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懂了。
抓着被子的手,越抓越紧,紧到指甲抠到了‘肉’里,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疼。
“他一个人走的吗?”
无痕敛下眸,“无言跟在阁主身边,他说过,不管阁主沉睡多久,他都会守在那。”
‘胸’口像被无数的车轮辗过,一遍遍蹂躏着她的心。但是,她却没有哭。因为子非在想尽一切方法活下去,她没道理在这会哭天抢地的。
段子非的‘女’人,不会那么差劲!
深吸一口气,咽下所有眼泪,晓晓起身下‘床’,坚强而又从容的吩咐道,“无痕,立即派人跟去天山,在那里建座宅子。跟无言一定要保持联系,时间允许的话,你每月都去一次。”
无痕一怔,既感动又意外的看着晓晓,然后用力点头,“是!”
晓晓回眸,“无水,命隐‘侍’密切监视住段萧祁的一举一动,查出他安置那批宝藏的位置。”
“是!”
“无霜,我会写封信,你派人进宫‘交’给皇帝。”
“是!”
“无风,你负责加强城堡守卫,尤其是陌生的面孔。”
“是!”
“张御,你在六王爷身边行过军打过仗,对练兵布阵一定相当熟悉。现在,我想请你负责‘操’练君无阁的人。”
张御意外的看看她,随即点头,“没问题。”
晓晓布置的一切都不难看出,她已经做好了要跟段萧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既然,子非将这里的一切‘交’给了她,与其哭哭泣泣的给他丢人现眼,不如打起‘精’神来守住所有的家业!她会等他,等到他回来的那天!
众人一阵欣慰,这才是他们所熟悉的姑娘。双生子更是崇拜的看着娘,一直以为只会在爹面前撒娇的娘,居然还有这样雷厉风行的一面。
从这一天开始,晓晓就像变了一个人。她开始按时吃安胎‘药’,保证足够的休息时间,然后全面负责起君无阁的大小事宜。
“姑娘,”无痕拿着一张请柬进来,“这是那个神秘财主送来的。”
晓晓接过来,“查到那人的身份了吗?”
无痕犹豫了下,摇头,“没有。”
“十几家铺子选择同一天重新开张,这么大的场面,不到场庆贺下,显得咱们太小家子气。”晓晓放下请柬,神情从容淡定,“我拒绝了让他加盟,他反倒视我为贵宾,这个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君无阁!”
无痕没接话,而是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段奕沉。他相信,阁主其实早就知道了,从他敢‘交’由姑娘打理就足以说明,阁主相信段奕沉并无恶意。既然如此,他就遵循阁主的意思,一切,都‘交’给姑娘吧。
白天无论怎样,晓晓都会咬牙‘挺’过去。可一到了夜晚,那种噬骨的思念,就像洪水猛兽,让她犹如身陷囹圄,每分每秒都被痛苦折磨着。
房间里充盈着他的气息,淡淡的,清清的,如尘似风。坐在他的书案前,握着他曾经用过的‘毛’笔,在纸上划过他的名字……
突然,脚下一叠厚厚的包裹引起了她的注意。晓晓放下笔,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全都是信笺。信封上只写着她的名字“晓晓”。
晓晓随手拿起第一封,拆开来一看,先是意外,接着是感动,眼泪慢慢湿润了,眼泪落在纸上,氲了上面的字。
那是子非写给她的信,下面落款处的日期,是自他离开的那一天的开始,每天一封,整整二百多封,时间可以推到九个月后。
怪不得,她总看到他在那里不停的写啊写,在房间里是这样,在书房里也一样。以为是忙君无阁的事,所以她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他竟想出了这种方法陪在她身边,直到九个月后他们的‘女’儿出生时。
子非……
晓晓捧着信贴在‘胸’口上,趴在桌子上,紧紧闭上眼睛,仿佛他真的就在身边。
这就是她的子非,一个爱她胜过一切的男人……
轻轻的,她收拾起这些信,将它们宝贝似的放到了‘床’头,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她都会在睡前拆开一封。看到上面的字,读着子非的叮嘱,那种感觉,好像他始终都没有离开过。
握住他的信,她沉沉睡去。
马车停在热闹的街头,无痕回头朝车里的晓晓说,“姑娘,到了。”
“嗯,将贺礼带过去。”
“是。”
在无痕的陪同下,一身杏黄长衫的晓晓缓步走进城内最大的酒楼。
今天是那十几家商铺联合开张的大喜日子,他们包下了整间酒楼,请来了城里有头有脸的地主豪绅。做为君无阁的‘女’主人,这是晓晓第一次公开现身。无论是她娇美的外貌,还是高贵的气质,她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晓晓大方的走进来,先是朝众人礼貌的打过招呼,然后就被请到了楼上的贵宾雅间。
房间内,背对着她站着一人,一身熟悉的白衣,修长,‘挺’拔的身姿,初见他的刹那,晓晓愣了下,慢慢地,她走了进去。
他缓缓转过头,邪气俊美的面容上,一如往昔般镌刻着属于他的桀骜不驯,他一笑,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盈盈,”
晓晓咪起眼眸,瞅了他半晌才走到他对面,坦然以对,“段奕沉,真的没想到,‘花’大价钱买下那些商铺的人会是你。”
“呵呵,”他邪笑一声,坐在对面,长眸一瞬不瞬的盯住她,不过分开短短的日子,就好像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如今,实实在在看到她的身影,空落落的心才终于被填满。
“你也知道,我被四哥贬成了普通老百姓,不想着做点其它营生怎么行?”
晓晓一挑眉,“那为什么一定要来雁国?”
“卿澜国这几年都会处于战事中,留在那儿早晚会惹祸上身,”他扬起邪肆的眉,朝她眨眨眼睛,“你知道的,四哥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