉你,在你还没迷失自我之前,抽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