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酒背脊一僵,胡乱擦了一把眼泪,才看到沈煜书身后还站着一个貌若天仙的男人!
这销魂蚀骨的声音……
沈凌酒绕到沈煜书身后,如果说文玺是妩媚妖艳的绝色,带着一抹阴阴的邪气。司行儒的美是宏辉万象,掩盖天地,那么苏玉楼的美,就是顾盼生辉,如晨曦一般的光芒。
他身穿几乎曳地的紫色长袍。长袍外笼着一层轻纱,行走之间轻纱扬起,飘然若仙。
风过花落,碎香如尘。
沈凌酒看得就差没流口水,众人掩面,极力哼声。
“师傅……”
不管了,马上就要嫁做人妇了,这师傅的美色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话出沈凌酒已然扑进苏玉楼的怀中,纵然沈煜书伸手拉都拉不出来,直到他冷哼道:“这么不想嫁人,那就不嫁了吧。”
“那……那怎么行,昭王会降罪沈府的。”
沈凌酒义正言辞的说,说完还在苏玉楼香喷喷的怀里拱了拱为了昭王,她有种放弃了整片森林的感觉。好一会儿,她才意犹未尽的出来。
看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扶额,满脸黑线。
青葵见到苏玉楼行了一个大礼,苏玉楼淡淡点头。
今日的沈凌酒无疑是很美的,但苏玉楼和沈煜书却不想多加欣赏,作为兄长看着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妹子嫁做人妇,从此见上一面都难,作为师父明明对她有所情愫,却只能遥相祝福,空叹相见恨晚。
青葵给她补妆的时候,沈煜书拿过木梳亲自为她梳头,淡淡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确实在路上遇到了刺客,昭王早有传信让我多加小心,还派了暗卫在途中接应我,城外此刻中埋伏的是昭王的死士。”
“昭王的人?”
“嗯,你师傅也料到我回京路上不会太平,便易容了两人前来顶替我,而我乔装打扮了一番大张旗鼓的回了京城。”
“哈哈哈,不知是哪路人这么不幸。”
“小姐,你就不要强颜欢笑了,方才听说公子出事,也不知是谁一副要抗旨逃婚的样子,我可是看的很清楚。”沧九抱胸,一副看看戏的样子,“昭王若听闻此事,不知会不会不高兴呢?唉,真替某人担心。”
“废话,日后万一我被昭王休了,还有个哥养我,难道指望你啊?我能不着急么?”
“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说休?”苏玉楼坐在一旁不急不缓的喝茶,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了礼乐鞭炮的声音。
“怕是迎亲的队伍到了,该出去了。”
沈煜书拿过盖头替她盖上,有些压箱底的话,他没法给她说的太透彻。纵然是亲兄妹,那也是男女有别,想了想还是算了。
沈凌酒扶着硕大发冠,开始抱怨:“为什么我要戴这么大的发冠,方才还不觉得,现在觉得好沉啊。”
沈煜书叹了口气:“别抱怨了,忍一忍。”
闻言文玺笑着无视她,沈凌酒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放眼却见到苏玉楼和文玺互相找茬消遣,顿时心如死灰,这些禽兽!
“沧九,把东西给小姐。”
“是!”沧九捧着一个盒子上前,递给沈凌酒。
沈凌酒看着盒子,又看向沈煜书,“是什么?”
“没时间了,过去再看。”沈煜书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随着道,“文玺昨晚上给你交代过的话,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什么话啊?沈凌酒一脸迷惑,文玺昨天走的时候说了那么多,她哪还记得是那句啊?
“记得我就不重复了。”
沈煜书将她背起来,他身上总是有一种清爽的桂花香,这个味道她闻了十年,安神宁静的香味,让她乖巧的趴在他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她不禁猜想沈煜书将来娶亲之后,对媳妇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沈凌酒将下巴搁在沈煜书肩头,喃喃问道,“哥,我就要要嫁人了,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清浅的呼吸喷在沈煜书耳边,让他有些心神不宁,静默,好一会儿才道,“烫手的山芋扔出去,自当欢喜。”
“我都要嫁人了,你就不能说句煽情的?”
“煽情的?”沈煜书冷哼一声,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以后手痒了,不能随便揍你了,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不过是换了个人揍而已。”
沈凌酒:“……”
你们有点人性不好吗?禽兽!
沈凌酒抓紧他肩上的衣服,义愤填膺的道:“我今天都差点为你逃婚了,你就不能表现得喜极而泣……啊呸,说错了,你就不能表现得依依不舍,欲语还休,伤心欲绝?”
沈煜书听了,浅浅勾唇,剑眉一挑,“要不,我先去哭会儿?”
“哥,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跟沧九学的?”
“别以为你今天嫁人,我就不敢揍你!”
“哥……”
她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语气里有难舍的眷恋,还有一丝为未来的迷茫,像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从的仓惶。
沈煜书咬着牙问:“怎么了?”
她伏在他肩头,语气低得让人疼惜,“哥……我舍不得你,我……我突然不想嫁人了。”
沈煜书听了,身体微微紧绷,半响才僵硬道,“你别这么说,我怕我控制不住,一激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
沈凌酒原本想煽情一下,不料沈煜书如此激动。沈煜书说的是心里话。可沈凌酒没能领悟,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好奇了一下。
“不理智的事儿?比如说?”
“比如说……”沈煜书睫毛微颤,眯了眯眼,眸里勾出一抹暗色,浅笑,“比如说……揍你一顿!”
沈凌酒:“……”
唉,沈凌酒望天长叹,“果然是亲哥啊!”
还未走到门口,便有护卫来报:
“老将军派人来催话了,昭王,太子,二皇子,九皇子,果郡王,全都到了……”
沈凌酒呼吸一窒,将头埋在沈煜书颈窝处,紧张道:“哥,我怕。”
这么多皇亲国戚,也不知买凶对沈煜书下手的是谁,那无形中毛骨悚然的气场,还不吓得她两腿发软。
“既如此,那便不嫁了吧……”说着沈煜书便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