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此时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羽阳郡主都被温悦汐这样突然的动作给吓一跳,瞬间清醒了不少,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温悦汐,带着诧异和不解。
没多时之后,太医才赶了过来,满头大汗地帮羽阳郡主处理伤口。
段蔚予这才把刚漱了口的温悦汐给拉到一旁,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虽然知道她是救人心切,但是她帮那羽阳郡主吸毒液的事情还是看得自己心惊胆战。
温悦汐冲着段蔚予甜甜一笑,悄悄捏了捏他的掌心道:“我知道了。”
段蔚予只能无奈地看她,别看她嘴上答应得这么利索,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情,她未必会做到自己答应过的。
待那太医帮羽阳郡主处理过伤口之后,羽阳郡主便是被送回了她自己的住处,而这狩猎这并未因这一个插曲而中断,毕竟这秋猎一年一次,这羽阳郡主还没有重要到可以影响皇帝狩猎的兴致。
段蔚予他们继续狩猎,温悦汐也只有老老实实在自己位置上坐着了,不多时之后,那个太医方才走到温悦汐的身边,对她拱手道:“方才真是多谢蔚王妃出手了,若不是蔚王妃即使帮羽阳郡主医治,羽阳郡主怕是性命堪忧,那下官的性命也就不保了,下官多谢蔚王妃救命之恩。”
这次狩猎,皇上只带了自己这一个太医,偏偏到了行宫之后,那位容妃娘娘不知是因为路上颠簸,还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开始上吐下泻,自己只要在那里照看着。谁知道这羽阳郡主竟又是在山林之中被蛇咬了,那宫女前去请自己过来的时候,这一路上自己都被吓出一身的冷汗来,幸好毒液已经及时被蔚王妃给吸出,不然的话……这羽阳郡主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不好说。
若是这羽阳郡主真的性命不保,纵然皇上知道自己分身乏术,责任不在自己,但是为了给平嘉侯一个交代,自己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有的时候他们这些太医就是被拿出来顶罪的。
“太医不必言谢,我身为医者,这也是我的本分。”当时在旁边的,只有自己一个懂医术的,难道自己还能放着不管吗?
狩猎结束之后,皇帝便是让众人都散了,各自回去换下身上的猎装,准备出席晚上的宴会。
温悦汐和段蔚予也是回到他们的住处,段蔚予进到里间去换衣服,温悦汐则是在外间里坐着闲闲吃着点心,“那羽阳郡主是你跟段映湛一起救下的啊?”
当时人围在那里的人太多,自己也就没有问,不过看他们两个就站在那羽阳郡主的身边,而且自己问那羽阳郡主是什么时候被蛇咬伤的,还是段映湛回答的,既然他这么清楚的话,那当时他应该在旁边才对。
段蔚予的声音从里间里传来,“是映湛先发现的,本来他是想避嫌,让我抱那羽阳郡主出来的,不过我没答应。”
段蔚予话音落下之后,外间里却没了声音,段蔚予却是微微勾起了嘴角,“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没答应?”
“我就不问。”可是这声音明显带着愉悦和娇嗔的。
段蔚予此时已经换好衣服,从里间走了出去,温悦汐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顷刻之间她已经被段蔚予给抱入怀中,而此时的段蔚予正坐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
目光低垂之处,是温悦汐那粉嫩的、近乎透明的耳垂,段蔚予心念一动,不由凑近含入口中,温悦汐心中一颤,双手不由揪住段蔚予的衣襟。
耳边传来段蔚予轻声低喃的声音,“我之所以没答应,是因为我得为你守身如玉啊,旁的女人我可不去抱。”
说完这话,段蔚予却是转移阵地,吻上了温悦汐细腻的脖颈,温悦汐只是揪着段蔚予的衣襟任他为所欲为,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处,乱得不成样子。
“皇叔,悦汐……”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节节攀升的热情,偏那人似乎还有急事,脚步匆匆地就走了进来,这人不是旁人,真是极没有眼色的段映湛。
他进来之后,看到眼前这景象,先是惊讶,之后便是迅速苦了脸,这悦汐被皇叔搂在怀里,面色潮红,衣衫凌乱的模样,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己进来之前他们两个在做什么了。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啊……”段映湛苦着一张脸,快速转身,正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却听得温悦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既然来了,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我……我还有事,不多打扰了。”
此时的温悦汐已经从段蔚予的怀中跳下,站起身来看着欲溜走的段映湛,沉声道:“过来坐下!”
