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酒不由得一僵,好半晌才回:“额,再美的女人包成这样看不出美不美啊?”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
“进来吧。”银发男人转身,“能来到这里,也证明你不是太没用。”
沈陵酒瞄着牌匾上的黑蛇,将披风的毡帽把头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往里面走,门口一口巨大的药炉此时正在诡异地冒着青烟。
“看到那边的灵芝草了吗?”银发男人道,“把它碾碎,放到药炉里去。”
沈凌酒:“……”
没办法,谁让她是来求人的。
沈凌酒很认真的把灵芝草放到药罐里,用力捣碎,这里明明是个冰窖,为何她觉得很热呢?捣着捣着她的衣服一件件往下脱,脱到还剩一件里衣的时候,她仍旧满头大汗。
“怎么不脱了?”
“再脱就没了。”
“嗯,约莫看得出是个小美人了。”
沈凌酒:“……”
“原来是你在搞鬼,你这窑洞怎么这么热?”
“不是窑洞热,是我的药炉热。”银发男人喝了一口酒后,说道:“把灵芝草加到药炉里去。”
药炉果然很热,还没靠近便觉得身体都要被烤化了,她把灵芝草丢进去后,男人说道:“里面是剧毒蜈蚣和剧毒蛇胆,还有毒蝎子,毒蟾蜍……”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要吐了!”
银发男人白了她一眼,从他喝酒的酒壶里,倒出了一只盅,盅散发出红呼呼的光,十分瘆人。沈陵酒下意识地夹紧双腿,争取面不改色地与他对视。
银发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阵,轻笑起来,道:“你是来找我解相思蛊的?”
沈凌酒被刚才他那恶心的动作,吓出一层冷汗,此刻正一件一件往上套衣服,头也不抬的道:“是的。”
“二十年了,真快啊。”银发男人想了想,笑声比先前更多了几分诡谲,“不知相思蛊在他体内长成了什么样子?上一个种相思蛊的男人只活了五年,司行儒算是很厉害了,这么多年竟然一直禁欲吗?”
沈陵酒心头一寒,“他的蛊是你种下的?”
“是我亲手种的。”
沈凌酒喘气很急,手一直在发抖,“他还有的救吗?”
“哈哈哈!”他笑了许久,然后特别严肃地看着她,“若我说不能,你待如何?”
沈凌酒有种想要打爆他头的冲动,她身上的毛孔紧紧卷缩着,需要拿出所有的镇定才能克制住脑中尚未暴走的理智,“呵,你最好不好说不能,否则……”
“否则怎样?”
“我沈凌酒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计一切手段,都会跟你死磕到底!”
“哼!”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敛了嘴角弧度,眨眼的瞬间,便如鬼魅般地贴在了她面前。之所以用贴,是因为他真的靠的很近,她的鼻尖就靠着他的下巴,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他勾住了下巴,他目光扫在她脸上,“听说,你会换皮?”
“不是换皮,是易容术。”
他放开她下巴,又摸上她的手腕,沈陵酒警惕的收回手:“那什么……我不治平胸。”
银发男人睨她一眼。
“当然我也不治脑残!”
银发男人由蔑视转成瞪,“让我救他也可以。”他摸着手里的盅,眯眼道:“我这条忘忧蛊缺个宿主,你让我把它种在你身上如何?”
“种下了会如何?”沈凌酒有些近乎呆滞的看着他。
“不会如何,只是会不断忘记前一日的事情而已。”
“成为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人?”沈凌酒看向他的目光一滞,身体瞬间紧绷,迟迟不敢伸手,她从未如此犹豫不决过。
种了此蛊,就会忘了司行儒,忘了沈煜书,文玺,苏玉楼,沧九……
“为什么要给我种这种蛊?”
“因为我要你待在我身边。”
“这不可能,即便我中了蛊,我哥,我师父,他们也不会将我留在这里。”
许是她的神情太过凝重迟疑,银发男人转身将蛊虫装回酒壶里,淡淡道:“此蛊是我用精血养成的,种了此蛊,便不能离开我超过一个时辰,所以这种蛊也叫影子蛊,怎么样?”
“你真的能救他?”
“我得去看看他,若我能救他,你愿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只要你能救他,我答应你!”
“都不在考虑一下吗?”银发男人说着,眸中弥漫出一抹伤感,“上一个姑娘也说愿意,结果不到三个月就死了。”
“为什么?”
“因为她受不了我整日吃一些恶心的虫子,也受不了我用她怀的孩子炼蛊,更受不了我每到月圆之夜喝人血。”
“你……你用她的孩子炼蛊?”
“准确的说来,是我和她共同的孩子。”银发男人说着,叹了口气,“她不理解我对蛊这个东西的狂热,便自尽了。”
沈凌酒:“……”
“所以,你还愿意吗?”
“我……”
“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回去仔细思考一下值不值得。”
“不必了,我愿意!”
银发男人脸上勾出薄笑,他转头看她,微弱的亮光看不清楚沈凌酒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出她微微泛白的侧脸。他抿了抿唇,笑了起来,故意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用极其魅惑的语气道:“你会成为我的女人,躺在我身下任我玩弄,弄大肚子了,我也不会顾念情分,会用婴儿试蛊,如此,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不等沈凌酒开口,他又道:“别想着自尽,你若敢自尽,我便选一位你的至亲,种下其他蛊,作为惩处!”
沈凌酒心里猛地窜起一簇火花,呼吸急促,飞快沉下长睫,“这是自然,不过我得看着你将他治好。”
“可以。”
几日后
沈凌酒带着蛊王回到皇宫,一进偏殿便看到一群犹如枯木般的老人包围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凌酒嘴角抽了抽,脑门上呼呼的冒风。
众人见她神色如常的回来,都呆愣的看着她,眼神很是一言难尽。
“他们在干什么?”沈凌酒深觉这伙人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