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容焕的语气,沈凌酒觉得她开始妒忌容焕了。苏玉楼是谁?何等的仙姿玉骨,竟让他看了去,哎……遗憾啊!
容焕拿起碧螺春慢慢地喝,喝过过后,面色红润,更显得他眸子漆黑,薄唇发红。
他闷声道:“当然是本宫趁他不注意,在棋子上抹了点东西。”
沈凌酒目瞪口呆:“然后你居然没有得逞——不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太子……”
容焕脸色微窘,“本宫下的是迷药,但没掌握好分寸,我们都睡过去了。”
噗——
沈凌酒真的很想笑。
“王妃,你此刻的眼神透露出一丝不纯洁,本宫看得不太高兴。”容焕放下茶杯,不悦地说道。
“哼,你企图玷污我师父,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这不是你以前给本宫出的主意吗?”
沈凌酒:“……”
天地良心,她哪里知道容焕真的如此色胆包天,又哪里知道苏玉楼竟然防不胜防会吃亏?算了,这事儿都赖她嘴贱,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陷入自我反省的状态啊,就凭容这厮下流的态度,她即便不嘴贱,他也一定会搞出幺蛾子,他就是想将她拉下水,想离间她和苏玉楼的感情,等苏玉楼受伤,他便趁虚而入,哪怕男上加男,也要知男而上,真的是太下作了!
“喔,本宫今日除了来辞行,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沈凌酒心下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宫这次还要带一个人走,这个人你也认识,本宫发现,本宫和他是两情相悦的,正因为如此,他要求见你最后一面,了了心愿,本宫便答应了。”
容焕说的很轻巧,沈凌酒心里却是紧锣密鼓,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谁?”
容焕抬手,淡淡一指,“看那边。”
沈凌酒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到那抹红影的时候,她心脏犹如遭到暴击,瞳孔张大,又如一盆凉水兜头盖脸的淋下,心凉了个彻彻底底。
那抹红影显然也看到了她。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杏花林中,他跑得很快,但见到沈凌酒呆呆的这副模样似乎被震慑住了,他张着口没说出话来。看他一袭红衣,穿得甚是喜气洋洋。
沈凌酒带着一脸不能惹的怒气,心酸不已。
那边,青葵和容焕看着这一幕,都噤了声,
沈凌酒对容焕和青葵道:“你们都走开吧,我想同他好好道别一番。”
容焕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
青葵点点头,也悄然离去。
两人坐在石桌上,沈凌酒从茶碟里拿了茶杯给他倒茶,他便笑道:“昔日都是我为阿酒斟茶,阿酒给我斟茶这倒是头一回。”
“是啊,昔日我都只会灌你酒。”沈凌酒大方承认,声音变调,“凤……凤卿,你是自愿的吗?”
“阿酒……”
凤卿唤他,她才回过神来看着他。
凤卿还是老样子,一头墨发随意的用一根缎带系在脑后,不管多久不见,他风姿依旧,那双极美的眸子仿若染了山水之色,光芒沉浮,炫目得叫人不敢直视,碎发垂下,挡着他的侧脸,“我记得有一次,你猛地灌我酒,我醉了躺在你腿上,你气息扫在我脸上。那一次——你是不是——想偷亲我?”
沈凌酒握着茶盏的手一抖,有些发晃,“那……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你竟还记得?”
凤卿看着她,断断续续道:“那是你我初识,自然是记得的。”
沈凌酒扶额,那是她第一次去勾栏院,从未见过凤卿如此好看的男人,一时之间把控不住……
“若那日没有小厮进来打搅,你定然会亲我的吧?”凤卿轻勾唇角,笑得魅惑。
沈凌酒脸上浮起一片红云,点头承认,“是啊,普天之下能有几人不被你美色所惑?”
凤卿眼角流露哀伤,“你啊。”
沈凌酒脑子一僵,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时候,少不更事,控制力差,让你见笑了。”
凤卿看着她,低眉顺目道:“临行西禹之前,再让我为你烹一次茶吧。”顿了顿他又道:“我记得,你最喜我给你烹茶了。”
“好。”沈凌酒呆愣的点头,命人拿来茶具。
凤卿手法一如既往的好,石桌上的茶水很快煮沸,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清淡的茶香气息漂浮在空气里,让人身心舒坦,神清气爽。
真是无比熟悉的味道——没错,是怀念的味道。
沈凌酒低垂着眼睫,陷入回忆里。
凤卿看了看她,咳嗽一声后,几番欲语。
“想说什么?”沈凌酒情绪淡淡的开口道,俨然还没从震惊中平复过来。
“阿酒这伤春悲秋的模样,可是为我?”他抬头看她。
沈凌酒看了看院里的杏花,虽然凤卿从不属于她,她却有种被容焕太子戴了绿帽的错觉,她叹了口气,“自然是为了你,我怕容焕对你不是真心的。”
“只是担心这个,没有旁的?”凤卿将眸子转开,垂下衣袖,闷声道:“比如……有没有一丝不舍?”
当然不舍。
沈凌酒哀哀的叹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你我多年情谊,我自是不舍的。”
凤卿澄澈的眼眸望着她,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道:“到园子里走走吧?”
沈凌酒言语都堵在了嗓子眼,此时已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跟着起身,两人一前一后的漫步在杏花林里。
沈凌酒琢磨了一下,抬眼便看见凤卿攀着花枝,保持着一个美男赏花的妖娆身姿,她咳了咳道:“凤卿,上次我大婚的时候,你去天牢和我那呆子表哥关在一起,最后传出他那个不行,那事儿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凤卿眸子黯了黯,“是一个蒙面的女子,至于她是谁我并不太清楚,只是大致给我说了一下傅逸想要破坏你大喜之日,我便决定给他一点教训。”
沈凌酒点点头,想来喜欢蒙面,又喜欢干这种阴损之事的,除了赫连贞儿,也没有别人了。