段映湛只好转过身来,视死如归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同时连忙摆手道:“我发誓,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天啊,自己真的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这个时候来,打扰了蔚皇叔和悦汐的亲热……他们两个,没有一个好惹的,悦汐最爱用稀奇古怪的招数捉弄人,皇叔呢,表面上看着不动声色,要整起人来,那也是不会手软的,他们要真的报复自己的话,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温悦汐一边亲手倒了茶递给段映湛,一边含笑看着他道:“说吧,专挑这个时间来做什么?”
“那个……我知道我来得不是时候,关键你们外面也没个侍女拦着,我哪里知道……”
之前在蔚王府的时候,都会有下人事先通禀,如今到了这行宫,自然是万事从简,段映湛又是跟温悦汐和段蔚予十分熟悉的了,所以想也没想,就径直冲了进来,谁知道竟会目睹这样的场景啊,段映湛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见他们俩,一定要先在门外问一声,省得贸然闯进来之后,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想到这里,段映湛不由悄悄打量了一下段蔚予的神色,完了,蔚皇叔这般不露声色,该不会已经在想要怎么整治自己了吧?相比较起悦汐来,自己还是更怕蔚皇叔一些的。悦汐说话厉害些,但是心软,皇叔这种不露声色的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啊。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我夫君去抱别的女人啊?”温悦汐本是笑着问出这话的时候,可是听在段映湛的耳中,只觉得一阵冷飕飕的,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自己好像真的是让皇叔抱那羽阳郡主来着。
“我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吗?羽阳公主当时被蛇咬伤了,不能乱动的,而且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我跟她避嫌还来不及呢,若再去抱了她,那就更说不清了。”
“你避嫌,倒是让我夫君去抱别的女人,段映湛,你这个朋友做得可真称职。”
“我当时不也没办法了吗?又不能见死不救了,再说了……那皇叔到底不也没有抱那羽阳郡主吗?”早知道的话,自己当时就不会开那个口了,到最后还是自己抱那羽阳郡主回来的。
说到这里,段映湛不由抱怨道:“你不知道,就因为我抱了她回来,我父王和母妃非说让我对那羽阳郡主负责呢,他们原本就非要撮合我跟她在一起,现在更是不依不饶了。”自己实在是受不了他们的念叨,这才想着来悦汐和皇叔这里躲躲,谁知道竟是撞上这般情景,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顺。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来这趟,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多好。”段映湛语气愤然,“我就是被我父王和母妃给骗了。”自己还巴巴地跑去求蔚皇叔,结果现在看来,自己完全中了父王和母妃的圈套。
温悦汐听得段映湛这样抱怨,却也没有出声,在这件事上,她不想多说什么,因为许宓的关系,无论她说什么都是不客观的。
段映湛是跟温悦汐和段蔚予一起去的大殿,进入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庆王和庆王妃身旁空出来的位置还是跟那个羽阳公主相邻着。
段映湛不由心生无奈,这个时候却见那羽阳郡主竟是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来,朝着温悦汐和段蔚予他们缓缓走了过来。
已经落座的众人见状,不由也是朝着他们几人看过来,经过这一天,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这皇后明显是要撮合庆王世子和羽阳郡主的意思啊,只是这庆王世子之前的未婚妻却是蔚王妃的知己好友,如今这蔚王妃跟羽阳郡主却不知该如何相处?
纵然是这般晚宴,这位羽阳郡主也并未穿上轻纱罗裙,依旧是一身窄袖束腰的劲装,脚登云纹皂靴,的确是英气十足。
只见这位羽阳郡主径直走到温悦汐他们的身边,冲着他们三人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三位出手相处,羽阳感激不尽。”
也许是因为温悦汐白日里救了她的事情,如今她看温悦汐的眼神也比之前温和了许多,至少不那么刺眼了。
羽阳郡主话音落下之后,温悦汐他们三人一时却都没有开口说话,段蔚予本来就是话少的人,而且段映湛现在避讳着跟这位羽阳郡主接触,最后到底还是温悦汐开了口,“羽阳郡主不必客气,没事了就好。”
那羽阳郡主定睛看向温悦汐,略带着些不解地问道:“我对你明明没什么善意,你为什么还要出手救我?”
