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他冷冷一笑,“你们看着办,本宫回去睡了。”
赫连云微微眯起眼睛。
“这……”朝臣们面面相觑,吓得双腿发软,万一这昭王真的不顾及宫中的几十个人质了,拼尽全力攻打皇宫,他们只能坐以待毙,这时,众臣纷纷在想,要不到时候临阵倒戈,投降算了。
这太子也是,似乎是抓紧时间及时享乐一样,这几日要多荒淫就有多荒淫,一个太子妃也不管不问,任其发展,惹得民声载怨。
赫连云精锐的眸光闪过,看着惴惴不安的众人,冷哼道:“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到时候投降,就没事了吧?昭王一旦胜了,能饶了你们的狗命?他的行事风格,和雷霆手段你们没见识过吗?还在心存侥幸?”
此言一出,御书房一片死寂。
看着朝臣怯懦畏缩地面面相觑,赫连云一向淡然的神色有了变化,眉峰一凛,吩咐道:“掘地三尺也要赶在沈煜书到达京都之前将昭王找出来除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是是是……”
朝臣从御书房出来时,天边已经发白了,风声传的很快,大臣们各自回到府邸时,满城便开始动荡不安,一副风雨欲来之势,昭王回来欲集结兵力攻打皇宫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由于昭王无心帝位的行事风格广为人所知,百姓们自然为此而震惊不已,更多人则认为这纯属造谣。
然消息很快被太子奏折证实,让人蹊跷的是,即便昭王看起来是明目张胆的造反,皇上竟然没有颁发圣旨擒拿问罪,接着一些小道消息开始流传出来,说皇帝被太子软禁了,还将玉玺藏了起来,昭王这是清君侧。
这两日都城在谢涵的带领下,四处搜捕掀起滔天巨浪,无数黑影潜伏在各个角落伺机而动,一有可疑的人便抓往大牢审问。
就连归降太子的一些官员,也没有幸免于难,逐一被排查,侍卫们完全不管不顾品级身份,直接进府搜捕,一遇反抗则刀戈相向,这些达官显贵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仗,纷纷被震慑得哑然失色,只要默不吭声的忍着这些人乱砸东西,有些侍卫长直接带走值钱的东西,甚至连府里漂亮的侍女和闺阁小姐都不放过。
一时间,京都闹翻了天,冤情四起,哭声震天。
谢涵带兵浴血战场的铁血手段彻底地展现出来,就连禁军也不是对手,没有兵符,不听命令的一律集中在城南菜市口集体射杀。
护城河一时血流成河。
赫连云更是让人放言出来,若是明日昭王再不出现,则将沈府和傅府的人轮流拉出来斩首示众,一个时辰砍一个人的脑袋。
疯狂的杀戮下,京都很快被赫连云牢牢控制住,无数条消息飞快地传递着,最后落入一个人手里。
土墙褪色斑斑出痕迹,一地杂草丛生,漫天雨丝落下,临近高墙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白衣男子,廊檐滴滴答答的滴水。
沈凌酒伸手接了一滴雨水在掌心,“赫连云终于坐不住了。”
“嗯,可以行动了。”说话的是苏玉楼。
司行儒站在不远处撑着一把竹柄纸伞,浸染在黛色的烟雨中,低头吩咐着萧挚什么。
赫连云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她们一行人所在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当日画溪苑深谷下面的一处土屋里。
回来时,司行儒递给苏玉楼一张小纸条,“地道已经通了,今晚便开始行动吧。”
“可是我哥所带的铁骑要三日后才能到达。”沈凌酒摸着下巴,微微皱眉。
“今晚是最好的时机。”司行儒擦掉她睫毛上沾着的雨丝,“今日下过雨,凤仪殿的弹药不容易点着,除非使用大量酒精,但城里的酒庄都在前两日便歇业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那么,我们今晚只救人?”她望着他,神情专注。
“当然,首要目的是救人,若抓不到赫连云,便等恢复了皇权再作打算。”
他柔和俊美的容颜浸在湿软的空气中,漆黑如墨地眼眸地浮现些许似笑非笑的意味。那眼色有一种足以令人为之生。为之死的力量。
“好。”沈凌酒点头。
苏玉楼也未曾多说什么。
晚上行动时,苏玉楼给了每人一颗护心丸,沈凌酒穿上夜行衣时,司行儒亲自为她绾发,给她梳了一个便于行动的马尾,还在她头上给她簪了一个小巧的玉冠,乍一看有点偏偏少男的味道。
司行儒带着数百黑衣人飞奔在雨夜里,快速潜伏进都城各个角落。
沈凌酒和苏玉楼则是带着青葵,青桐,沧九,还有庞觉,以及容华指派的黑衣武士,一支军队,从画溪苑的一处孤坟里往皇宫的密道走去。
而萧禹和剩下的几个人则留在原地看守被迷晕的容焕。
沈凌酒带着众人走在黑漆漆的密道里,不住的感慨,仍凭谁也想不到这画溪苑竟然是司行儒的宅子,之前举办才艺大会,谁都知道这画溪苑是大燕富商李宏文的,沈凌酒不敢细想,若这李宏文根本就是司行儒放在台面上的一颗棋子,那么……这大燕首富名副其实是昭王吧?
亏她之前在画溪苑上一阵惋惜,还很难过,不能和李宏文攀个亲,现在想来才觉得有些好笑,若真的如她想的那般,她真的要笑掉大牙了。
回头得问问司行儒,他和李宏文究竟什么关系,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这么想着她又有些着急,希望快点走到密道尽头,救出人质后,她可以带着人从皇上的寝殿杀出去,和司行儒联手杀掉赫连云。
摸过一片漆黑的地道后,前方渐渐有了光亮,密道里的光线明明暗暗,墙壁斑斑驳驳,挂在其上的烛火摇曳着,密道十分安静,静的听不到上面的任何动静,沈凌酒心下有些不安,便问苏玉楼,“这地道挖得很深吗?”
“嗯。这种皇室密道一般都是初建皇宫的时候便开始开凿了,为了不让密道泄露出去,自然做的十分隐蔽,所以密道被继续开凿才没有被上面的人发觉。”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地道的前方忽然出现一个逆光的人影,修长的轮廓浸染在光线中,面孔溶入漆黑。
沈凌酒看清他的脸,可对方手中长剑反射着寒光,明明确确地告诉着他来者不善。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