温悦汐闻言不由缓缓勾起嘴角,原来这位羽阳郡主也知道她自己的毛病,“没有什么原因,身为医者的本能和责任罢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见着羽阳郡主脸上略有些讶异的神色,温悦汐的笑容越发明显了一些,“所以,羽阳郡主,纵然是娇弱的女子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虽然我不能跟你一样有强而有力的身体,可以骑烈马,挽长弓,但是我却也有自己的长处。你可以骄傲你的强健,却不能因此而鄙视旁人的柔弱,因为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不是吗?”
羽阳公主被温悦汐的这一番话说的有些羞惭愧。的确,她自小就喜欢骑马打猎、舞刀弄枪,所以格外看不起那些整日里娇娇弱弱,动不动就喊累的女子。在她的眼里,这全是装模作样,惹人怜爱罢了,虚伪恶心得很。
所以她自小就很少跟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接触,更是甚少来京城,她认为京城里的这些小姐们格外地会装柔弱。原本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忍受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了,却没有想到碰上一个极品。
有关于这个蔚王妃的事情,自己之前可也听说过不少,传言有好有坏,自己对这个蔚王妃也很是好奇,这一见,才知晓原来她竟是比自己见过的那些娇小姐们都要过分。
自己一个人乘一辆马车,就是为了睡觉?从京城到行宫里的路程也不算长,难道忍这短短的时候都不能吗?睡觉便罢了,甚至到了地方都不醒来,还要让蔚王把她给抱出来,真是没有见过装成这样的,当着众人的面,她难道一点儿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在那时候,在羽阳郡主的心里,就把温悦汐排为了她心中最讨厌的女子第一位,有手有脚的,不仅让自己的夫君抱自己下马车,还让自己的夫君帮自己剥橙子,手脚难道是摆设用的吗?真是装模作样地博自己夫君的关心,只是这样的关心博来又有什么意思?
正因为羽阳郡主这般讨厌温悦汐,所以才会在温悦汐对她施救的时候表现出那样的惊讶之色来,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会掩饰自己真实情绪的人,所以在看这位蔚王妃的时候,想必是十分不善的,她肯定也感觉到了,可是她还是不顾危险地帮自己吸去了毒液。
说实话,当时她给自己治伤的时候,脸上那种镇定有严肃的神情真的震慑到自己了,那一刻她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是,羽阳受教了。”这位蔚王妃真的跟自己以为的不一样。
“也多谢庆王世子和蔚王殿下对羽阳施与援手,若非你们羽阳大概要毒发身亡在山林之中了。”
段映湛连忙道:“其实也就是偶然碰见了,要是换做别人,我肯定也会救的,那个……大家都在等着了,我先入座了。”
段映湛现在是极力想跟这位羽阳郡主撇清关系的,所以说完之后,就径直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那羽阳郡主似乎诧异了一下,这才对段蔚予和温悦汐行了礼,亦是转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而在她离开之后,温悦汐则是在段蔚予的耳边低声道:“对于这个羽阳郡主我还真是喜欢不起来。”她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清高自傲的感觉,好像比别的女子都高一等一样。真是搞不懂,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诚然,女子在骑射之术上能跟男子一较高下,的确是很了不起,但是也没有必要鄙视那些精于女红、书画的女子吧?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也见不了几次。”
“这可不一样,如今庆王和庆王妃如此大力撮合她跟段映湛,就连皇后娘娘都掺和到这件事情里了,这门婚事极有可能是能成的,到那个时候,我岂不是得经常跟这位羽阳郡主见面了?”
段蔚予闻言,玩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干脆跟段映湛也断交算了。”
温悦汐含笑摇了摇头,片刻之后,一种无奈又是涌上心头,其实她知道的,段映湛对宓儿有意。
第一卷 第379 误会(二更)
而另一边的庆王和庆王妃见着段映湛和羽阳郡主一前一后地落座,脸上都是不由露出了些许笑意来。
见着那羽阳郡主坐定,只听得庆王妃关切地开口问道:“郡主的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吗?”
“多谢王妃关心,羽阳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
羽阳郡主抬眼看向就坐在她左手边的段映湛,轻声道:“这还要多谢世子殿下,若不是他把我给抱回来的话,我大概已经在山林之中毒发身亡了。”
庆王妃闻言,脸上的笑意越发柔和了,心中也是十分满意他们二人的进展,“羽阳郡主不必客气,这本也是映湛应该做的。”
段映湛闻言微微皱眉,继而沉声道:“这的确是我应该做的,换了旁的人也会去做的,只不过我恰好出现在了那里。”
“所以说,这就是缘分啊,不是旁人,偏偏就是你,这不是缘分是什么?”知道自己儿子想拆自己的台,庆王妃不由暗暗瞪段映湛。
可是段映湛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母妃的警告,径直道:“母妃您说这样的话可就不妥了,正好出现在那里就是有缘啊,那当时蔚皇叔也在场呢,难道蔚皇叔跟羽阳郡主也算是有缘吗?”
“你……”庆王妃想要开口教训自己儿子,可是顾及着那羽阳郡主在一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声道:“你这孩子,怎么长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呢?”
段映湛则是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母妃道:“我不会说话?那我刚刚说的是什么?”
庆王殿下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警告地看着段映湛,“湛儿,不许胡言乱语。”
段映湛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坐饮酒了。他就是要给自己的父王和母妃一个教训,他们于是把自己和这羽阳郡主往一起撮合,自己就越是要拆他们的台,难堪不难堪的,自己可是顾不得了。
而坐在对面的太子段怀瑾和太子妃言诗云,则是把这一幕尽数收进了眼底,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不过看最后这世子殿下和庆王妃的脸色都不大好。
这个时候太子妃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知道太子和庆王世子的关系不错,于是就开口道:“庆王世子的脸色怎么不大好,难道他是不喜欢羽阳郡主吗?”
段怀瑾闻言低声道:“这样的话,你可别在母后的面前说。”
“臣妾知道,这不过是我与殿下私下里闲聊的罢了,怎么敢在母后的面前说。”母后明显也是为了撮合庆王世子和羽阳郡主。
不过在言诗云看来,这庆王世子不喜欢羽阳郡主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羽阳郡主的脾气如此古怪,应该很少有男人能受得了吧?庆王世子喜欢骑马打猎是一回事儿,想不想娶一个喜欢骑马打猎的女子为妻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映湛的年岁到了,庆王和庆王妃自然是着急的,不过这到底跟哪家的小姐结亲,如今还是说不准。”以映湛的性子,他会接受庆王和庆王妃的安排吗?他喜欢他之前的那个未婚妻飞云山庄的小姐许宓,可是后来却又退了婚。
当时他听到映湛和那位许小姐解除婚约的时候,心里很是有些惋惜,因为他好像看到映湛在走自己的老路,这个婚约一旦解除,以后再想续前缘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映湛跟自己又是不一样的,当时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温悦汐,是解除婚约之后才慢慢明白的。可是映湛很显然是已经明白自己喜欢上那位许姑娘了,却还是跟她解除了婚约,这其中自然有他的考量,只是这个决定一下,日后再后悔也是无用了。
见段怀瑾愣愣地盯着面前的酒杯,似乎想什么想入了神,言诗云不由轻声唤道:“太子殿下?”
“嗯,什么?”段怀瑾回过神来。
“没什么,我是想说,父皇和母后他们应该快要到了吧?”
果然,太子妃的话音落下没多久,皇上和皇后便是出现了,众人齐齐起身相迎。
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之间,一片热闹欢悦的景象。温悦汐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替蔺玉公主和萱贵妃感到失落,短短的时日,这些人竟好似都忘记了这些事情似的。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时他的身边坐着他的皇后还有几位正得宠的妃子,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悲伤,好似不久之前的那场大火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好似他的身边根本没有出现过蔺玉公主和萱贵妃这两个人一般。
温悦汐不由暗想,如果蔺玉公主和萱贵妃看到此情此景,心里应该还是会有些悲伤的吧?这皇宫可真是太无情了。人命在这里根本不算什么,无论是自杀了的琴美人,还是‘死’于大火之中的蔺玉公主和萱贵妃,她们在这皇宫里都太渺小了,渺小得所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把她们全然忘记。
这突如其来的伤感,让温悦汐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段蔚予见状取过她手中的酒杯,轻声道:“好了,先别喝了,再喝下去要醉了。”
温悦汐抬眸看他,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我的酒量可没那么差。”
可温悦汐被段蔚予扶到房间的时候,到底是有了醉意,一张脸红扑扑的,双手只攀着段蔚予的肩膀,摇头晃脑嘻嘻地笑着,段蔚予扶着温悦汐进门之后,一脚把门给带上,这时候温悦汐却是突然将段蔚予给压在了房门之上,整个人都凑上前去,揪着他的衣襟道:“段蔚予,你迟早都是我的,我的!”
很显然,这小妮子一喝醉,脑袋里似乎有些混乱,回到了以前的时候。
段蔚予只含笑看着温悦汐,任她为所欲为,亦是不由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想到这小丫头那么早就开始觊觎自己了,当时自己可一点儿没敢往那上头想,当时的她对自己而言还是个孩子。
听着温悦汐口中含含糊糊的话,段蔚予伸手揽住温悦汐的后腰,手臂用力,她瞬间靠近了段蔚予几分。
只听得段蔚予用诱惑的语气道:“为什么是你的?”
“就是我的,别的女人都不能碰。”小丫头的蛮横劲儿又上来了。
“为什么别的女人不能碰?”段蔚予极有耐心地看着温悦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丫头喝醉酒的时候倒是有些娇憨的可爱,段蔚予想着,或许以后自己时不时地应该拿些酒来给这小丫头喝。
“就是不能碰,我的,只是我的,只有我能碰。”
“你要怎么碰?”
温悦汐先是疑惑地抬眸看了一眼段蔚予,似乎在确认面前的人究竟是谁,片刻之后,她的手已经解开了段蔚予腰间系着的锦带,她的手有些凉,伸入段蔚予的衣服里,却是带起一片的灼热。
段蔚予却强忍着不动,只是在温悦汐的耳边低声道:“然后呢?”
阳光照在脸上,温悦汐觉得格外地刺目,微微眯起眼睛,她伸手挡住照进来的阳光,心中正是埋怨段蔚予为什么把床帐给收起来了,下一刻心中却是一惊,连忙向外面看去,这时辰可已经不早了啊,自己是不是起晚了?
候在外面的宫女听到里面传来温悦汐穿衣服的声音,连忙快步走了进来,帮着温悦汐梳洗。
“王爷呢?”温悦汐试探着问道。
“回王妃的话,王爷跟皇上一起去后山打猎了。”
“那……我是不是起晚了?”
这宫女到底是训练有素,听到温悦汐这样问,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王爷离开的时候,吩咐了,让王妃好好休息,不要打扰,若是王妃迟了,就不必去后山了,王爷已经跟皇后说了王妃身体不适的事情。王爷还说,若是王妃起床之后,感觉到身体好一些了,若是想去后山的话,也可以过去。”
温悦汐闻言却是摇头,“不必了,我只在行宫里走走就是了。”自己可不想去跟那些人客套寒暄什么了,太累,而且自己也没有闲工夫坐在那里,一直等到他们打猎回来。
温悦汐由宫女陪着正在行宫里到处走,却意外地碰上了段映湛,初开始看到坐在池边无聊喂鱼的身影的时候,她还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这样熟悉的身影,她想,自己应该是没有认错。
而就在温悦汐暗暗打量着这背影的时候,段映湛也是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注视自己,不由回头去看,见着温悦汐在这里,他似乎也很是惊讶。
“你怎么在此处?!”
“你怎么在此处?!”
两个人同时开口问道,问完之后,两个人却是不由相视一笑,温悦汐这才转头对自己身边的宫女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了。”
那宫女看了一眼段映湛,旁的也没说什么,便是转身离去了,温悦汐这才迈步走到段映湛的身边坐下,伸手抢过他手中的小瓷盆,抓了一把鱼食洒下池中,立刻吸引了一群小鲤鱼前来抢食。
“你怎么没有去后山跟他们一起狩猎啊?你不是最喜欢骑马打猎吗?你自己说的,一年才有这样一次机会,你就在这里干坐着?”
“喏,看看我的腿。”段映湛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腿,温悦汐也是朝着他的右腿看去,“怎么了?”
“摔断了。”
温悦汐惊讶地看着段映湛,“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弄的?”她下意识要去查看段映湛的腿,段映湛却是摆手道:“我没事,不过是小伤罢了,我心里有数。”
温悦汐见着段映湛这般不在乎的神色,心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可能,更是惊讶了,她不由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在温悦汐的面前,段映湛当然是不用刻意说谎的,于是点了点头道:“是,我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避开那位羽阳郡主?”
段映湛又是点头。
“就算是为了避开她,你也用不着这样吧?”
“没办法,无论是皇上和皇后,抑或是我的父王和母妃,他们都想要把我跟那羽阳郡主凑在一起,我若是去后山打猎的话,必定会跟她分在一起,我不想让羽阳郡主误会,也不想让旁人误会,所以干脆想这个法子,不去算了。”
温悦汐听完,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也是无辜,不过你也是活该。”
段映湛无奈笑道:“没有必要这样吧,我都这般模样了,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的,你还是不是朋友了?”
“哼,你昨天那般威胁我的时候,可没想到我们两个是朋友。”
温悦汐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来气,不由朝着段映湛受了伤的那条腿上踢过去,段映湛不由痛呼一声,“你要杀人啊。”
其实温悦汐是收了力道的,并不怎么疼,段映湛不过是跟她玩闹罢了,“不过,我是为了避开羽阳郡主,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没有去后山?”
“你管我。”温悦汐这样说着,脸却是微微红了,虽然昨天晚上自己是喝醉了,但是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虽然说昨天晚上的确是段蔚予……但是说起来也全是自己主动,这个老狐狸,分明是故意的。
而此时的温悦汐却是不知道,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在看着他们,那就是羽阳郡主。
她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脸上也不知究竟是什么表情。
这个时候,太子妃也是走了过去,其实她是受了皇后的吩咐来寻羽阳郡主的。不知道怎么的,一向喜欢骑射的羽阳郡主今日却有些意兴阑珊,不久就从山林里出来了,本来她跟那些小姐们就相处不好,所以一时也没人注意她,就连皇后和太子妃言诗云都没有怎么注意她的动向,结果后来发现她不见了。
皇后担心她是第一次来这行宫,别是迷路了,所以就吩咐言诗云过来找找,这羽阳郡主毕竟是平嘉侯唯一的女儿,若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好跟平嘉侯交代。
言诗云一路询问着宫女,便是找到了这里来,看到羽阳郡主正站在那里,正要出声去唤她,却是见她正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言诗云好奇之下,也不由轻手轻脚地上前,这一看她心中亦是一惊,竟是看到蔚王妃和庆王世子正并肩坐在一处谈笑,两个人笑得那般开心,甚至蔚王妃还去踢庆王世子的腿,怎么看怎么有些亲密啊。
看到这里,她不由有些同情起这羽阳郡主来,谁都看得出来这次请羽阳郡主进京,就是为了跟庆王世子的婚事,结果却是让羽阳郡主看到了这一幕。
对于温悦汐,言诗云心里当然也有复杂的感情,要说起来,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中了那种毒,只怕早就已经死了,自己的命是她和她的师父救回来的,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夫君心里是喜欢着她的,甚至她还是自己夫君之前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太子妃人选。
所以她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恍惚,到底是她抢了自己的,还是自己抢了她的。
所以,对于羽阳郡主的感受,她能理解。
在呆愣的片刻之后,太子妃开口唤道:“羽阳郡主!”
她的声音是故意放大了一些的,所以温悦汐和段映湛也是听见了,不由转头往她们这个方向看来,面上却并未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